“这个,还要去查查。”
柳老脸色微微变了变:“其实我是有个人选,可那个人早就死了,不可能是他。”
死了的人不可能死而复生。
程筠没说话,她总不能和柳老说万物皆有可能,她就是重生者吧。
那柳老肯定会吓死。
“先吃饭。”
容婶让人将饭菜端了过来:“天色不早了,吃过饭你们再说话也不迟,吃完了再去商量,不过筠娘,你可不能再熬着了,要睡觉。”
“好。”程筠也觉得自己有些累。
容婶用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淡淡地道:“瞧你,眸底都有些黑了,等三郎出来该心疼你了。”
程筠咳嗽一声,转开了目光。
谢三郎如今在考场里,需要考三场,大概半个月后才能出来。
之后就是等放榜完等待殿试。
她倒是不担心,反正谢三郎的脸蛋被她改动了些,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让人知道他不是原本的谢三郎。
好在现在没有摄像头或者手机,不然绝对会漏出马脚。
人手作画,毛笔画出来的,总归和真实长相不太相似,考官们也发觉不了。
再说了,还有柳老去打了招呼,定然不可能有人给谢三郎穿小鞋。
……
这日,考场。
谢三郎位置比较好,离茅厕很远,甚至还能闻到花草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廖荣升和徐远就惨了。
两人坐在倒数几排,臭袜子茅坑味,让他们几乎作呕。
最后两人忍不住拿出程筠给的“清凉油”在太阳穴上涂了几滴,瞬间神清气爽。
再加上鼻子塞了棉花,也不怎么影响。
今天已经是第二场。
考完后,几人聚在一起准备吃东西,这里面可以吃喝,但必须自己亲力亲为,别人做的也不敢吃。
万一人家在食物里动手脚,那接下来的考试可都不能行了。
后悔都没地方去!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所以廖荣升和徐远格外小心翼翼,心眼多着呢。
“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对这些考生们的诱惑力太大了。”廖荣升瘦了很多,人也抽条了,看起来像是个圆润的清俊公子哥。
“是啊,我们倒还好,尤其是三郎这样的考生,肯定有不少人嫉妒。”
徐远吃了口汤,慎重道:“这些天我们要小心些,别中招了,我可是听说以前有个考生就是因为吃了别人给的鸡腿,然后口吐白沫被拉出了考场。”
“我也听说过!”廖荣升挤眉弄眼,“据说就是我爹考试那年,他就在旁边,本来那鸡腿是要给我爹吃的。”
“但我爹不敢吃,长了个心眼,之后有个考生忍不住接了过去,反正就阴差阳错……”
徐远一本正经地道:“三郎,你身子骨弱,你有没有不舒服的,若有可要早点说,别硬扛着,我们来给你想办法。”
“没。”谢三郎吃了口饭菜。
他们的饭菜都是程筠准备好的,米面只要用热水一煮就好,也不知道程筠用的什么法子。
“筠娘这手艺还真是没话说。”徐远感慨了声。
“就是就是。”
廖荣升吃得满嘴流油。
这边吃得热火朝天,那边闻着香味,那可是饥肠辘辘,恨不得走过来蹭一口。
“好兄弟,你们吃的啥?”
“肉啊,腊肉饭。”廖荣升指着锅子里,“还有烤肠,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干净味道好。”
“能不能给我一点啊?”
说话的考生吃了几天清汤寡水的饭菜,饿得嘴巴都发白了,现在闻着香味实在受不了。
“这个……”廖荣升眼珠子转了下,他还有点舍不得呢,这些他都不够吃!
考生知道人家的想法,连忙道:“我只要一点点下饭,出了事肯定不找你们麻烦,我自己认栽。”
廖荣升听人家都这么说了,就去看谢三郎和徐远。
谢三郎使了个眼色。
“那就给你一点哦。”
考生屁股一抬就走了过来,他也不怕生,坐在三人身边,也跟着吃。
吃着,他就忍不住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那六大世家要倒了,一直在闹事,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操纵呢。”
“嗯,知道啊,这大家伙都知道。”
廖荣升接过话。
考生摇头,贼眉鼠眼地扫过四周,小声道:“还有一件事你们肯定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什么?”
“宁王想要谋反,现在被皇上关了起来,阴小侯爷还受伤了,下落不明!”
“阴小侯爷下落不明?”谢三郎接过话。
考生道:“是啊,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真真假假我就不敢确定了,但宁王那件事肯定是真的,大家伙都在说,连守在门口的那些御林军都在谈论。”
谢三郎眉头蹙起,有些担心阴凛。
“不过人家都是天潢贵胄的人,轮不到我们关系。”考生笑了笑,“而且阴小侯爷那般厉害绝对不会落难,我们只要担心能不能高中就好。”
“说得对。”徐远知道谢三郎和阴凛的关系,故意转开话题,“宁王怎么会有谋反之心?”
“就是说,我们也不知道,老宁王那么忠心耿耿,他的儿子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考生吃了一块烤肠,觉得味道好极了。
趁着廖荣升不注意又往嘴里塞了块:“所以大家伙都在猜测,是不是宁王得罪了皇帝,所以才让皇上赶尽杀绝。”
“呵。”谢三郎轻轻地笑了下。
廖荣升连忙瞪向考生道:“那怎么可能,皇上又不是昏君,之所以这么对宁王肯定有谋反之事!”
考生道:“说得对,是我说错话了。”
“那可不!”廖荣升哼了声,“那宁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皇上绝对没冤枉他。”
考生觉得廖荣升说得不太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好尴尬地笑了几下。
“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吃饱了。”
等饭菜只剩下一点,考生站起身,对着几人拜了拜,很是感激地道:“等考完我再请你们吃。”
“不必了。”
还有两场考试,廖荣升怕考生再用这个借口来蹭饭,得不偿失!
等人走后,徐远多了个心眼。
他让廖荣升去收拾锅碗瓢盆,问道:“三郎,刚才那个考生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不然怎么会专门找上门?”
“兴许。”
谢三郎收回目光,闭上眼道:“好好温习,别想那么多。”
“可是……”
徐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谢三郎,害怕他表面无所谓,心里面想着阴凛。
“没可是,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谢三郎警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