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万古不化的微笑简直是我辈之典范,云淡风轻几句话,便把战神的酒给推了,还说的人家欢喜非常,这等不得罪人还能办成事的功夫,麓离上仙可是差远了,我也有待提高。
“莫岭仙子,本君来得晚了些请仙子莫怪,这是一点薄礼,还望仙子喜欢。”
“承运星君能来已是天大的荣幸,这礼物,小仙受宠若惊啊!”
“打开看看。”
东海云母贝雕的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紫玉玲珑步摇,镂空玲珑珠甚是好看,即便见过我家上神的首饰盒,也觉得这支够美,想要。
“这,未免有些贵重...”
“仙子莫要推辞,只要仙子喜欢便不好,贵重二字无需再提。”
“那便多谢星君了,酒水微薄,照顾不周,小仙敬您一杯。”
我连敬三杯,他如数喝下,看着脸色如常简直和戴了面具没两样。这才反应过来,跟人拼酒我不行,以前喝倒忍冬爷爷和麓离都是侥幸,或许是他们酒量太差。想灌醉他怕是行不通了,为今之计还是先保住我自己更重要,趁人不注意,两粒解酒丹下去立时清爽不少。
千算万算忘了个大事,九色鹿极为厌恶承运星君,以前不解不代表现在不知,它分明是为了紫研上神才百般看不上他。这仰天一声长啸,我最最熟悉肥肥的脾性,要是发起火来谁也拦不住。
眼看肥肥就在眼前,我心思百转最后决定挡在他的身前,即便拼着受伤也要让他承我一情。没想到,不等肥肥动手,他从后面一把抱住我凌空而起,没等我反应过来,周围已是另一番景色。
“这是?”
“这里是瑶池,西王母的瑶池,最近莲花盛开便想带你来看看。”
“西王母的瑶池,那西王母娘娘她...”
“娘娘不在这里,在昆仑山。你喜欢这的莲花吗?”
“恩,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甚美,甚美!”
“你喜欢就好,百草园里的荷花池我进不去,只能带你来这儿赏花,而今得你一笑也算圆满。”
“啊?对不住啊,小仙拦不住九色鹿,它就那个脾气。”
“不怪它,怪我。”
“哦...啊?”他这话说的奇怪,但我这次听懂了,他是在说九色鹿讨厌他,都是因为他先做了对不起紫研上神的事,他那温和的面庞下面究竟藏着怎样的城府。
明明长着最漂亮的眼睛,星眸沉情,动人心扉,我却想起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你在想什么?”
“想你,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突然笑了,笑的那么灿烂,若是我没眼花,好像还有一丝晶莹蕴气,难道是笑哭了?
“你的心性纯真这点,怕是永远变不了了。”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我分明是在夸他的,念在他对我还有大用,又是我算计他在前,且不与他计较这些。眼前美景良辰还是多看两眼,毕竟家里那位可不是能带我来这种地方的人,再者,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兼具最适合施展美人计!
“哎呦~”
“怎么了?”
“有些酒气上头,晕晕的,那二郎哥哥真是好酒量。”
“二郎...哥哥?你何时与二郎神如此亲密了?”
果然,话本子诚不我欺,男人都是嫉妒的化身!想检验一个男人的真心,那就挑战他的底线,这是我在深入研究了一本叫做《金瓶梅》的话本子中得出来的。
“是,是他让我叫的,还有麓离哥哥。以前他们就没有,许是我脸上的疤没了,大家的态度也变了,星君你说实话,我以前真的很丑吗?”
“还好,好在你换了样貌,我也认出你了。”
“星君眼力真好!”
“还能站稳吗?”
“有些飘...”看他紧张的样子,我再次佩服自己的睿智,两颗解酒丹入腹别说陪二郎神,就算再来十个二郎神也不怵,我站不稳纯是为了给你机会。
话本子上的风流公子都是这般趁人之危的,他倒是个按套路来的神仙,直接将我温柔抱起,顺带风流一笑,体贴道:“尊酒相逢、适量才好,日后若我不在,莫要过饮,可好?”
“好好好。”我干脆不胜酒力头往他肩上一靠,做出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任他腾云驾雾抱我回去,巴不得这路上被更多的人看见。
他进不去百草园,自然将我带回了穆恩阁,我也不装睡,只是一直说头疼,他便忙前忙后端茶递水。我心生一计,喝水的功夫呛上一口,眉头紧皱对他说:“二郎哥哥,这酒味道不对啊,你去找麓离,他知道我的好酒藏在哪了,跟他说,就要上次喝的那坛。”
“别喝了,你和他...一起喝过酒?”
“恩,总喝啊。”
“你还是与他亲近?”
“亲近?亲近的话,我和肥肥更亲,它就是脾气臭了些,嘻嘻。”
他为我掩好被角,深情款款的看着我说:“那我呢?你还会与我亲近,对我好吗?”
“好,都好,我这么与人为善的仙子不多呢。”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能不能...”
“星君,我本就是您这出来的扫撒宫娥,若不是您当初解了我的封印,哪有今日这般光景,这一切都是拜您所赐呢,我一直记在心里。”
本是以退为进的一番话,他竟听差了些意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似我说了什么戳心之言,连回话的声音都哽咽了几分。
“以前的事,莫要再提,是非对错,以后自有公断。现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也只想为了你,别拒绝我,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说着便牵起我的手,待我注意时已是十指紧扣,感觉要多缠绵就有多暧昧。
是我的解酒丹失效了吗?
他深情凝望着我,目光似曾相识,我有种模糊的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忘了。
“又做梦了!”
“梦?”
“恩,我总做梦,以前趴你门口上梦,现在躺你床上也梦,还梦的都是你,真是奇了...”
“我若告诉你,你的梦其实不是梦,你会如何?”
“不可能。”
“为什么?”
“你总不能见我在自家石狮子上打瞌睡,还不管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