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乱语,陌殇叔父于神魔大战中以身殉道...”
麓离一副说教的姿态,我心中急切,便出言打断:“憋回去,听我说,你有没有陌殇上神的亲笔手书?”
“手书没有,手抄心经倒是有一本。”
“拿来拿来!”
“并未带在身上,你要它干嘛?”
“对比字迹啊,快叫人送来。”
“恩,我这就传信给多宝叫他送过来。”
他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是有些日子没见过那条滑不溜手的小鱼儿了。我忍着麓离探究的目光,终于在海枯石烂之前等到了那条懒鱼,本该一番寒暄,可我此时没那个心情,便叫他自己去找忍冬爷爷玩耍。
“麓离你快看,这是我在紫研上神书房里找到的密信,这是你家送来的手抄本,字迹完全一样!”
“确实如此,你究竟想说什么?”
“看见信上所写的时间了吗?这上写的就是你师妹飞升上神之前的事!若按正常来说,神魔之战发生在三万年前,那时紫研刚刚飞升上仙,还是幼童,陌殇上神如果真的以身殉道了,那她三万岁飞升上神时的密信难不成是鬼魂写的?”
他重新接过我手中的信笺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是惊异,与我刚刚的脸色如出一辙。
“这...”
“还有这些,一共十二封密信,每封都是魔气盈昊,我觉得陌殇上神可能和你一样,也对自己下了堕魔咒,当年神魔大战的细节我们无从得知,不过堕魔咒究竟能赋予多大的力量,会不会让陌殇上神有机会死里逃生,是谁都说不准的。”
“这想法太过天方夜谭,可,可这...”
“别怀疑了,这肯定是真的,陌殇上神肯定还活着!找到他定能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紫研上神的下落也就在眼前了。”
“你说的确若属实,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对了,你这密信早就发现了,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计较这个?我倒是想说,您老失踪三个月喽,我对着墙说吗?”
“你...”
我俩都有些心神不宁,不免脾气暴躁了些,相看两生厌了许久,这头一次的吵架,终究还是他先主动求和开了个头。
“不如,不如我去师尊那里问问?”
“咳~算了,此事疑点太多,牵扯甚广,还是先不要惊动土德真君的好,既然人家陌殇上神能诈死藏了几万年,就肯定有不被发现的把握,问题是,他和灵犀上神能互通书信几万年,那就一定有传信的方法,或者说是传信之人,否则这信笺魔气这么重,在九重天上很容易被发现的。”
“说的有理,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你等我,我得去见见他!”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三个月都干嘛去了呢。”
“我回来再说罢。”
他那上仙修为的仙翼自然是快,我的雁行九天翼虽能追上,可他如此说了,我便没有强求。回了书房,将那十二封密信按时间排列摆在了地上,一字一句的去研究,想着我已经认识两个给自己使堕魔咒的神仙了,忽而觉得,此事甚是有趣。
“神仙不想做神仙,各个都想堕魔,这九重天上的神仙都是怎么了?”
我正看的聚精会神呢,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一回头竟是九色鹿,我冲它挥挥手:“过来肥肥,吃饱喝足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它见我就往我怀里钻,那华丽的犄角冰凉清润贴着我脖子一个劲的蹭,都怪我最近忙,忽略了它,反正它也来了,我便干脆抱着它继续研究。
“额?你也对它们感兴趣啊?对啊,你是九色鹿,它们来自魔界,天生相克对吧?你若不喜就出去自己玩会儿,别捣乱好吗?”
‘噗~’
我是左等右等,麓离上仙如同泥牛入海了无音讯,也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地,又是走马观花一般的梦。
熟悉又陌生,亲昵也讨厌。他们仿佛在叫我,我好想问,在我身上为什么会有封印?我为什么没有之前的记忆?为什么总是被卷到这些事情里来?
“母亲!”
“又是你...你是谁?”
“母亲,救救孩儿。”
“你到底是谁?我该怎么救你?”
“母亲,我和外公在一起,快来救我们!”
“等等,你等等,把话说清楚!”
谁碰我?别摇了!
“醒醒...莫岭,莫岭你醒醒...”
“啊~”
“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睁眼时还有些模糊,只觉得自己似乎在谁的怀抱里,味道香甜,好像是我做的桂花糕。
“麓离?”
“是我,你梦魇可是够吓人的,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就差扔法术喽。”
“哎呦喂,我怎么睡地上了?快给我弄起来,地上好凉啊。”
“我还想问你呢,床都不够你睡的,走罢。”
他倒是不见外抱起我就走,连问都不问我一句,真真是混熟了不拿自己当外人。那凡间话本子上都写了,男女授受不亲,不能被除自己丈夫以外的男子碰到肌肤。他这样做,若按话本子上所写,我需得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他娶我过门,对我负责。
从书房地上到我那竹屋的距离,我这脑子里可是翻江倒海,最后想了想万一我真的上吊,他没准还要帮我主动系绳子,更不说我还没活够,他若当了真不救我,岂不是把自己真的搭了进去。如此一想,抱就抱了,就当他是块木头或者我是块木头。
我忽而又想到一事,当初,承运星君给我破除封印时,不光抱了我,还被他看光了身体,这帐...要怎么算?
“难得糊涂,就这样罢。”
“说什么呢?还没醒?”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走神,把我放那榻上就成。”
“哼,想什么呢?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不成不成,肯定不成,对了,你到底去哪了?”
他表情微变,我正好离得近,看得清,那模样分明是有事瞒我不愿多说,只说是去见了一个人,可若非与此事要紧之人,他为何宁肯扔下我也要先去一见。
“麓离,我当你是伙伴,事事为你着想,希望你也能坦诚相待,这幅躲闪的模样,我会心寒!”
“丫头,马上要变天了,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