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了,可有新衣裳?”
他将我隔空提出水面,捏了个法决又是一身黄色宫装。
“上神是家里黄色布料太多了吗?”
“嘘!你穿黄色最好看了。”
“小仙在九重天上时,是个人见了都会夸一声我身上银白色的锦袍,您这品味...这眼神儿...”
“胡说!本君初见你之时,你便说过,你最爱这黄色宫装,你还说你最爱桃花,一定要绣桃花!你看,本君这么多年始终穿在身上......”
他越说越激动,一双桃花眼瞪得跟水牛一样,最后竟然扯着他的衣服与我炫耀。我见他癫狂的样子简直和麓离魔化时如出一辙,我抓紧时机,手上聚了力拽住他的绶带把他扔到了水里。
“啊!”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全力调动经脉中这些天精心算计才恢复的那点灵力,可能是踩了狗屎运,就那么点灵力都能叫我冲开束身术。
“慢慢泡罢你!”
雁行九天翼瞬间开到极致,两个呼吸间,我已身在桃林边缘,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回头看了一眼,那星季上神竟还在温泉里泡着,像死了一般没反应。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不辨方向,灵力渐竭,不知飞了多久眼前开始发黑,便只能就近落地,之后吐了口血就没知觉了。
浑浑噩噩间,我仿佛看到了承运星君,还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星君,魔界有人擅闯南天门。”
“可有来报是何人?”
“未曾,但金钟已响,咱们必须得尽快赶回去!”
“知道了,你先退下。”
“星君?”
“退下!”
我觉得有种被清泉包围的温柔,经脉和元神都在恢复,但是身体和元神并不是来自同一股力量,眉心之中有道红光从我失血过多开始,就一直在修复我的元神,此时脱离险境,我便想去探上一探。
那是片红色的世界,没有时间、没有边界、没有触感,仿佛进入了传闻中的须弥纳芥子。我在这里可以无限翱翔,不受任何天地法则的限制,随我想翻个跟斗还是想劈个叉。
“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啊?怎么出去呢?”
渐渐地有些无聊,又担心外边的世界,只能冲着虚无大喊,本以为就是随便扯一扯,突然竟有了回音。
‘你不喜欢这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哎呦我滴...你是哪位?”
‘你不喜欢也多待些时日,你现在还很虚弱。’
“是你在修复我的元神?”
‘是魂魄!是谁伤了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里是你的神识海,最中心的位置有一颗红色的球,你离它越近便能越快恢复。’
“多谢!可你为什么在我的神识海里?你是谁?”
‘我就是那颗球,更是那球的主人,你慢慢就会知道的。’
“慢慢是多久啊?”
那声音再没回复过我,我按它所说找到了,我以为是颗东珠那种球,没想到它真的是颗球,我能像抱着九色鹿一样抱着它,虽然它没有毛也没有角,可它光滑润泽手感好的不得了。
既然知道它于我有益,便干脆抱着不撒手,直到它从一颗被抱着的球变成一颗能捧着的球,我觉得要是再抱下去它恐怕会消失,心底泛着种浓浓的不舍。
“谢谢你哦,球球!”
再次幽转醒来,我在一间十分熟悉的卧房里。
“你醒了?”
“承运星君...”
“先别急着起身,你睡了太久,身体还没恢复不要太勉强。”
“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好。”
我看着他给我倒水、扶我、喂水、靠枕,到盖被子,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即便我知道了他的过去,可还是会被他的温柔所吸引。
“多谢星君。”
“阿运!”
“哦,阿运谢谢你,你应该是第二个捡到我的。”
“捡到?”
“恩,先前也不知怎么回事,被个老疯子捡了回去,差点把命丢了,呵呵...”
一想到那发疯的青丘上神,我到现在还在忍不住的打寒颤。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像我抚摸肥肥那样摩挲着我的背,他一句句的“不怕”又一句句的“都过去了”,好像真的就都过去了。
“阿运,麓离呢?”
“他,现在或许身在忘川,你身体不好,还不能去找他。”
“恩,只要他活着就好。”
他盯着我良久,握着我的手问我:“你手腕这是怎么弄的?”
“小伤,都过去了。”
“这么大的一片疤痕若叫小伤,那什么是大伤?”
“失忆啊!我现在就是大伤,忘了发生过什么,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凡间被人带走,忘了自己为什么魂魄受损,灵力枯竭!”
“你......”
“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就什么都别问我了。”
我在赌,赌他还是在意我的,可我再次低估了他的耐性,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我开始变得咳血,一说话就痛,他拿了许多丹药给我吃都无济于事。
在一天我差点将内脏都咳出来之后,他认真的抓着我肩膀问:“你说实话,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呵呵,怎么?我要死了吗?”
“我没和你闹!”
“除非你先告诉我,我的身体状况如何?因为我其实,感受不到自己的腿在哪。”
“你体内同时有几股不同的力量在相互拉扯,其中一股破坏力极强,一股就是压制你身体掌控权的封印,另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则是在修复,想必是你身上有什么法宝护体,还有些分不清源头的。”
“原来是这样...又是个封印,我是什么魔神出世不成,总有封印在身上,应该是捡了我的那个老混蛋下的禁制罢。”
“到底是谁?”
“妖界青丘,星季上神。”
“是镇妖印!可你元神并未被封?”
“如你所说,我的神识海里有宝物护体,所以只是受损。”
“你看好!”
他抬手将自己的灵力聚在指尖,从我手腕往上直到肩膀,最后从我的指尖抽出一丝黑气,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魔气。他眼中的惊涛骇浪我没有错过,我知道,之前我放血的都是左手,这魔气也许是麓离咬我那两次残留的,但更多的,我觉得是我左臂藏着的日记所携。
“怎么回事?”
“不故意染上的。”
“你之前一直在我穆恩阁,后来让你入百草园就是不希望你卷进是非,怎么可能会染上魔气?”
“你应该知道啊!”
“难道真是麓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