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忘川之上,流淌着一股死寂般的安宁。大势已去的天界联军再次燃起了新的希望,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魔界失去两员大将,虽然主力军队分毫未损,可是能一击将上神打伤的,不是希望是什么。
天界众仙也不求别的,只要全身而退就好。活了千年万年的神仙们,若真让他们以身殉道,谁会愿意?
神魔之战从未间断过,最长的一次安宁,也不过是魔界少主出生后的那两万年。
万众瞩目之下,天空再下一记虚空掌印直奔渡口而去。银睿眼神一凛,立时决定挺身而出,只见他将紫研往魔尊手里一推,伴随着一阵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化身为‘龙’,以过百丈的真身直对那掌印冲了过去。
顿时魔雷大作,正片天空都被染成了魔云,那些七彩祥云上头站着的神仙各个被电了个措手不及,实力弱些的,只能葬身忘川,这些人掉进忘川时眼睛还不忘了死死盯着天空,生怕那手印拍不死魔界少主。
可惜他们只能死不瞑目,银睿挨了那手印一掌,只是扬天发出一声痛苦的龙吟,连片龙鳞都没掉。魔尊看着天空上的银睿,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等了这么多年,自己护着的孩子长大了,将来去见亡妻也可以堂堂正正了。
“嗷!”
“吼~又是你!”
银睿的怒吼声响彻正片天地,六界甚为不解,他是遇到什么熟人了吗?
“出来!”
“吼!”
雷霆怒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魔界兵将都被加持过雷霆之力自然不怕,倒霉的都是天兵天将,眨眼的功夫又是一片焦黑落入忘川。
若说魔界子民最怕的不是魔尊,而是他们少主银睿。银睿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有数次雷云密布,雷电似不要钱般的倾泻,刚开始因此误伤的也不在少数,渐渐地,大家也都习惯了,再后来,禺疆宫为每个魔族子民配发了避雷珠,大家潜移默化的身体皆被雷霆之力所浸染,也就不怕了。
可他从人间回来之后,脾气变得越发暴躁,动不动就是一阵电闪雷鸣,最长的一次,魔云足足在魔界上空停留了三年之久。
那以后,魔族子民们终于认识到,他们的少主绝非凡人,未来的魔界或许要因为他而辉煌。这辉煌很快就随着他制定的一系列法典成为现实,魔界迅速壮大,呈现一片铮铮向荣之态。
偶尔,他在沉睡中也会引来天地共鸣,雷云滚滚之势如同日常一般熟悉而亲切,每当这时,大家都会遥遥的对着禺疆宫躬身一礼,以表对他们少主的尊敬,这是连魔尊都没有的殊荣。
“吼!”
遥遥九重天之上,传来一个沧桑威严的声音:“魔星出世,本该魂归天地,逆天改命,不得善终。”
“吼!就是你,孤记得你,就是你害的孤失了一魂一魄,沉睡万载,孤今日就要送你去赴鸿蒙!”
“放肆~”
又是一击手掌印拍下来,银睿似早有准备,张口就是一道闪电,直接劈碎了那手掌。
远远的九重天上,手印的主人吐出一口鲜血。二郎真君立即上前询问:“陛下,您还好吗?”
“无妨,那魔星比朕想象的还要强大,凭借魔王之力便可破了朕的圣天寂灭印,是朕小瞧了他,这回不能再放过他了,否则后患无穷!”
二郎真君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干巴巴的回到:“天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还在他们手上,陛下打算如何?”
“灭了那魔星,魔界自然大乱,朕相信承运星君会处理好的。”
“是。”
薄情寡义的天帝陛下,当年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如今又对发妻和爱子无动于衷,在场的神仙有一个算一个,皆心寒不已。或许少部分神仙会认为做天帝,就该无情无欲,这样才能做好天帝,可对天后和太子殿下的处境甚是感同身受。
福兮?祸兮!
忘川渡口,陌殇上神结束了两个周天的调息,骤然睁开双眼,对着上方的银睿倾掠而去。
“睿儿,还好吗?”
“嗯,君父大人呢?”
“本君无事,你下去照顾紫研,这里有本君在...”
“不,我跟那人有笔旧账要算!”
“退下!本君和他,有仇要报!”
“是,君父,那您自己多加小心。”
银睿回了渡口,从魔尊的椅子上接回紫研抱在怀里,除了对她的温柔,满眼装的都是厌恶。
“父帝,君父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相信他,他谋划万年等的就是这一摊,本尊相信他!”
“父帝,那人究竟是谁?我隐约记得,我刚出生时,就是被那相同的气息所伤...”
“睿儿,其实,你并不是因他而伤,是因他而死!”
“什么?”
“你出生那天正值神魔大战的紧要关头,本尊本该陪在你母后身边的,若不是本尊一念之差,也不会连你母后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那天,也是他,一掌将你拍得魂飞魄散,就在你魂灵肉身消散之际,你母后以灵魂献祭之法将你的魂魄强行聚了回来,牺牲了她自己却只换回魂不附体的你,是她的好友聘莘上仙将你那不能融合的一魂一魄带走温润滋养,你应该知道的,那位就是紫研的母亲。”
“您是说阿紫她...”
魔尊回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紫研,面露惭愧的道:
“没错,在你沉睡的那几万年里,一直是紫研在滋养着你的魂魄,为了唤醒你,一万年后,陌殇冒险亲上九重天送信,将你的灵慧魄要了回来,这才让你得以苏醒。而她飞升上神之际,就是你的魂珠修复完满之时,她下凡历劫是为了你,让你去凡间历劫,也是因为让你去找她......”
银睿紧了紧怀里的人儿,一滴清泪划过,“阿紫,我的阿紫,入不入红尘,你都是我命定的妻!”
“是啊,所以为父在你带她回来时,只有高兴,不曾反对。”
“父帝,造成这一切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