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柏在苏荷花的搀扶下也上了桌,不过他只能吃眼前这份清汤寡水的特意为他做的食物,菜里就放了丁点盐。
顾庭之连连看了好几眼,忙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肉,咦,二哥的食物看着就不好吃。
等众人吃完饭,顾青柏叫住要去厨房洗碗的周氏几人。
“娘,你们先坐下,我有事要说。”
周氏她们又坐了回去,猜到他是要说昨天的事情。
“荷花,你去将院门关上。”
苏荷花见他如此慎重,赶紧起身去关了门。
顾青柏这才小心地将贴身藏着的银票拿了出来,递给顾立宗。
顾立宗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前卖皇帝蟹,他已经见着过银票,所以没之前那般在意,可当他看清楚银票的数额后,手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青柏,这…这…卖了这么多银子?”
顾青柏点头,“两只黑熊卖了五百五十两,灵芝和老参卖了一百两。”
众人凑过去看,也被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六百五十两银票!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昨天顾青柏受了伤,众人压根就顾不上问黑熊的事情。没想到黑熊竟然这么值钱。
有了这笔银子,他们也不用担心在镇上开食肆维持不了多久了!照现在的数额,都可以租赁一家酒楼了。
这一晚,顾家众人就举家搬去镇上的章程商量了很久。
最后由顾立宗拍板,等过完年,举家搬去镇上,现在手里的银子足够他们租一间规模小些的酒楼,再租间一进的宅子,家里还没有孩子,等以后孩子出生,挤挤也够住。一家人在镇上生活不成问题。
民以食为天,不论哪朝哪代,不论贵族还是平民,吃饭都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现在镇上有以文悦楼为首的三家酒楼,评价都还不错,但价格偏贵,能进去吃饭的都是镇上比较有钱的大户人家,其余的都是些小食肆,能做到干净卫生又好吃的没几家。
顾家要是在镇上开酒楼,可以学习一下文悦楼的管理模式,顾家的女人都有一手好厨艺,尤其是甄弥儿,她从小就喜欢折腾各种吃食,之前家里穷,食材有限,她做出来的菜都比周氏赵氏等人做的好吃些,等家里伙食好些了后,其中的差别慢慢明显了起来。
再简单的食材,经过她的手,就没有不好吃的,就连随意摆的盘,都格外好看些,每次上桌,连顾庭之都能快速分辨出哪盆菜是她做的,然后快速下手。
他们要是能做起来,还可以签几家村里的农户,从他们手中拿菜,菜品新鲜无污染,还比镇上菜场的便宜。
满足了这些要求,生意不愁做不好。
但心里就算再有主意,也得等到年后再说,毕竟纸上谈兵每个人都会,只有切实干起来后才能知道大家能不能将这酒楼开好。
而这段时间,甄弥儿和周氏她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学习新的菜式,做出来后给他们三兄弟品尝,再一次次改进。
为着这个,顾青松还特意又去了一趟镇上,买了很多食材,顺便带回来了几本食谱。
甄弥儿是识字的,甄进年轻时读过几年书,在还没染上赌瘾前最喜欢教三个孩子认字,只是后面年纪越大越犯浑,这些其乐融融的画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周氏几人是不认字的,甄弥儿便负责和她们说食谱上各种菜式的做法,几人一遍遍尝试。
让人意外的是,顾青禾在做糕点方面特别有天赋,她被顾庭之拘着学过几年字,食谱都能看得懂,学上一遍便能将糕点大概做出来,等大家尝过味道提出自己的建议后,她还能照着每个人的口味进行改良,做出不一样的品种。
这实在是太棒了!大家一致决定,等酒楼开业后,她就负责楼里客人的糕点。
而甄弥儿和苏荷花,则负责酒楼的菜品,两人这些天也可劲的研究各种食谱,做出来的每道菜品味道都很不错。
她们一通练习下来,家里众人倒是都胖了不少。
至于林慧娘,她本身厨艺比不上几人,而且现在还怀了孩子,再过几个月,肚子该显怀了,闻不得油烟味,也不能太劳累,等孩子生下来后,她又需要照顾孩子,更没时间和精力去酒楼忙活了。所以她只能偶尔过去帮帮忙。
顾立宗负责收账,顾青柏负责酒楼的经营管理,顾青松负责楼里各种食材的购买。
至于周氏,则负责照顾家里,一家人的生活起居都需要她负责,林慧娘平日里可以帮她打打下手。
安排妥当后,终于迎来了新岁。
在这期间,吴家老爷子上门为顾青柏再看诊过一次,如他所说,顾青柏已经彻底痊愈,也不用再服药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片忙碌的景象;大家贴红对联、挂灯笼,买炮竹,备年礼。
村里也来了好些卖货郎,用马车或是牛车载了很多糖果零食,一个村沿着一个村叫卖,所到之处都围满了大人孩子,非常热闹。
顾家今年是过的最富足的一年,家里每个人都备了新衣裳,家里吃的用的也买了很多,地窖里如今堆满了东西,都难以下脚。
一大早起来,众人吃过早饭后就开始忙活。周氏带着三个媳妇和女儿,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连猪圈鸡圈都没放过。
等将家里清扫干净后,又将各自房里的中单被衾给卸下来,清洗干净,换上新的。
屋里,顾庭之跟在甄弥儿身后,帮着她拉个被角,抖抖被子什么的。一时不察,竟让一白钻去了床底。
“一白,快出来。”他俯下身子,朝床底喊。
然而,一白不知道在床下做什么,窸窸窣窣地,就是不出来。
顾庭之撸了撸袖子,都打算钻进床底了,一白这才慢吞吞地爬了出来,顶了一头一壳的灰。
“叫你乱爬,都脏死了!”顾庭之嫌弃地戳了戳它的脑袋,一个用力,将它的脑袋给戳回了壳里,而它壳下压着的一团东西也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