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早饭后,封君麟便带着林墨他们去了郡都的考院,现在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外面看上几眼,“和之前参加的县试一样,十五号那日我们在此排队,会由官兵搜身唱名,拿到座号后去相应的考院。”
接着,几人来到了考院旁的卧龙客栈。
因封德启与卧龙客栈的管事是多年的好友,所以他一开口,管事便将客栈最北边的两座相邻的独立小院留给了他们。
院子环境清幽,非常安静,住在这边备考再合适不过。
顾庭之、顾青柏、张子恒三人住映月阁,林墨、全枫、封君麟及他的小厮同福住映雪阁。
几人将随身的东西放下,便不敢再耽搁时间,拿出包袱里备着的书籍,聚在映月阁的书房复习功课。
等到了午时,卧龙客栈的小二过来询问,是将他们的饭菜送来小院,还是他们自己去客栈餐堂吃。
几人思考过后,决定去餐堂吃响午饭,等他们到时,餐堂已经坐满了人,南宁郡下面有九个县,每个县通过了县试的学子都需来南宁郡参加府试,卧龙客栈离考院最近,聚集的学子也最多,小二领着他们穿过室内水景,上了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几位才子想吃点什么?”小二说着从桌旁的架子上拿了一份菜品单,放在几人中间。
顾庭之几人初来乍到,对南宁郡的食物并不熟悉,而且他们也都不挑食,这点菜的任务自然是交给封君麟。
封君麟接过小二递来的羽毛笔,连着勾选了十来样:“他们家铁板烧鹅、蜜汁排骨、红烧乳鸽、椒盐皮虾、龙脂猪血......都不错,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得尝尝,等童试结束后,我带你们在郡都逛逛,有不少特色小食可以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大家纷纷点头。
这卧龙客栈的菜品味道确实不错,就是太辣了些,融合了当地居民的口味,重麻重辣,一口下去辣的心肝脾胃肾都开始叫嚣,几人吃的极其过瘾,等顾庭之再要下筷时,被顾青柏拦下。
“再过两天就要考试了,切莫因贪嘴伤了肠胃,你们不比君麟已经习惯了这边的口味,还是用开水涮一遍再吃比较稳妥。”
封君麟此刻也意识到自己思虑不周,云安县虽然隶属于南宁郡,但饮食口味偏清淡和甜,如若这么一桌子重口味菜品下肚,肠胃如何能受得了?他忙抱歉道:“是我的失误,我的失误,幸好顾二哥及时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你们当中谁真的伤了肠胃,误了考试,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君麟言重了,你也是一番好意,这些菜品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以防万一。”
“顾二哥说的极是。”封君麟招手将店小二叫了上来。
“这位客官不知有何吩咐?”
“你将这几个重辣的菜撤下去吧,重新上一份不辣的。”
小二得了吩咐,立马给他们重新安排。
在等菜期间,邻桌的对话吸引了他们注意。
“你们知不知道,这两天郡都赌坊的生意火爆极了。”
“你说的可是大家纷纷下注,赌谁是案首的事情?”
“我也听说了,现在就数南宁郡本地的萧沐票数最高,其次是乐平县的庄毅北,永丰县的叶逸凡排在第三。”
“县试时,可是有十个人并排第一,大家如何就断定案首一定出自这三人了?其他七位票数如何?”
“另七位的票数都不高,排在最后一位的乃云安县顾庭之。”
一人不解,疑惑道:“这是为何?我们县与云安县相邻,这顾庭之的名头连我们县的学子都有所耳闻,听说学问极其了得,为何票数最低?”
“这云安县乃南宁郡最穷的县,很多学子连饭都吃不饱,更何妨是学业,他们县的第一与其他县比起来,自然是掺了水分,乐平县和永丰县最为富饶,与南宁郡的教资水平相差不大。”
“对对对,经你这么一分析,我才想起,历年来,每一届的案首都是出自这三个地方!”
“要不,等会我们也去下个注?三选一,赚个盘缠也不错。”
“我也是如此想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等下过了饭点,只怕赌场的人会更多。”
“你说的在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
等隔壁那一桌走完,顾庭之他们的菜刚上齐,没想到出来吃个饭,听了这么一出八卦。
张子恒愤愤不平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还没考试,竟在这里大放厥词。庭之,你可不能受言论的影响,我坐等他们啪啪打脸!”
林墨也接话道:“子恒说的对,你不用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你的才学可是我们中间最好的,他们不了解罢了。”
顾庭之摆手,笑道:“我自是不会将他们的话放在心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们切不可坐井观天,用功复习,以最好的状态参加考试才是。”
顾青柏见他丝毫没受那些话影响,这才放下心来。他从窗口往下看了一眼邻座几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等回到映月阁,由顾庭之出题,几人开始闭书默写考点。
顾青柏给几人送了一壶热茶进去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包袱最下边翻出一件陈旧的长衫,任谁也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长衫下摆,竟另有乾坤,下摆处缝了一个内衬,和长衫的其他线融合在一起,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顾青柏用剪子将内衬的线剪开,从里面掏出了五百两银票,这次出门,他和三弟的身上各自放了五十两散银。但爹娘担心这期间出现什么紧急情况,便又在他这里放了五百两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顾青柏将一百零塞回了原来的内衬里,拿着另外的四百两匆匆出了门。
十五号这天,顾庭之卯时起的床,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没想到一出房门,竟发现林墨几人都已经在厅堂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