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枚儿对于这对荒唐男女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得知了他们苟合在一起的前因后果,也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此时,她紧张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想出去,又不敢出去。
因为,此时此刻,王伯仁带着逍遥神医过来,正在跟她爹娘提亲!
她的心跳‘咚咚’地快要跳出嗓子,手紧紧的攥成了拳,上半身坚硬地挺着,她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
“娘亲……娘亲……”小香儿蹦蹦跳跳地跑来推开了她的房门,让她所有的隐忍和伪装全暴露在了庭院内的男人面前。
王伯仁就站在庭院内,朝她笑得一脸温和。
对于王伯仁喜欢自己大女儿的事情,赵氏和甄进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原本担心,王伯仁只是一时的心动,并不会坚持长久,毕竟枚儿嫁过人,还有一个女儿。所以,他们也只当不知道王伯仁对枚儿的情意。
可恍惚间,一年的时间又已经过去。他对枚儿的感情丝毫不变,对待香儿的态度也让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枚儿是从自己肚里爬出来的,赵氏如何不知道她心底的担心和害怕。
但这一次,她没给女儿犹豫徘徊挣扎的时间,直接答应了王伯仁的求亲。她能确定,王伯仁真的会是女儿最好的归宿。
甄枚儿见阿娘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又气又羞,可她心底的欢喜又怎么都藏不住。是啊,没有人能拒绝这么一位人品端正且深情专一的男人。
如此,两人的婚事便定在了六月。
赵氏紧锣密鼓地筹办起了两人的婚事。
对于枚儿之前的那一段婚姻,赵氏心里一直存有遗憾。当时匆匆送女儿出嫁,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也没有银钱准备。
而现在,家里已经宽裕了很多,且又有王伯仁送来的大笔聘礼,用来准备两人的婚事绰绰有余。
夜里,赵氏叨咕着要采买的物件,而甄进则拿了一支毛笔在旁边记。
这时,敲门声响起。
赵氏上前将门打开,就见自己的儿子站在屋前。
“博文,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甄博文却是从怀里掏出张百两的银票递给她,“娘,这是我在医馆给人看病挣的银子,给您。”
赵氏看着他递过来的银票,双眼一热,心脏的位置隐隐发烫。她知道他是担心他大姐的婚礼筹备银钱不够。
“博文,娘身上还有很多银子,足够了,这些你自己拿着用。”
可甄博文却很坚持,将银票塞到了她手里,道了句‘我还有’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氏看着月光下自己儿子的背影,万千思绪难以道明。
甄进走到她的身后,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欣慰。
“孩子给的,你就收着吧,这是他对自己姐姐的一片心意。”
赵氏点头,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银票,眼眶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甄进叹息一声,“你这是做什么,孩子们都变得越来越好,你应该开心才对。”
“开心的,我就是太开心了。就突然有一种,孩子们都长大了的感觉。”
甄进点了点头,背在身后的手掌死死握紧,稳住了自己心头的情绪。
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个都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着。曾经,那个在小山村里苦苦挣扎的一家人好像成了遥远的记忆……
……
顾家,甄弥儿得知自己的姐姐和王大夫定下了婚事,开心地差点从床榻上滚了下去。
好在,顾庭之眼疾手快地将她捞住,无奈看她。
甄弥儿有些不好意思。
“相公……”
“这么开心?”
甄弥儿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猛点头。
“我姐姐的上一段婚姻过得太苦,她现在能重新获得一段不错的感情,我为她感到开心。”
顾庭之将她小心扶靠在床头,往她的后背塞了一个软垫,认同点头。王伯仁确实会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可有哪里不舒服?”他摸了摸她圆乎乎的肚子,又替她轻轻按揉双腿。
这段时间,她老是会出现腰酸腿疼的症状,夜里也经常会腿部抽筋,顾庭之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帮她按揉。
要命的是,随着肚子月份的增大,她大半夜的老是会起来如厕,且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每夜都是顾庭之抱她去偏房的恭桶旁,等她解决完了再抱她回去……
这真的是羞煞她了!但这种事情又不可能忍得住。
她见着相公每天大清早起来进宫参加朝会,朝会结束后又要去上职,晚上还要被她频频吵醒。见他睡不好,她都心疼死了。
“相公,你暂时先去其他房间睡好不好?让知书晚上进来陪我,等生完孩子你再回来睡。”
“不好。”顾庭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摸着她的肚子,笑道:“孩子想要我留下来陪着他。”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般,在娘亲的肚子里一阵翻滚,还顶了顶他的手掌。
甄弥儿失笑,便没再坚持让他去其他房间。
窗外,月光如水,照进屋内,她拉着顾庭之的手,静静地靠着他的胸膛。
……
第二日,宫里派了小太监过来,说是要接顾家的两个孩子去宫里玩,齐君倾一直记得自己当初回宫时说的话。
两个孩子得知自己要去大哥哥家里,开心得绕着院子跑了两圈。
皇后口谕,让顾詹事的夫人顾甄氏也一同进宫。
甄弥儿便收拾了一番,随着来接人的太监,领着两个孩子一同上了轿子。
因考虑到她现在身怀六甲,皇后特意给她备的,允许她一路乘轿到坤宁宫前。
轿内,甄弥儿看着温玉怀中的一白,有些诧异。
“阿玉,你打算把一白带进宫里去?”
小温玉点了点脑袋,“三叔母,大哥哥也喜欢一白,我们抱一白去他家陪他玩会。”
甄弥儿失笑,为小孩之前纯真的感情感到欣慰不已。
坤宁宫内。
当黎微竹看到甄弥儿的那一刻,脑门瞬间划过了几行黑线,差点没维持住自己一国之母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