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月亮,高高挂在树梢之上,犹如一颗沉甸甸的果实。
春风习习,撩拨人心,似一双美人之手,正在揉搓着人的心尖尖一样,让人从心底里面,都是痒痒的。
轰隆隆!
一排排的战马,齐头并进,从远处带起滚滚黄沙,于月夜下疾驰。
“架!”
刘备浑身上下都是尘土,可他却不在乎,反而满眼都是焦急。
你猜,他知道了什么?
皇帝即将遇险了!
如果只是这个消息,他说不定不会如此,毕竟天下间那么多的忠臣义士,就算是排名,他刘备最多也是在几百名开外了,甚至还要更多。
然而,此时坐镇渔阳的是谁?
是谁?!
是方莫!!!
这家伙是什么人?
其他人不了解,也就罢了,但是刘备可是太了解了,方莫就是一个想要把这个时代掀翻在地,然后自己骑上去好好策马奔腾一番的家伙。
唯恐天下不乱,说的便是这样的人。
因此当方莫的消息一传播过去,他就跟疯了一样的往回赶路,生怕方莫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遇险?
遇个鬼!
说不定方莫还会借助王芬跟灵帝之间的这种关系,来做点文章,比如吸引黑山军进军灵帝,到时候……
他倒是不觉得方莫会欺瞒他,就算是骗了他,之后也会说的。
他怕的是。
方莫现在就开始行动啊。
这个时候,各方都那么的敏感,而且幽州虽然已经定了下来,但是不要忘记,在这个时候,要是灵帝换一个冀州牧过来,是个什么下场?
两面受敌!
一面是公孙度,配合着狗一样的丘力居这些人,当然了……丘力居已经死了,估计也不可能活过来,但是他有儿子啊,就算是没有,也还有侄子吧?
实际上,乌桓的实力,已经收缩了起来,但还是在某些人掌控之中,一有机会,绝对会捅刀子。
若是灵帝遇害,天下四处都响起了对他刘备的不满,那么冀州牧来一个会带兵的,比如朱儁,比如皇甫嵩,比如董卓,比如……
太多太多人了。
但凡是这些人上来,不论有没有野心,第一个想法,估计都是先弄死刘备这一方,配合着公孙度等人,外加内里的叛乱,到时候绝对是一条死路。
“四弟啊,千万莫要做傻事,千万,千万不要!”刘备一双眼睛里,带着忧愁,每每看向前方,便犹如看到了烽烟四起的幽州。
说实话,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这大汉江山,怕是会出点事,但是不要紧啊,还有他刘备,还有刘焉,还有刘繇……
到时候,完全可以将其扶起来的啊。
甚至,就算是自己亲自上去,也不是不行的。
但现在绝对不是时候。
他不过而立之年,岁月还长着呢,完全有着数年时间来锤炼自身,等到彻底的崩溃,再去想办法也不迟。
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行的。
可能有人说刘备的战略眼光有问题,这个事情,或许有道理,或许没有,但他的嗅觉,那绝对是逆天级别的。
随随便便的,就可以发现许多的疏漏之处,否则也就不可能奔波半生后,获得自己的一片基业。
……
……
“哈!”
方莫坐在城头之下,旁边站着几个士兵,他挥了挥手,示意几个人离开,自己则是打着盹等着刘备的归来。
隆隆战马声接近,外加还有一股股逆天的气势正在凝聚,他也同时睁开了眼睛,“回来了?还真快!”
他猜到了。
就跟刘备猜测他会做那些事情一样,他也猜测到自己发的那条线报,很成问题。
太简单了一点,就只是说,灵帝遇险,派韩当前去。
前去干啥呢?
救援,还是杀人?
前者倒是好说,后者的话,那可就有点恐怖了。
所以,他便觉得刘备一定会回来,下意识的便坐在那里等待了起来。
此时见到远方披星戴月的那一道道身影,他笑了起来。
等到刘备接近,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快步走过来的时候,他挥着手让其他人离开,自己则是嘿嘿笑着道,“大哥,陛下,驾崩了!”
“……”
刘备瞬间便是一愣,紧接着脸色一阵变幻,过后他长叹一声道,“此时,便只能朝辽东进发了,若是在此刻能够拿下辽东,甚至拿下辽东北方的新罗等几国,未来也不是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走啊!!!
你想死吗?!!”
他压抑的怒火,爆发了出来,不过却是让方莫逃跑。
“死不了的。”方莫哈哈一笑,将实话说了出来,并且严肃着脸,将吕布的情况说了一遍,“此人危险……”
“他危险不危险待会儿再说,你知道刚刚大哥的心,都已经到了嗓子眼了吗?那一刻,我真的是只想到了两个去处。”
刘备压抑着满腔怒火,眼神都变得威严了几分。
终归,也是坐过高位的人啊。
不过方莫却毫无畏惧,就跟蚊子飞过去了一样,“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大哥你想好的两个去处,是哪里?”
这是战略眼光啊,反正方莫自己刚刚思索的时候,就发现了两条。
一是去青州,此时青州混乱,数百万流民灾民饥民,哪怕是朝廷,都完全不想吃这块带毒药的骨头。
另外一个,就跟刘备差不多了,去辽东,以辽东为基,开辟新罗等地,顺便上表称臣,说不定还能缓和一番。
“去鲜卑。”刘备阴沉着脸开口,既然没出事,他也就不担心了,更不用着急。
“鲜卑?!!”
方莫的声音,陡然就大了起来,指着北方道,“那地方,能去吗?去了以后,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这倒是确实,此时若是去鲜卑,恐怕一生都难以回头,之前的一切民心,全部都泡汤了。
“行了,反正哪里都不用去了。”刘备挥了挥手,不想解释自己的用意。
其实很简单,这家伙想的是……
若是可以的话,便联合鲜卑,直通冀州,届时若是可以靠自己的威望横压两地,便有机会再度重启了。
不过现在,自然是不能说了。
毕竟,这已经算是反叛之心。
“不说就不说,对了,我跟你说啊,那吕布真的很危险,此人反复无常,而且喜好他人之妻,光看这一点,简直就不次于老板……”
“谁是老板?”
“你先别管,这个家伙,说不定会是我们的劲敌!”
“劲敌?就凭他?问过我手下数万精锐大军吗?”
“握草,你这么自信?”
“为什么要握草?”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