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寂静的夜晚，江面泛着城市绚烂的灯光。
卫旋优说了很多，徐兰靠在江边的护栏上，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她唇微动，认识这么久卫旋优还从未听她说过这么多的话。
声音好听，像今晚拂过江面的微风，清凉却不刺骨。
可……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疼。
那些关于卫旋优的过去，即使卫旋优说的含糊不清，几乎都是一笔带过，却也能从中感受到藏匿在心里阴暗痛苦的回忆。
不知怎的，她的眼也开始泛起了红意。
等卫旋优话毕，扭头看着倚靠在栏杆上眼角还含着泪的徐兰……心中更是复杂。
“你哭什么？”
她都还没开始哭呢，这个家伙怎么到先哭上了！
徐兰微微抽噎了一下，喉咙酸涩说话都含糊不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过……呜呜呜~”
“……”
她们并排而立。
卫旋优沉默，微微低头将她眼角的泪给擦去：“难过什么？”
“我就是心疼你……”
心疼……
卫旋优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她知道徐兰是认真的，但这句话说出口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晚上，徐兰的喜欢她是真的看见了。
只是……
卫旋优靠近了些，栏杆上好看的手也往前挪了些，修长的手指与徐兰只剩咫尺的距离。
“唐家我这辈一共有十三个，现在就只剩我和唐洋。”
她声音冷清，问：“知道为什么嘛？”
徐兰垂着头，圈里是怎么传的……
唐家一共有十多人，三年时间，如今站好端端站在外面的就只剩卫旋优和唐洋。
外人都说是卫旋优做的，说卫旋优的手段是如何的残忍。
唐家老大惨遭肢解死无全尸，唐家二哥挪用公款入狱……那时候有关唐家此类新闻数不胜数。
外头的人全当看个热闹，但圈内人可是看着卫旋优渔翁得利不免将一切联想到卫旋优的身上。
卫旋优一回国，唐家就接连发生这样的意外，很难不让人多想。
……
徐兰抬眸看着卫旋优，关于传言的真假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而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如实回答。
卫旋优轻笑一声，像是十分满意般开口：“都是我做的。”
这一声对徐兰来说无疑是天打雷劈，之前别人是如何劝说她都不信，一直在帮卫旋优开脱，尽管很巧又能如何。
只是现在从卫旋优的口中亲耳听见，她又该如何辩驳。
听到卫旋优的回答，徐兰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声带像是被封印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还愣在原地，卫旋优扭头看着江面：“这是他们该有的结局，杀他们的人不是我，是他们自己。”
“有钱有势，所以为所欲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样的结局还算是便宜了他们。”
“坐牢是因为犯法，他该的；杀他们的是最恨他们的人，惨死也是应得的。”
“那些人巴不得他们去死，我也是，所以互帮互助，不应该嘛？”
“唐镇作为我的哥哥，他对我的母亲图谋不轨，做了不该做的事，惹怒了父亲，可最后受到惩罚的却是我的母亲。”
“结束后，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父子，夹在中间的那个无名无姓的女人又算什么？”
“这样的人渣，这个的结局难道不是便宜他们吗？”
卫旋优越说越气愤，声音低沉却压着怒气，搭在栏杆上的手也死死地捏成拳状。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江面上，看着江上的万家灯火，她不知道徐兰听到这些是如何表情，也不想在意。
从旁人的角度来讲，她的做法是极端的，绝对不是正确的。
只是她真的等不了了……
她缓缓吐出挤压在胸口的怒气，像是自嘲般笑着说：“这样极端的手段，是挺遭人唾弃的，但这才是真正的我。”
这句显然是对徐兰说的，徐兰一直没有说话，可目光也一直停在卫旋优身上，从未偏移。
还未等徐兰反应，卫旋优的声音再次响起：“能说的我都说了，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能接受吗？”
目光也随声音一同，卫旋优看向徐兰，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郁闷还夹杂着一些不舍。
不论是原因什么，这样的做法常人也是难以理解和认同的，她以为这些话说出来，她和徐兰便再无可能。
到这儿徐兰才明白卫旋优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让她稀里糊涂和卫旋优在一起。
徐兰沉默。
没有等到答复，卫旋优轻松的笑了一声，没有索要徐兰的答案，而是回头看着饭店的方向：“等你想清楚再和我说吧，微信，我一直都看的。”
晚风吹过，连带着卫旋优单薄的外套一同卷起，她伸手拉回，没有再回头。
回去的方向是一片漆黑孤寂，她准备走的时候却还是不自主的犹豫了一下。
也就只有短短的几秒，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远，徐兰低头看着地面路灯拉长的影子，从她的身体穿过，慢慢的……它也要远去了。
不行，不可以！
不能放她回去，那里……太黑了。
只不过是短短几步的距离，不过是短短几秒的时间。
徐兰抬头看着卫旋优的背影，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心中的想法早就敞亮。
她走向前，脚下的每一步都更加坚定。
卫旋优身体被撞到，微微前倾，揽住她腰腹的手拥的太紧、太紧了。
还有背上死死贴着自己的小脑袋，卫旋优嘴角难得勾出一抹笑。
卫旋优：“太快了，你想清楚了吗？”
徐兰松开手，站在她的面前直视她：“很慢了，这几秒真的太长了。”
声音像是还带着一些娇羞，她又问：“我想清楚了，是不是现在就能和你谈恋爱？”
这个角度到是挺刁钻……
真的拿她没办法了，卫旋优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站的更近，她微微低头吻在徐兰的唇上。
没有其他的动作，卫旋优不善言辞，比起坚定不移的话语，行动更像她的风格。
现在也是。
徐兰呆住：！！！
指腹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唇，有点难以置信。
卫旋优……这么直接的嘛？
这算是默认了吧！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现在这是她的女人了。
“卫旋优，刚刚你说的话我一直都有认真听。”
她抬眸，眸子里星光闪闪，满眼真情流露：“但我想说的是，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你是我的人，你想要家人的爱，我的家人会给你，而独一无二的爱，我给你。”
“以后我来爱你。”
卫旋优心头一颤，伸手牵着她的手：“我知道了。”
尽管声音依旧寒冷，但话里满是爱意。
“我说的是真的，我这个人最是护短，以后谁欺负你，放我过去一定咬死他。”
“我相信你。”
“……”
她们在昏黄路灯下相依偎，在月光下一同往回走，紧紧相握的手没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