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答应什么？”杨芙妤心头一跳，说话也有点磕巴。
“你可嫌弃我出身贫寒？”
李九停下脚步，认真询问。
“不，不嫌弃呀！”杨芙妤有点懵。
“你可嫌弃我样貌丑陋？”
李九又问，这下杨芙妤反应过来了，也顾不上呵斥旁边偷笑的澜衣，连忙说：“你问我这些干嘛？你是不是想多了？”
李九又问：“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杨芙妤摇头，又点头，心里乱糟糟的，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哪有资格嫌弃别人？
只是，她不能。
“开心，但是不代表我要嫁给你，总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跑了。
杨芙妤脚下的路可不平整，她刚跑几步就差点摔倒了，还十分不幸地崴了脚。
李九二话不说将她提到背上，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澜衣提着剩下的鱼虾追上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只是一个劲追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杨芙妤没出声，脸红红地趴在他背上，莫名有点贪恋这份安全感。
夜里，李九没来同她一道吃晚饭，杨芙妤心里不好受，也没吃多少。
“小姐？”
“烤鱼吃多了，还不饿，你多吃点。”
杨芙妤习惯了有人陪，所以澜衣现在都是和她一起吃饭。
“不是，小姐，奴婢觉得李公子挺好的，你不如考虑一下，如今这情况，他或许是最好的人选。”
澜衣知道自家小姐脾气好，索性一股脑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杨芙妤被她这样一说，心情更烦躁了，“李大哥很好，你别这样说，是我配不上他。”
澜衣还要劝，杨芙妤直接回了房间，还吩咐她夜里不用伺候。
房门被敲响，杨芙妤以为是澜衣，没想到是李九。
他没进屋，只是站在门前，问：“你果真不愿意？”
“我……我嫁过人。”
“我不介意，只要你嫌我丑，嫌我……”
“我不嫌弃你，我只是……忘不了他。”
说到这里，杨芙妤后知后觉，泪水已经滑落下来。
李九闻言，好半天没说话，杨芙妤正要关门，他却抬手，脚也走进来，替她抹去泪水。
杨芙妤有点被惊到，“夜深了，你在这儿，不合适。”
李九微微一笑，转过身，却没有出去，而是关上门。
杨芙妤大惊，“你要干嘛？”
李九逼近她，杨芙妤正要喊人，李九捂住了她的嘴。
“别叫，是我。”
李九摘下面具，在杨芙妤瞪大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顺手将那“疤痕”也撕下来，直到不剩半点伪装。
杨芙妤终于明白了，为何总能在他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根本就是李泽乐啊！
“将……将军？”
他为何要这样？
李泽乐握紧她微凉的手，“你不嫌我，也不能再嫌弃你自己，阿姐说，不准我再婚，除非……”
“将军不必……”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阿姐说的是，没有学会爱人之前，不允许我再婚，我发觉，我好像懂了。至少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很快乐，很安心，我也一样。”
李泽乐见她还是微张着嘴，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索性吻上她的唇，杨芙妤要动，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离开。
直到她气喘吁吁，李泽乐才松开她，问：“你当真不愿？”
这状况突发，杨芙妤消化不了，只能傻乎乎滴摇头，等她反应过来，又有点后悔。
“那我只能来硬的了。”
李泽乐话音刚落，杨芙妤捂着胸口，小脸通红地问他：“你要如何？”
“我就……毁了自己的脸，也不做将军了，让你嫁个泥腿子，再也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谁配不上谁这种傻话，我不爱听。”
李泽乐一番话把杨芙妤整不会了，她松开手，又哭又笑的，不能自已。
李泽乐刚要安慰她，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竟然是澜衣带着几个汉子来抓“登徒子”。
等误会解除，已经大半夜了，杨芙妤不困，李泽乐也有点亢奋，拉着她好一通说，直到杨芙妤撑不住，才将她抱到床上，结束这促膝长谈的一晚。
杨芙妤醒来时身边没有人，李泽乐并没有和她躺在一处，她稍微安心，又莫名有点失落。
澜衣伺候她梳洗完毕，说：“将军已经煮了鱼片粥，奴婢叫他来伺候您。”
杨芙妤作势要打她，澜衣笑嘻嘻地跑了。
李泽乐端来两碗粥，杨芙妤惊讶地看着他，“你还没吃？”
“等你。”李泽乐言简意赅，坐下来和她一起吃粥。
用完早午餐，李泽乐才说：“杨将军卸甲归田了。”
杨芙妤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
李泽乐又道：“你大姐姐下狱，两个妹妹一人废了一只手。”
杨芙妤终于有了反应，“怎么会？”
两个妹妹的事，她猜测是关玄月动的手，十分感激，只是没想到，她大姐姐也出事了？那她爹，是因为大姐姐才告老还乡的？
“你两个妹妹，不该对你下毒手，自然是要赔一双手的，你大姐姐，不该对我姐姐下毒手，她要的，可不是一条命，而是整个山庄，甚至……”
李泽乐适时地住了口，再说下去，好像在指责同为杨家人的她。
“她做了什么？”
杨芙妤连忙又问：“阿姐怎么样了？”后面这句是问关玄月的，显然更为担忧。
“阿姐好多了，你要陪我去看看吗？”
李泽乐在路上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杨芙妤也明白了杨家人都是作恶多端，怨不得他人，只是她自己也姓杨，面色不免有些差。
“阿姐不会责怪你的，相反，她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李泽乐揽过她，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肩膀。
“我知道阿姐不会怪我，就是，就是有点难受。”
原先阿爹偏袒大姐姐，她觉得是应该的，没想到大姐姐嫁人了，阿爹还是不曾将半点疼爱分给她，反而对庶妹宠爱有加，甚至是溺爱，纵得她们无法无天。
她到底是不是爹亲生的？如今这个问题，好像找不到人问了，也没必要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