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见他资质天成,心内十分欢喜。神剑山庄仆役将他三人安排在一处独院之中,杨一清又让他在隔壁住下,看得杨青青心中愤愤不平。
神剑山庄举办大会乃是三日之后,因武林中人分居各地,广布南北,素日交往不便,因此每逢盛会,大多提前到场,以叙旧日交情。神剑山庄准备多时,都已提前排定各处来人住处,因此吃住也是有条不紊。
赵鹤年此时正坐在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把尺许长的白布幡,幡上以金线绣成玄奥的纹路,显出一股神秘的意味。正是那日自南安侯府所得的幻尘幡。此幡虽然只有灵器品阶,但乃是辅助法宝,又可结成阵势,自然不可作为寻常法宝看待。只是如此,尚不能引起他的重视,他看重的乃是这玉盒里间居然一块玉简,乃是当年幻尘宗镇宗大阵幻尘阵图谱。
这阵法不同一般,不仅可困妖擒魔,还可拱卫洞府,庇护宗门。亦可行军布阵,困阻敌军。当年初代南安侯凭借此阵,以手中幻尘幡作为阵枢,以手下将士结成阵势,当真是所向披靡。
只是他并不需以此建功立业,自然对他无用。若是换成法兵,又是大不一样,若是以法兵结成阵势,足可用来降妖除魔。只是法兵培养不易,门派中向来作为守护宗门,供门下弟子驱策使用,并不曾见谁自己培养法兵。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从袖中又取出一只玉盒,里面有一本金册,其上名字赫然是“万炼法兵宝录”,翻开看时,正是法兵炼制之法。只是此法兵并不同于门派培养法兵,此法兵只是借助外物而显形运用罢了,这外物名为“藏兵豆”,只有借助此物,再以密法培植,便能无中生有,撒豆成兵了。只是这“藏兵豆”也不是寻常之物,常有旁门之人寻得,可用法术收摄阴魂,用以祭炼阴兵,虽不如这宝录中密法精妙,也是难得的护身之宝,所以往往得到也密不示人。
赵鹤年摇摇头,此法虽然可以考虑,但是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做到,若是日后有着机缘,或可考虑一二。若说这金册从何而来,正是当初就任那火府郡执掌之时,从那郡守赵文和手中所得,只是此物一时未想到用处,因此置之不理,不想若是用在此处,却是相当。只是如今也不是时机,于是依旧将两只玉盒收起。
他又将背后囊中宝伞取出祭炼,将宝伞置于双膝,以真气徐徐浸染。此伞他已祭炼许久,始终不见机缘到来,只望能水滴石穿。
第二日清晨,赵鹤年正在定中,忽然门前响起脚步声,他睁开双眼,便听门外有人说道:“小友可起来了?”
张鹤年忙推开房门,只见杨一清正含笑站在门前,说道:“昨日晚间,有两位故交好友邀我今日前去讨论武艺,他们身边都携带子侄晚辈,我欲邀小友一同前去听讲,不知小友可愿意?”
赵鹤年拱手笑道:“多谢先生抬爱,晚辈愿意前往”。杨一清又唤杨青青一同前往,赵鹤年见她面无表情,又因昨日有所冲撞,所以也不曾上前问候,只是默默走在杨一清身后。
三人来到后山一座坪台处,有一株高大松树耸立,遥见远处山峦叠翠,林间白云出岫。松树下有一石桌,桌前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道与一个穿着锦袍的老者。两人身后各站着两三个年轻人。两人正在谈论,见到杨一清过来,忙笑着招呼道:“杨兄,快些过来”。杨一清快步过去,寻个石凳坐下,笑道:“何兄,杜兄,数年不见,别来无恙”。
老道笑道:“一把老骨头,迟早归黄土,谈什么有恙无恙”。
锦袍老者却是看向杨一清身后,打量着赵鹤年说道:“这位小友可是杨兄弟子?当真是良材美质”,老者捋须微笑,不住点头。老道闻言也向赵鹤年看去,果见这年轻人骨骼均匀,目含清光,也是一愣,往杨一清看去,要听他回答。
杨一清摇头道:“赵小友乃是此地遇到,并非在下徒弟,两位误会了。”两人听闻,也不再问,而是转头说道:“此次孙无崖聚集七大派,不知所谓何事,杨兄可有耳闻?”
杨一清摇头道:“在下也是不知,听闻孙无崖武功精进,竟然力压三大宗师,甚至更超昔日神剑,不知七派如何看待此事”。
锦袍老者叹息一声说道:“神剑山庄前有方神剑,后有孙无崖,七派无人能与之对应,如今我等只是前来窥探虚实,实在无力干预此事,听闻此次金刚寺与青松观无人前来,余前辈也在南疆避世不出,看来神剑山庄想要一统江湖并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