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虽重难破微尘,岩石虽坚杂草斜出。有时大不能破小,重不能压轻。刚强难胜阴柔,广大难抵细微。盖因天地之势时时易变,从无不变不改之实物实在。
陆宁一把钢鞭在两柄软剑纠缠之下,越觉沉重,劲力往往被牵引腾挪,钢鞭只如藤蔓绕树,又如马入泥潭,全然没有半点威风凛落。一把钢鞭只觉十分委屈。众人见状,也纷纷摇头。
何老道微笑捻须,笑道:“武有运化生克之理,人有对着应变之能。若不能洞察其中区别,又怎能生出应对之策,陆贤侄还需明悟其中道理”。杜老点头道:“何兄所言有理”,又转头对场中二人说道:“你二人罢手吧”。二人听闻此话,哪还不知胜负已分。陆宁垂头丧气退回杜老身后。秦宇也归入何老道身边。
杜平虽连输两场,但斗志尚在。笑道:“两位门下果然少年英才,只是老朽余下这位师侄,一身所学并非简单武功,若是两位门下能赢一招半式,老朽自然心悦诚服”。
杨一清、何老道听他如此话语,不由心中微讶。只见少年玉冠博带,面容清俊,不由微微侧目。何老道笑道:“原来如此,贫道说你如此大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虽说你有抛饵引诱之嫌,贫道自也不会赖账,且让我二人一观贵派高明”。杨一清也笑道:“何兄所言甚是,贤侄尽管施为”。
玉冠少年缓步走出,只见其步若尺量,身如仪规,步履平稳,气息均匀。朝两位前辈拱手道:“晚辈朱正,见过二位前辈”。何老道转头道:“黄平,此番便由你请教朱贤侄武学精妙”。黄平忙拱手应道:“是”。
黄平腰悬一根精铁短枪,见朱正两手空空,问道:“在下便使这杆铁枪,不知朱兄所用何种兵刃?”朱正微微笑道:“在下并不惯于使用兵器,单单使用这双肉掌即可”。
黄平眉头微皱,还以为他只是自矜,并不大看得起自己。也不勉强,便要用这支铁枪让他后悔。一抖手中短枪便要发难。朱正以单掌应对,竟然不落下风。何老道也不由惊奇,对杜老说道:“怪不得你如此宽心,想不到还留着这么一手,这可是你的弟子?”杜老摇头道:“非也,非也”。何老道见他不愿多说,他也不追问,只是看着场中比试。
赵鹤年见两人攻势凌厉,枪来掌往,似是状况激烈。他却知朱正并未尽全力,只以一双肉掌,竟有如此功夫,实在匪夷所思。想来劲力运用已至纯熟,已然入了一流高手门径。
朱正见已经试探差不多,忽一抖袖,两只宽大袍袖“呼呼”风响,将一只短枪裹住,发出沉闷声响。何老道与杨一清也不由心中骇然,这少年如此年纪,竟有如此精深造诣,实在是匪夷所思。
忽听一声风响,朱正一展袍袖,将黄平手中铁枪卷起,一声脆鸣,扎于地上。黄平只得俯身认输,朱正只是淡淡一礼。
赵鹤年看出,他全凭一身浑厚内力应敌,将黄平压制得翻不起半点风浪,心中也是钦佩。若他不是习练仙家法门,又哪里比得上这少年武学天赋。
他只作此想,忽听杨一清说道:“赵小友可有意上场?”赵鹤年闻言,哭笑不得,若是他上场比试,一旦被人得知身份,恐怕落得个以大欺小的名头。于是推辞道:“朱兄内力精深,恐怕不是晚辈可以比拟,便不再人前献丑,多谢先生美意”。杨一清见此,也不勉强。
只是此时,杨青青、秦宇、朱正皆胜一场,待要三人重新比过。杨一清道:“小女青青武艺未精,恐不是二位贤侄对手,不如就此罢手吧”。
杨青青闻听此言,错愕的看着父亲,却不敢当面违背,只是抿唇不语。何老道便着秦宇与朱正比过一场,却也不敌朱正真气浑厚,不过十数合便被朱正击败。如此最终朱正取胜,得了秘籍、丹药、玉佩三样宝物,乐的杜老合不拢嘴。只是一场比斗已过正午,众人便自告别,只约明日再聚。
赵鹤年跟随杨一清回到院中,也不前去餐堂用饭,只是拿出《通化剑经》翻阅。他本在剑法上并不大用功,由此剑术威力也是不显。今日闻听几人谈论武学,心中也是有所领悟,于是在房中关门不出,在房中钻研剑经,一时剑法竟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