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年将二人制住,转身来到后厨,只见满地血污,臭气熏天,案上赫然还有未曾分解的半个人腿。
他顿觉心神震荡,四处扫视,灶台上果然蒸着几屉包子,厨房后面一扇小门开着,后院是一片荒地。
他来到空地,眼中只见丝丝缕缕血煞之气正从地下透出。
他一掐印诀,使个术法,将后院土石掀开,只见里面尽是腐尸烂肉,白骨累累,大多都是肢体不全,只是一堆白森森的骨头。他见到此种景象,也不由神情一愕,继而咬牙切齿,怒气填胸。
这种场面实出意外。他所见血煞稀薄,他所料也不过数人,不想眼前景象,不说白骨之数,只说其中颅骨也有数十之多,或许还不止这一处,端的是骇人听闻。
虽说同类相残不在少数,但是杀戮如此之重,已经不是仇恨可以说明。无论是生性贪婪还是心性扭曲,这二人都是罪无可恕。
只是有一桩事他想不明白。
他阴沉着脸来到前屋,看着地上二人,沉声问道:“后院之中数十具尸骸皆是你二人所杀?”
二人闻言惊惧不已,只以为这人只能发现厨下尸体,不想后院之中竟都发现。
汉子被赵鹤年制住,身子不能动弹。还自强硬说道:“你快快放了我二人,我二人也是有来历的。我知道你有些本事,若是坏了我二人性命,恐怕也是吃罪不起。”
赵鹤年听他似乎背后还有势力,也来了几分兴趣,问道:“不知有何来历,不妨快些说来,若是说不出门道,在下也不会客气。”说着一挥手掌,一股劲力射出,打在屋中桌上,顿时四分五裂。
汉子与妇人看了,满脸惊惧,只是不能行动,不然恐怕立即跪地求饶了。
汉子大声喊道:“大侠饶命,我二人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是难以违抗。”那妇人也是叫嚷道:“正是,正是。我二人都是被迫的。”
赵鹤年一声冷笑,喝道:“还不如实说来?”
汉子浑身一抖,迟疑道:“若是实话实说,大侠可否放过我二人?”
赵鹤年一声冷笑,说道:“到了这等境地,竟然还想求生。你二人之罪只怕死上千百回也不能抵消罪孽,我即使不去探明缘由,也必要取你二人性命。”
壮汉一扭头,说道:“既然如此,便请动手吧”。
赵鹤年忽然一笑,说道:“好,不想你还有几分血性,只是死有何难,若是不能让你明白死生恐怖,又如何对得起那院中森森白骨。”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灵兽囊,往上一拍,顿时红光大放,从中飞出一片红霞,笼罩屋顶,煞是好看。
汉子与妇人转动眼珠,往上看去,顿时吓得半死,只见红霞中尽是密密麻麻的细小飞虫,聚拢在一处,不正如漫天红霞?
二人战战兢兢,吓得脸色苍白。
赵鹤年见他二人惊慌,冷笑道:“此虫名为红翅飞蚁,最喜啃食血肉,若是我发出号令,你二人不用一时三刻就会被啃成白骨,那种滋味即使是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了。若你二人说出实情,我还可给你们一个痛快。”
二人听了冷汗直流,妇人连忙叫嚷道:“奴家愿说,奴家愿说。”壮汉也是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喊道:“愿说,愿说。”
赵鹤年一声冷喝:“还不快说。”
二人浑身一抖,壮汉徐徐开口说道:“我二人世居此地,经营此处茶舍,招呼过路行人,虽说并不富裕,倒也勉强糊口。
七年前,此地来了一个灵空法师,前往城中拜会城主,并与国主谈经讲道,国主被他风采折服,留在城中奉为上宾,并且征召百姓修建道观,自此以后更是形影不离。
本来此事也与我夫妻二人无关。不想一天夜里,一位红袍老者身披红光,踏光而来,身后龙蛇盘绕,瑞相随身。我二人以为神仙降临,跪地磕头不止。
红袍老者却说他是灵空法师,并且嘱咐我二人劫杀过往行人。当时我二人也是无比震惊。灵空法师拿出一包金银与一瓶毒药,还有一只红皮葫芦。让我二人将葫芦埋在后院,并且用毒药杀人以后,将尸体埋在葫芦上面。
我二人百般推辞,却被灵空法师一番威胁,说是只要我二人助他行事,将来荣华富贵不可估量,若是推诿逃跑,便要取我二人性命。并且说是在我二人身上留下手段,即使逃跑也是无用。我二人哪敢拒绝,从此深陷其中。”
赵鹤年暗道:这哪里是什么法师,分明是妖邪一流,恐怕血煞之气稀薄也与那葫芦有关,若非自己修行五德望气术,恐怕还不能轻易察觉。于是问道:“那葫芦可还在坑中?”
汉子忙道:“在的,在的。”
赵鹤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那灵空法师何时将葫芦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