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年如今炼罡大成,铸就神体。已不是昔年肉体凡胎可比,足踏虹光,施展遁术,不过十数日便已回返天佑国。
遥遥望见盛川奔流不息,巍屿山雄伟壮丽。虽说修道之人摒弃外欲,但是到底不是无情之人,此时回返宗门,顿感心旷神怡。
他将一张传讯符箓抛入迷雾之中,不过多时,一架飞舟自迷雾中驶出,舟首站立一人,年二十许,手持一面宝镜,往赵鹤年看来。
青年见到赵鹤年,不由微微意外,他在此处值守数年,自然进出之人皆是眼熟。他数年前接引赵鹤年回山,心中已有印象,此时一见,记忆顿时涌现,拱手说道:“原来是师弟回山,不知师弟自何地返回,不过一别数年,师弟修为为兄都看不透了,当真是好福气。”
青年脸现羡慕之色,虽说门中职守安稳悠闲,但是同样困守一地,没有什么机缘经历可言。
赵鹤年拱手回道:“外出游历数载,所幸有些运道,只是哪里及得上师兄修为精深,如今回山,正要闭门苦修,以期有所突破。”
青年笑道:“师弟福运不浅,必定有所作为。”
二人不过数面之交,言不过几句,略作寒暄,赵鹤年取出炼器阁令牌,待他查验。
“炼器阁炼器师赵?”
青年取过令牌查看,见到令牌字样,不由心中一惊,连忙拱手说道:“原来是赵大师当面,恕某眼拙,恕罪恕罪。”
他们这些内门弟子,负责门中诸般值役,虽然身份并无高低之分,但是有些职司向来受人尊崇,不仅可以利用职司便利,更可凭借手中权利面见真人尊者,这也成为受人尊敬的原因。
而赵鹤年这炼器师的身份更是其中佼佼者,不仅普通内门弟子难望其项背,或许亲传弟子都需好言相商。也只有真人尊者才能喝令行止。
赵鹤年笑道:“师兄客气,实不敢当。”他也并未取出亲传弟子宝箓,若按亲传弟子仪轨,其中更有许多讲究之处,赵鹤年也不愿兴师动众。
宝镜验明正身,赵鹤年进入山门,足踏虹光而去。
青年看着赵鹤年的背影,眼中满是羡慕神色,他记得这位师弟入门不过数载,不想竟然进入炼器阁之中,并且如此年纪就成为炼器师。看来其来历也是非同凡响。如今更是凝成元罡,今后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再看自己,职司在此,虽然不必奔波劳碌,但是也是无福无份,只能苦修苦练,只望有一日能够参悟上乘玄妙。
青年轻叹一口气,御舟归返值所。
赵鹤年降身落于紫云宫门前,取出一张传讯符箓抛入,不过一刻,宫门大开。从中走出四人,正是和风、和雨、希墨、希云。
四人见到赵鹤年,欣喜不已,连忙俯身问安。
赵鹤年环视四人,见到四人皆是神气饱满,显然筑基已是有成,只是没有修行功法,所以未能步入炼窍境界。
他倒是对这四人满意,闭宫三年,犹自修行不辍,也算勤勉好学,日后也可留在身边听用。
返回宫中,齐至塔阁。赵鹤年在榻上坐定,和风随即向他禀告宫中之事。
“三年前便有天工阁执事前来回禀,说是飞天浮峰已经营造完毕,只是老爷出门而去,只能搁置此事。
另外,自从老爷外出期间,也有许多道长前来拜访,小的已经记录在册”。
和风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奉上。赵鹤年取过书册查看,只见其中记载人名大多并不熟识,只有少数几个故交与同期入门弟子。
“陆红英师妹来访数次,可言何事?”赵鹤年见其中陆红英数月一访,距离上次已是半年有余了。
和风回道:“陆道长并未说明来意。”
赵鹤年不由略微出神,心中猜测陆红英所为何事,暗道:明日不妨上门一探究竟。
和风又待再说他事。
赵鹤年摆手道:“你也不必再说,日后再细细报知。只是如今师尊可曾功成出关?”
和风回道:“上月小的前往执事堂领取月俸,也曾向旁人打听,并未听闻真人出关。”
赵鹤年闻言,还是决定明日再做区处。一路风尘仆仆,此时也是休整一二。于是让他四人准备香汤沐浴。
虽说他已经肉身尘垢不生,衣带纤尘不染,但是一路历经万里之遥,心中总有不适之处夹杂其中,此时清水洗净香花熏染,顿时心明似镜,光复生发。
次日一早,他身穿亲传服饰,腰悬青玉宝箓,一路直往天荡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