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被吊在半空,疼得冷汗直冒,可她没空胡思乱想,绑匪的手还抓在她的头发上。
隔着脸上的黑布袋子,景苒的头被摁在了墙上,脖子被强行扭转的角度,让她喘气都有些费力。
她深呼吸,尽可能地安抚着绑匪的情绪,“绑匪大哥,其实我有件事还没弄明白,反正他们这钱应该也快送来了,你就让我死个明白呗?”
绑匪抽着烟,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景苒的身体上打量着,“老子现在心情不错,你有啥想问的?”
景苒别着脑袋,咳了几声,“咳咳,是我寻思了这么久,也没想明白为啥那么多有钱人,你偏偏就逮着我了呢?而且你咋知道我会在家老宅的附近出现?你既然也知道我们景家的情况,就应该知道我们手头上没有那么多现金,万一今天没人来交赎金,你不就亏大了吗?”
绑架是个重罪。
绑匪一旦被抓进去,最少也是十年起步。
而且以现在的刑侦技术,这绑匪又能跑到哪去?
景苒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事不对劲。
直到她临时回薄家老宅的人,只有裴淑珍一个。
就连薄展琛都不知道她离开的原因。
可裴淑珍那个女人现在还能用得着她,没道理把她往这个火坑里推。
没了她,她那个宝贝儿子薄嘉木,就不见得能再入得了薄老爷子的眼了!
哪怕只是为了保住自己在薄家的荣华富贵,裴淑珍也绝对不会想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来。
可除了她,还能有谁?
景苒琢磨着,身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黑布袋子偷进来的灰,更是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她咳得撕心裂肺。
绑匪却笑了。
“你倒是个聪明人,不过,老子凭啥要告诉你呢?老子既然敢把你绑来,就已经给自己找好退路,打不了老子把你先奸后杀,临死前拉个垫背的,老子也稳赚不赔!”
绑匪的说话声咬牙切齿,想着半个月前那人打给他的那通电话,眼神越来越贪婪。
景苒长得很美。
就跟电视里的那些影视明星一样。
光是这身材,就足以甩外面那些女人八条街。
可惜,是个被人玩烂了的烂货。
他想赚钱,但还没蠢到把自己搭进去。
绑匪拽紧了手里的铁链,挂在了墙上的倒钩上,景苒整个人被吊到了房顶。
她脸上蒙着的黑布扣子也在这时松了。
随着黑布袋子缓缓落地,景苒猛然瞪大了双眼,却又瞬间闭上了。
绑匪看着地上的袋子,直接抽出了,别在后腰的砍刀,“小美人,这就是你命不好了。”
景苒吓得大吼,“我什么都没看见!大哥,我发誓,只要你能平安放,我离开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薄家的人马上就要把钱送来了!我要是真死了,薄展琛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不过就是薄家老大的一个情妇而已,薄嘉木满不在乎你,你以为,薄展琛是个意外吗?”
绑匪狞笑着,朝着景苒不断靠近手中的砍刀在铁链上滑动着,叮叮当当的响声落在景苒的耳中,像极了催命符。
她害怕极了,扯着脖子大吼一声,“我怀孕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薄展琛的!薄展琛就算不在乎我的死活,也不能不管那肚子里的孩子吧!”
这一嗓子吼出来,绑匪举起来的刀猛地停下了。
他不是傻子。
这些有钱人家的阔少爷确实不在乎女人,却不代表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种。
他可不想真的和薄家对上!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玻璃窗,啪的一声炸裂,一枚子弹穿过厂房里错综复杂的铁链,直接击中了那男人的掌心。
男人都来不及惨叫,就被楼梯下冲上来的特警摁在了地上,破窗而入的特警已经将防暴盾牌挡在了景苒的面前。
看着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薄展琛,景苒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到了地上。
她再也支撑不住,眼皮一沉,人当场就昏了过去。
“景苒!”
一个小时后,薄家私人医院的特殊病房外,薄展琛将签字笔交给了医生,“人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摇了摇头,“这点我们还不清楚,经过刚才的抢救,景小姐的身体状况已经基本稳定了,她现在之所以还没醒,应该是惊吓过的,而且她现在睡着比醒着好。”
医生继续解释,“耳膜穿孔,中度突脑震荡,身上多处挫伤,手腕脱臼外加肋骨骨裂,再加上绑匪所用的乙醚,对她都是有影响的。”
薄展琛双拳紧握,脸色荫翳,却还是跟医生道了声谢。
他回到病房,景苒还在昏睡着,她不安地皱着眉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景苒,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景苒一觉睡到了后半夜,睁开眼睛时,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满眼惊恐地吞着唾沫,伸手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在确定胳膊腿都在后,她一头栽回了床上,
“原来是梦……”
就在刚才,景苒又梦到了她死的那天,梦里薄嘉木丑恶且自私的嘴脸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大口得喘着气,可没呼吸一下,肋骨位置都传来一阵阵刺痛。
她想掀开被子看看,可刚一抬胳膊,手就被摁了回去。
“你右手手腕扭伤,已经打了石膏板固定,现在最好不要乱动。”薄展琛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景苒下意识地侧过头,脑袋里就嗡嗡作响,突然涌上来的恶心感让她差点吐出来。
“你被打成了中度脑震荡,老老实实躺着,别折腾了。”薄展琛把插着吸管的水杯,递到了景苒的嘴边,“先喝点水,明天上午会有人来问你具体的案件细节,能就把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景苒猛喝了一大口水,小到辣嗓子的感觉终于减轻了不少,她看向薄展琛,“你们是怎么找到那的?”
薄展琛冷哼了一声,“我们锁定了绑匪打电话的频段,找到了大致范围,那地方只有一个荒废的屠宰场,多找找,自然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