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景苒就开始查询景氏集团门口各个位置的实时监控。
很快就发现早在三天前,这女孩就已经在这蹲点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手里拎着的是个矿泉水瓶,里面装着黄色的液体。
之前接下来的几天,她频繁出现,甚至开始有意避开明面上的监控,直到昨天下午,那个装着黄色液体的矿泉水瓶被玻璃瓶所替代。
景苒顺着这女孩的活动路线,很快就查到了她上的车。
接连几天,都是由同一辆车将这个女孩送到景氏集团门口的。
景苒默默地记下了车牌照,可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
如果这整件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精心策划出来的,那破绽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些破绽就像是有人故意表现出来,想引诱她去调查一样。
景苒实在是想不通,但还是做了两手准,让赵姣姣去查了一下本市的实验室和化工厂。
赵家在这方面是有些人脉的,没过两天,赵姣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景苒,我已经查到了,丢失浓硫酸的是一个医学实验室,但人已经进去了。”
“进去了?”景苒意外道:“只是偷了一瓶浓硫酸,还不至于被拘留吧?危害公共安全的人又不是他。”
“他不是因为这个进去,他是酒驾,撞到了人,车上装着实验室采购的一些化学品,那瓶浓硫酸就是在车祸不久后失踪的。实验室那边的说法是,这是个意外。”
赵姣姣如实说着,自己调查到的情况。
“我把查到的东西邮件发你了,你自己看一下。”
景苒看到了那家医学实验室列出的采购名单,而那个酒驾的实验员不止一次替实验室采购过这些东西,怎么偏偏这次丢东西了?
就在景苒深入调查的时候,薄展琛的办公室也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实验室的负责人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最大的金主,脸都笑僵了。
“薄总,这事真是个意外,这些化学物品我们已经在追回了,也没想到那瓶浓硫酸会被人用到景小姐身上去啊。你瞧这事闹的……”
薄展琛默不作声地攥着手上的戒指,陈钊见状,直接把人请出了办公室。
“贾教授,薄总今天心情不好,您还是改天再来吧。”
贾教授不安地搓着手,“这件事情真的是个意外,我跟你们保证以后一定加强实验室的管理。”
“一个出现重大纰漏的实验室,在国内是没法生存的,如果你手下的实验人员都是这样的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实验室做出的医疗药品的可靠性呢?”
陈钊带着一脸假笑,将准备好的合同递了过去。
“贾教授,我们之前的提案到今天为止,您也没给出个答复,药品的研发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现在又捅了这么大个娄子,你让我们薄总很难做呀。”
陈钊损起人来毫不留情,“您之前提供扩大实验室规模的建议,我看就算了。等这事过去了,再提也不迟。”
贾教授人都懵了。
“陈特助,这做实验的东西,哪有稳赚不赔的呀?实验结果不也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吗?”
贾教授不甘心地看着陈钊,脸上的褶子都要挤到一块去了。
“再说了,那压制情绪的药物,国内外的进展都是一样的,最新的数据薄总也看过了,我们这次是失误了,可试验的药物结果马上就出来了,这……”
“贾教授,薄总的耐心有限,真不是我不帮你。”陈特助又是唉声,又是叹气地把贾教授送到了电梯,“这份合同是新准备的,您还是先看一下吧。”
“撤资?这怎么行呢?!”贾教授慌了神,陈钊却像个笑面虎一样,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轻声道:“贾教授,薄总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好自为之吧。”
把人送走之后,陈钊就回到了薄展琛的办公室,一推开门就能看见自家老板正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
“薄总,姓贾的不同意撤资,还说你只要点头同意人体实验,半个月之内就会给出答复。”
薄展琛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胳膊,西装的下方正是手臂内侧内块长条纹身所在的位置。
他皮笑肉不笑抽了下嘴角,“告诉他,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同意的,要是他还想靠着当初那点恩情得到我的接济,最好想清楚他在做什么。”
薄展琛的视线越飘越远,似乎回到了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时的景象。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实验室里,周围的空气中全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腐蚀后的味道。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们甚至连尸体都懒得处理,就任由那些可怜的孩子在地下室里腐烂生蛆。
景苒被从那地方带回来的时候,整整一年没有开口说话。
那个时候的她只会重复一些机械性的举动,就连吃饭也要别人下了命令后,才会有所动作。
而这一切是怎么好起来的呢?
薄展琛收拾思绪人也从那栋大楼里走了出来,刚坐上车,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的视线飘向屏幕,一串独特的字符弹了出来。
他接通电话,“苒苒?怎么了?”
景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薄展琛,你人现在在哪?薄嘉木那王八蛋,把薄爷爷气进医院了!我刚接到陈叔的电话正在往那边赶。”
景苒原本正在调查自家闺蜜说的那间实验室,可是名字都还没有敲出去,薄家的管家陈叔就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薄老爷子住院了。
景苒一问前因后果,顿时气得怒火上头,当即就把那个王八蛋一通破口大骂。
临上车前景苒还特地给薄展琛打了几通电话,却都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好不容易打通了,立刻就说了情况。
薄展琛听到地址后,直接就让陈钊把车开了过去。
却还是比景苒慢了一步。
景苒这边先一步到了病房,薄老爷子正在吸氧,脸上也没什么血色,手上还戴着的心率监测仪。
她急忙坐到病床前,“到底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