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快点把这些人偶断肢都收起来吧,好歹也是你娘的遗物,不能乱扔。”云康把目光移到地上那堆木块上,叹了口气道。
“老爹,别转移话题,我想和你聊聊那条密道的事情。”云丹鸿的目光清澈透明,仿佛可洞穿一切人心,停在元康脸上一动不动。
云康脸皮一颤,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云杉先行退下。
云杉明白父亲的意思,便收拾好木甲人偶,退到了屋外,反手将门关紧。
“你想聊什么?”云康的目光重新返回到云丹鸿身上,淡淡地问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银库底下有条密道,你和前任尚书何文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丝苦涩的笑容浮上云康嘴角,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道:“那条密道是我帮何大人建得。”
听到这句话,云丹鸿眉头紧皱,连忙问道:“那何府一夜之间被满门屠杀,这其中的原因你知道吗?”
云丹鸿的心里真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和这件奇案扯在一起,在等待对方回答的过程中,心脏越跳越快,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已经爬满冷汗。
慢慢地,云康摇了摇头。
看到这里,云丹鸿长舒一口气,全身感到无比轻松。
“现在回想起来,何大人让我帮他造密道的时候可能就已经知道有被灭门的一天,但他没告诉我原因,只是嘱咐我一定要保守好密道的秘密。”
听完云康这句话,云丹鸿原本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
听这语气,自己的父亲和何文远关系一定不浅,如果杀死何文远的人打听到父亲和何家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也会来杀他?
想到这里,云丹鸿浑身直冒冷汗,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可能从这件麻烦事中脱身了。
但是云康完全没有注意到云丹鸿的这些心思,他接着说道:“密道造好后没几天,何大人家就出事了,然后我就急忙跑去密道的出口,看看有没有人逃出来,但却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为了遵守当初的承诺,我把密道的出口封上,然后在那口井里灌满了水,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密道的事情。”
“接着,当案情告一段落后,我把何府买了下来,将大通钱庄最重要的银库安置在了密道上方的那个房间,然后把你母亲留下的木甲人偶放了进去,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再有人能发现密道。”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遵守当初的承诺,因为我总觉得那个时候何大人要我许下这个承诺有他的深意。”
云康讲的话不多,却听得云丹鸿心惊肉跳。
“那你有没有想过今晚破坏人偶的人很可能就是当初杀害何府全家的凶手?如果他知道了你和何文远的关系,你会有生命危险!”听完云康的话,云丹鸿在震惊之余也逐渐生气。
“何大人是个好人。”这是云康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起身返回了卧室。
看见老爹这幅样子,云丹鸿叹了口气,走出大门后,第一时间跑去银库,自己一个人辛苦忙活了大半个晚上,终于搬来砂石把密道全部封死。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他想起了景发告诉元诗蝶关于徐庆的事情,于是马上跑到了必应钱庄门口,等着看谢家的好戏。
果然,不出片刻,徐庆的手下就分批过来必应钱庄取钱,来的人很多,相互之间假装都不认识,挨个进入必应钱庄。
每个人手上拿着的银子都不多,但是等所有人把银子聚集到一起的时候,装满了两大马车。
望着马车上放着的一个个硕大铁箱,徐庆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带领手下出城,忽然间看见三个人缓缓地从前面走过来,拦住了去路。
当看清楚中间站着的那名男子时,徐庆心中一抖,吓得差点想躲进铁箱中。
“徐大人,好久不见。”李程安笑着朝徐庆说道。
徐庆和李程安在扬州潜花楼见过,那个时候的徐庆原本不知道李程安的身份,但是后来看见对方腰间的那块玉佩,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二皇子,所以才会匆匆逃走。
这个时候看见李程安,徐庆心中知道对方前来的目的,一颗心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听见对方叫唤,连忙恭敬地低头道:“徐庆拜见二皇子。”
李程安慢慢地走到马车旁,伸手往铁箱表面摸了摸,笑道:“徐大人这两车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宝物?看起来挺沉的啊。”
说完,李程安就要打开箱盖,吓得徐庆转身就想逃,但被高胜一把抓住后领,拎了回来。
眼见自己主子被抓,四周的手下即刻出手,但这些人哪是高胜和元诗蝶的对手,只闻乒乓数响,一个照面的功夫,所有人都被打趴倒地。
看着李程安将箱盖完全打开,露出其中白花花的银子,徐庆彻底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但是李程安望着银子,脸上却有些纳闷。
因为箱子里装着的都是普通的白银,而不是当初运去赈灾的官银。
就在这时,云丹鸿从一旁走了出来。
原来他在必应钱庄门口看见元诗蝶他们,就一直跟在身后,选择这个时候出来是因为他知道李程安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疑惑。
看见云丹鸿出现,高胜立刻挡在了李程安的身前,身上已隐隐布满内力。
“高大人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忙的,也是来洗脱自己嫌疑的。”云丹鸿停止脚步,不再继续靠近李程安,说道,“这些银子是已经被洗白的银子,所以没有问题,真正有问题的银子,应该还在必应钱庄。”
元诗蝶想着云丹鸿既然身为无极真人的弟子,不至于会欺骗朝廷,于是也建议李程安去必应钱庄搜查一番。
就这样,李程安带着众人返回必应钱庄。
“慢着,你们是什么人,必应钱庄也是你们可以乱闯的?”几个人已来到必应钱庄门口,就被几名气焰嚣张的家丁拦了下来。
高胜直接没给他们好脸色看,随便一挥手,就把几人打趴在地上。
就在这时,洛阳知府柳平柳大人带人冲了过来。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出手打人,还有没有王……”
“法”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只见金光一闪,柳平看见李程安手中握着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一只金龙,栩栩如生。
朝廷中没有一名官员不认识这只令牌,柳平看见令牌后,连忙朝李程安恭敬地跪下。
这一幕看得必应钱庄的家丁们傻了眼,看得以为救星到了所以从门里冲出来的谢浩和谢温书傻了眼。
李程安让柳平起身后,对方随即带着官兵站到了李程安这边。
在李程安的命令下,柳平指挥手下将必应钱庄翻了个底朝天,在银库中找出了一大堆白花花的官银,那些原本应该运去灾区的救命钱。
如今证据确凿,谢浩和谢温书哀叹一声,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就在必应钱庄经历着史上最热闹一幕的时候,有两个人影出现在钱庄门口附近的巷子里,一个青衫男子,一个黄袍男子。
“要不咱两出手把他们做了?”青衫男子望着徐庆,眼神十分冰冷。
“没这个必要,他们已经死了。”黄袍男子淡淡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