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到了你还说你没有?看来是刚才让你自己打自己嘴,打的不够多。现在继续打,打到我满意为止。以后再让我听见你骂人,尤其是骂我身边的人,我把你舌头割下来。”云姒挑眉,眼底的冷冽丝毫不容拒绝。
婴妹气不过,又不敢跟云姒吵。
转过身去,一下又一下的扇自己的脸。
“打着,别偷懒,打的不够,等会儿我亲自赏你。”说完,云姒朝着南绛招招手:“怎么了?”
南绛被拉着进了小屋:“阿姐你还好吗?”
“我肯定会好好的。”云姒笑了笑。
南绛有些羡慕。
曾经的云姒,跟现在的云姒,是两个不同的境界。
“阿姐,云大人为什么要让我做他的未婚妻,他喜欢我吗?”南绛直接开口问了,把今天自己问了云令政,他没有回答,转身就走,说了清楚。
掩盖了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南绛想要得到答案。
云姒是个过来人,自然看一眼就知道南绛现在的问题,只问:“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好像有喜欢,但是好像又没有。”南绛跟着云姒躺下。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躺在一起说话了。
云姒笑了笑:“感觉不准,那就是没有。或者说,他不足够喜欢你。否则,不会让你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爱你的人,更舍不得让你患得患失,他巴不得把世上所有好东西送到你眼前。”
南绛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
她不确定这么下去,她还能不能像是曾经拒绝云令政一样,干脆地拒绝她。
这次,她沉的有些厉害。
“但是,成年人的男欢女爱,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爱,南绛。”云姒说得很现实,也很露骨:“爱你喜欢你的人,未必会愿意为你深入虎穴,帮你周全所有。别太奢望别人爱自己,南绛,你得自己爱自己才行,太执着别人来爱自己,得不到,就会伤人伤己。”
南绛拧眉看着云姒,仔仔细细地体会云姒的话,最后摇摇头。
“知易行难,谁都知道应该怎么做最好,但是心不由己,身不由己。别想太多,走一步是一步。情爱的伤痛不可避免,但是能斩断重来。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个。”云姒拍了拍南绛的肩膀,搂着她入睡。
南绛一直沉默着,直到天色微微亮,她也没有睡着。
最后,她才决定。
云令政对她好,她也对他好,回馈等同,总没有错?
情爱,毕竟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一份完美的答卷。
天色青青,云姒醒来时,出去一看,婴妹已经睡着了。
她不过淡淡扫了一眼,抬眼,就看见了云令政朝着自己过来。
“怎么?”云姒带着南绛过去。
云令政开口:“需要我做一件事情,才能加入巫族。”
云姒心中有股不妙的预感:“什么事儿?”
“杀霍临烨。”云令政平静开口。
云姒脸上没有什么波澜。
她也察觉到了云令政的不一样,只问:“你想杀吗?”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你觉得呢?”云令政挑眉问她。
这种言语上的拉扯,云姒自问不是云令政的对手,他在官场多少年了。
只是,沉默就是答案。
云姒摇头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想他活。”云令政的手落在云姒肩膀,带着云姒往前,嘱咐身后的南绛:“去看看你阿爹阿娘,你可以随意走动了。”
南绛点点头,跑着过去。
她都不知道,家成了什么样子。
支开了南绛,云令政方才松开手,看着云姒:“为什么不想要他死,舍不得,还是心里有点他的位置?”
每一个问题,都让云姒难以回答,给不出答案。
云令政睨着云姒,轻笑:“这么看,九爷难怪会不舒服。换了天下男人,各个都会不舒服,都会介意。”
他还记得在西洲的那次,九爷将云姒送上马车,陆鹤靠着云姒睡着了。
九爷没有半点介怀,成熟的男人,不会什么人都介意,哪怕是十一跟云姒打闹,九爷也从不放在心上。
唯有霍临烨。
“我不爱他,也不喜欢他。”云姒给出这样的答案,沉默许久,又开口:“但是我也不希望他死。二哥,这种感情很复杂,我们之间的牵扯有些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二哥……”
两声“二哥”,到底让云令政心中多了些温度。
他淡淡应了一声,转身过去。
云姒叫住他:“你跟巫族的人,做了什么交易?我能在其中,做点什么?”
云令政眼眸微敛,似乎想到了点什么东西。
“你能。”他的笑容之中,掺杂了太多黑色的东西。
本能的让云姒,感觉瘆得慌,像是被阎王盯上,逃不脱了。
直到云令政问云姒要“毒”,她身子一震:“你要制造瘟疫?”
“一场瘟疫,足够让巫族的人看清楚,谁能救他们,谁是最合适的圣女人选,而你这样的人,救他们的神,进十万大山,才合情合理。”云令政敛眉,声音之中不带一点感情:“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战场是这样,人心的战场,比的就是谁更狠,谁更豁得出去。你想要霍临烨活,那就只能用这一招大的,一劳永逸。”
云姒摇头:“我为医者,如何能行这种事?”
“苏韵柔说的没错,你便是道德感太高了。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一场瘟疫,是最快的办法。九爷等得了你,你儿子可等不了。而且,你知道九爷现在去哪了吗?”云令政垂眸看着云姒。
云姒拧眉:“他眼睛看不见。”
“云姒,九爷骗了你。”云令政岂会看不出来:
“原本我也不确定,但是看到了霍临烨在这里,我就确定了。霍临烨来这里,前方战场没人,他身为摄政王,他又岂会坐视不理,让百万雄狮群龙无首?他上了战场,号令三军,坐镇战中。如今,他只怕是已经开始进军攻打西洲了。”
云姒的瞳孔骤然一缩。
云令政继续开口:“你的男人开疆拓土,其中要死多少百姓,多少士兵?而你,现在还在这里可怜他的对手,怜惜大周之外的子民。你怜惜他们一天,九爷的毒就会蔓延一天,他若是死了,那战场上,死的可就不只是巫族的这几个跳梁小丑了!”
“把你的格局放开些,你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是不是也不屑对敌人用计?战场上的计,跟如今的计,都是计,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应该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