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谨记着南绛的话,提前一步迎了上去。
意欢不知道对面来的是何人,只看他面冷瞧着心冷,第一眼就不大喜欢。
就朝着南绛身边挪了挪,什么话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装哑巴傻子。
云令政没想到能看见南绛,不知怎么,心中的烦躁之意,也消解了许多。
他下马,目中再无其他,朝着南绛而来。
南离上前,抬手就将云令政拦住。
云令政眉心一动,可见不悦之色,但拦他的是南离,跟南绛最亲的小哥。
他到底给了脸面。
“我找南绛,有要紧的事。”
“离她远些吧,你把她伤得还不够吗?”南离压着声音,不让南绛听见。
戏,极好。
云令政看向了南绛,将要开口,就听见南绛问:“小哥,这人是谁?”
话一出,云令政的脸色一变。
就连她身边的意欢,也在此时,抬头多看了南绛一眼:瞧着方才的样子是认识的,怎么现在装作失忆了?
她不管,她站在南绛这边,谁叫这个骑马来的人,她第一眼就不喜欢。
瞧着还是个心机城府重的,意欢就更不喜欢了。
还是南绛好。
云令政推开南离,大步走到了南绛跟前,不由分说,握住了她的肩膀:“你不记得我了?”
南绛眼底的惊慌更害怕都是真的。
她挣扎,更是看向了南离:“你是谁,快放开我!”
云令政仔仔细细的窥着南绛眼底的神色。
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不认识了。
南离冲过来,一把推开云令政,将南绛护在身后,指着云令政大喊:“滚!你给我滚!”
转身,南离拉着南绛要走:“小妹,走,这人是哥哥的仇人,跟你没什么关系。”
南绛惊恐至极,但又生出勇气:“什么仇人?”
云令政看着这样的南绛,眼底沉了下去。
“南绛,当真忘记我了吗?我是你的夫婿。”
南绛身子一晃,猛然看向了南离:“小哥,他什么意思?”
南离还来不及说一句,云令政直接紧紧握住南绛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窥探着她的真假:“南绛,婚礼的事情,咱们找时间坐下来慢慢谈。但是现在,别在我面前演这种戏。我来找你,是想要带你去救两个人。”
南绛满眼的迷惘,完全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南离怒喝,拉着云令政到了一旁,压着声音嘶吼:“你在大婚之日弃她而去,现在突然出现,还是为了利用她。如果她没有医术,你是不是都不愿意主动来找她!”
“还说她装?”
“你大婚之日跟着个女人离开,让她丢尽颜面,她受尽刺激,成了现在这样。你还口口声声说她装?”
“大婚弃婚这么重要的事情,找时间坐下来谈。现在要去救人,救谁?那个让你弃婚的人?”
“云大人!南绛是人啊,也有心的!你把她伤成这样,找到她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解释,不是道歉,而是让她去帮你救人!”
“你还是个人吗!”即便是南离不知道父母兄嫂死亡的事情,但看着云令政现在的态度,都觉得分外生气。
他根本没有把南绛当成爱人,当成伴侣。
南绛说得对。
爱一个人,不会委屈她。
更不会时时刻刻把她放在最后!
“无事的时候你好言好语哄着她,出了事,什么东西都能够排在她前面!这就是你的爱?我们南绛不稀罕!”
云令政看着激动无比的南离。
他面色冷淡如水。
等着他吼完,云令政抬手,猝不及防地劈在了南离的脖子上。
没有一点预兆,南离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南绛惊恐,下意识地冲着过来。
还没有蹲下身,就被云令政握住手腕:“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南绛。别在我面前演,不管你演得有多真,我都不信。你会因为婚没有结成,而被刺激的失忆,这个说法,我不接受,你的承受能力,我也不信就这么一点。”
南绛狠狠地扯了两下手腕,眼底的陌生,真实得让云令政无法接受。
“还是你吃了什么药,暂时忘了我?”
他捏住南绛的下颌,让南绛被迫抬起头来:“南绛,婚未成,我过后会补偿给你。现在跟着我去一个地方,医治两个人。”
南绛浑然是不认识了的样子,狠狠推云令政。
不知哪来的力气,当真让她推开了。
“哥哥,小哥!”南绛出声喊着,手下拿出了针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什么婚没有结成,什么补偿,我不懂。”
云令政没有再给南绛机会,只把她整个人拉了起来,单手握住她双手手腕,朝着意欢开口:“过来!”
他从腰间抽出一块牌子,扔给了意欢:“拿着这个牌子,等南离醒来之后,带着他一直朝西走。见河,朝着河北走。不多时,就能看见小木屋,我们就在那里。”
说完,云令政强势将南绛抱起,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将她困在怀中,纵马离开。
意欢更不喜欢云令政了!
做事只为目的,丝毫不问周围人的感受。
但是从言语之间,她也大抵听出来了。
是这个云令政逃婚,背弃了南绛姐姐。
她捡起牌子,赫然发现,那玄铁的令牌,上面刻着大周皇族霍氏印记。
这时候,南离醒来。
听了来龙去脉,简直恨得牙痒痒。
“对,只顾自己,这种男人,眼里只有目的,没有其他!”
南离看着令牌,眼中一动:“这个地界已经属于西疆耶律可汗的地界。耶律小可汗早年受过摄政王妃的恩惠,一直跟大周交好。有这个在手里,不用担心我们会被抓走,或者遇到什么大的流兵。”
“他跟你说往哪走,我们这就去找我小妹!”
意欢抬手一指,方向感好得根本不想她这个真实年纪,五岁的孩子:“往那里!”
她是一路流浪过来的,野外的生存,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脚指头都磨烂了,她也没有吭声,只道:“现在就把姐姐找回来,我看着那个男的,心眼子多得很,我最不喜欢心眼子多的人。走,去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