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很像,但是眉眼之间的气质,是截然不同的。
景昀张扬,眼前这个,内敛。
“白家小姐?”嬴棣认得她。
云令政抬手,落在了嬴棣的肩上:“双生子,景昀的哥哥,九爷的长子。”
白添翎未曾想过,居然还有这种机缘。
她笑道:“云姒当真好福气。”
“我母亲人在哪里?”嬴棣开口询问。
白添翎道:“往南边去了,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多,快些了,不然赶不上的。是否要我去通知大将军截住他们?”
“鸾徽已经去了,嬴棣不要露面,等会儿,有的是几乎。”云令政带上嬴棣。
他身边的天枢他们,已经隐去,不会有人发现。
白添翎快步跟随。
云姒她们临近青江,看着滚滚水流,想起当年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
景昀看着滚滚江水,身上的裤子也干了。
蒙面进来装模作样的闻了闻,问景昀:“真臭,你是不是尿裤子里面了?”
景昀瘫在床上没有搭理。
他来过这里的,过了这里,就跟西洲无关了,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也在此时,小二敲了敲门,带着一个跟景昀一般大的孩子进来:“客官,这是你要的水。”
蒙面看了一眼跟景昀一样大小:“怎么还用小孩呢?”
店小二摸了摸身边孩子的头:“孩子在家没有人照顾,今早差一点跌江利,求了掌柜,让他允许我带着孩子。正好,也能跟我端端倒到的,没有惊扰到贵人吧?”
那孩子低着头,怯生生的样子。
景昀瞧见跟自己一般大的,来了兴致想要看看。
蒙面一把抓过他:“换洗吧,臭小孩。”
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水,景昀惊讶:“给我的?你人还怪好的!”
蒙面检查了那水里没有别的,这就让景昀进去换了。
店小二的孩子也跟着出去。
夜枭在此时过来:“这会儿要小心的,咱们现在站着的是西洲的领土。这一片,大周那边还没有攻下来,但也不能让明帝那边知道。”
蒙面点点头,守在外面。
此时,跟随在小二身边的孩子下了楼,才进门,便是换了一副样子,大步朝着后庭走去:“舅舅预测得对,让我们提前在这里守着,他们果然来了。景昀就在他们手上,我没有见到母亲。想来,母亲应该是在另外两个屋子里面。”
“那就好。”云令政眺望着江边。
西洲每一寸土地,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嬴棣上前:“舅舅预备让我怎么配合?是否要知会母亲一声?”
“不用,闹得大了,打草惊蛇。但是,我需要你配合我,将一个人带出来,她跟着进西洲,不安全。”云令政蹲下身,看着嬴棣。
嬴棣点头:“知道,是阿南是吗?明帝记恨舅舅,会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阿南身上。只是舅舅,阿南是我跟景昀的救命恩人……”
说话间,嬴棣看向了白添翎:“白小姐天纵奇才,心思奇巧,长得也漂亮,谁能不爱。可是,阿南是无辜的。舅舅不能都要,如果选白小姐,就不要招惹阿南,舅舅可能答应?”
这话是直接当着白添翎面说的。
白添翎垂下眼:“我同言策,没有那种关系。那天让他逃婚,是有隐情的。我相信,之后南绛会理解,我能接受的。”
“舅舅说呢?”嬴棣看向了云令政。
云令政颔首:“我身边若有女子,那也只会是南绛。”
这样慎重的话,让白添翎眼底雾气蒙蒙。
她苦笑了一笑,转过身去。
缘分已尽,她什么也不强求。
“需要我做什么,你说一声就是,就当我补偿那婚礼之事。”她转身,出了门。
云令政抬手,落在了嬴棣的肩膀:“现在,就看景昀的了,你好好等着,跟他调换。这里到处都是眼线,务必小心。”
此时,房中。
景昀脱了衣服坐进去,就发现了桶里的不同。
冰冰凉的东西,贴在桶下面。
他低头扣出来,发现是云姒才有的东西。
撕开那层隔水膜,就看见是书信。
“哥哥的笔迹!”
景昀咳嗽了两声,快速看完。
这是让他生病,拖延时间,再次互换!
“哥哥身上背了太多希望,我若是跟哥哥互换,岂不是让哥哥身陷险境?”景昀不想。
可是,这上面,必然是他们商量了无数次的结果。
他若是不配合,就是让所有人的心血白费!
想着,景昀把那一张纸打湿,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大冬天的,他开始连衣服都少穿。
推开窗户,凌冽的北风刮得景昀打了个寒战。
这是二楼,跳下来,怎么也要断胳膊断腿的。
“装病太慢了,跳下去吧!”景昀闭了闭眼,爬到了窗户跟前。
蒙面将好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瞧见景昀趴在窗口,急忙喊:“你要做什么!”
景昀一咬牙,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得到想要的。
他闭上眼,跳了下去。
“景昀!”
南绛就在外面端水,看见景昀直直地砸在了地上,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骨头折断的声音。
南绛没有半点犹豫,朝着景昀冲了过去。
他们是被暗卫看着的。
可景昀一个孩子,没人看着他。
南绛被暗卫拉住,她撕心裂肺的声音,吸引了在房中的云姒他们。
空青跟陆鹤听见动静,齐齐起身。
东陵初阙更是想也不想的冲出去:“放开我!你们把景昀怎么样了!”
夜枭看向了云姒:“人家做母亲的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云姒就坐在桌子跟前,任凭外面怎么喊叫,她无动于衷。
楼下,景昀摔断了胳膊跟腿,躺在地上,鲜血直流。
南绛的心都要碎了:“你们故意的,你们怎么能伤害一个孩子!”
蒙面这时候下来,看着景昀闭着眼大口大口喘息,急忙朝着南绛那边吼:“她是大夫,让她过来!”
南绛得了空,冲到了景昀跟前。
景昀现在跟碎掉的瓷器一样,稍有不慎,就会碎裂。
南绛甚至不敢碰他!
“怎么办……我……他伤得太重了,叫我阿姐来,叫她来!”
蒙面没有半点犹豫,冲上楼:“你儿子从二楼窗口掉下去,现在摔得满身是血,你快点去看!”
陆鹤没有半点犹豫,抓起医药箱:“带我去!”
“都不准去!”云姒抬手,砸了手中的瓷杯,眼底没有半点悲痛跟着急,只有冰凉:“都不准去,好好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