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心绪平和了:“你去帮我收拾吧,我就留在这里。现在,除了我的孩子跟我自己的身子,什么都不值得我着急,也不值得我忙了。”
季大夫故意给云姒把脉看看她是不是还憋着。m.qqxsnew
这一看。
就发现云姒脉搏平稳了。
能这么快调整过来,也是难见。
季大夫想要多嘴问问,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与此同时,九爷的马车上。
段凌宵紧张地握紧手,瞧着马车停在了巷子口,坐在正中央的男人,又阖眼一言不发……
“九爷……怎么停下来了?”
霍慎之甚至连眼都没有睁,开口,嗓音冷冽刺骨:“下去。”
段凌宵心口猛然一窒:“九爷,怎么了?刚才……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刚才,大家都很开心啊。”
窗外的繁华灯火,隐隐从外面透进来。
男人抬眼,眸色转深。
段凌宵没看见,都平白打了个寒战。
她娇声道:“九爷~你是不是不开心了?我做错了什么啊?我……呃!”
突如其来的转变,叫段凌宵半点没有预料。
慕凌看着娘亲瞬间涨红的脸,那纤细的脖子在那只手里,很快就要被折断!
他登时就去拉霍慎之的手:“九爷,您这是做什么!”
霍慎之面色寡淡,握着段凌宵的脖子,一用力,就将慕凌那只手,连同他的人,撞到了一旁。
段凌宵已经感觉脑海开始出现空白了。
“呃……呃……”
慕凌拉着哭喊的妹妹猛然跪下:“九爷!”
霍慎之松了一下手。
在段凌宵以为自己得救了,刚要吸气,气息就再次被掐断!
这种反复无常玩弄人命,漠视人命的行径,让他整个人在顷刻间恐怖到了极点!
仿佛,他手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
他要她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九爷!段一,你快来求求九爷啊!”慕凌转身就去求援。
段一撩开帘子。
就看见九爷松开了手。
在刹那间,再次面无表情的掐住了段凌宵的脖子。
她的这条命,就在他手里被肆意把玩。
段一因这明面上的身份,开口道:“九爷,大小姐是段氏山庄的人,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九爷无法跟段氏那边的人交代。九爷高抬贵手,放过大小姐吧!好歹,顾念以前老庄主的情分啊!”
霍慎之这次,彻底松了手。
段凌宵重重地倒在地上,捂着脖子重重咳嗽,只觉遍体生寒。
霍慎之倾身下来。
段凌宵便像是应激一样,吓得往后退:“九……九爷!”
霍慎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段凌宵,眼里盛着一股漠视:“窥听本王行迹,死不足惜。”
他的整个人,陷进了黑暗里。
唯有一双眼睛,冷得可怕,像是会吃人!
马车里,便是还在哭的慕宵,都吓得没了哭声。
段凌宵的呼吸,也在刹那间屏住。
太可怕了!
他太可怕了!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只是想要寻九爷,说说关于段氏山庄的事情。而且纪叔那边,也说了,要九爷早些娶……啊!”
段凌宵的话还没有说完,霍慎之已然伸出手,准确地握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拖到了脚下。
“九爷!”段凌宵吓得大喊。
霍慎之拎着她的脖子,将她拎起几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跟你的纪叔说,娶你,不可能。”
段凌宵浑身都吓得抖了起来:“可……可是段氏山庄已经给九爷了,九爷若是不娶我,那段氏山庄,便不能给您……您只能将段氏山庄全部交出来。”
仿佛听了什么笑话。
霍慎之唇边的冷意,缓缓蔓延开:“没吃饱前,本王很难离桌。这段氏山庄,要么是本王的,不然,也不可能是别人的。这样不合胃口的话,今后不用再开第二次口。听清了,嗯?”
段凌宵恐惧又难堪地被他这么控制着,心中悲愤害怕到了极点。
她终于知道,纪叔为什么总说,他是一只喂不饱的野兽,轻易不能招惹……
她不说还好,说了,他就一定要得到。
“我……我会去跟纪叔说的!”段凌宵不敢在激怒他,只能先退。
此时她说话,嗓音都是沙哑难听的。
霍慎之松了手,看着连滚带爬下去的人,淡声道:“今夜传的那些流言蜚语,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段凌宵呼吸颤抖着,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可是转头看见里面端坐在中间的男人。
他整个人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
方才差点弄死自己,如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浮动……
段凌宵忍了狡辩,害怕地开口:“我……我会去查查看,是谁乱传流言蜚……”
——“走。”
段凌宵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车里面的人已经发话了。
看着马车远去,段凌宵身上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走,瘫软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他半点都不想要遵守承诺了吗?他不是……不是最遵守承诺的了吗?”
段凌宵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她只是爱他,又做错了什么?
慕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蹲下身子死死拉住自己娘亲:“什么重诺,这只不过是他想要服众,收服人心的一种手段。帝王无情,这个人,更是无情,他的眼里只有皇权!守信是做给大多别人看的,等到真动了他利益,什么承诺,他都不可能会考虑!娘亲,我们不是在与虎谋皮,他比虎狼还可怕!”
慕凌恍惚之间,想起那数十万将士的死。
换了别人,哪怕是再厉害,都不会这么轻易走出死亡阴霾。
可是九爷能。
他甚至利用这数十万将士的死,利用了他自身,高高在上的人去受鞭刑,笼络稳固住将士的心。
以至于现在的将士,谁也不服,就只要他!
段凌宵遍体生寒,颤抖着出声:“去找纪叔,走,快点!”
热闹的街道,霍慎之撩起帘子,朝外看去。
余光,不由地落在了手腕上几寸的位置。
段一回头看见,忍不住开口:“主子手腕上的血线先前就半个指节的长,才过了两天,这道血线,约莫有两寸长度。主子,不如去找六小姐看看?那些庸医,也查不出个什么来,无缘无故长出来的东西,而且还惹得九爷每每心绪难控,怕是不妥的。”
马车里,霍慎之放下手腕,擦拭着手,漫不经心地开口:“放从前,这般的人,倒也不必本王亲自处理。”
段一立即明白:“是……属下确实不比霍影统领。只是如今,段凌宵那边还不是特别信任属下,属下一定抓紧时间,赢得他们的信任。而且今晚,属下也不知,那段凌宵会带儿带女的出现在天香楼。”
“如果段凌宵再出现得晚一点,六小姐在出现得早一点。那……她就能跟九爷遇上了。”
马车里的人,眼眸深沉,蓄着让人看不懂的凉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吩咐:“回王府,看她回来没有。”
而此时,南绛跟空青在路上相遇,两人已经匆匆跑到了王府。
南绛一股脑冲着进去,一头撞到了人。
差一点,就是人仰马翻。
“你这孩子,再着急也不能不看路啊!”
柳太妃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被南绛这毛毛躁躁的,吓了一跳。
南绛看见太妃,就像是看见了救星:“太妃娘娘,我……”
空青上前推了南绛一把:“去找药!”
柳太妃看着南绛跑进去,才问:“怎么回事?”
空青附过去,将今晚的事情说给了太妃,也把云姒的吩咐,告诉了太妃。
“太妃,怎么办?”
柳太妃沉思了一瞬,恰好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便朗声吩咐:“云姒现在也不是随行军医了,常在王府住着,始终是不好。既然她自己决定要搬走,那就请人帮着她,一并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