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是误会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尴尬的握了握手中的帕子,连忙道:“快请进,快请进。”
苏芷汐看破不说破,笑着应了一声好,抬脚进了门。
钱夫人又是尴尬又是局促,一边引着她朝里面走,一边陪着笑脸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居然就是老钱口中的那个恩人,之前我态度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苏芷汐朝她笑了笑:“婶婶说笑了,您对我听好的,钱叔他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钱夫人叹了口气:“没什么大碍,大夫说就是郁结在心,加上天气太热,这才病了,必须得纾解了才行。”
说到这儿,她看向苏芷汐道:“你好生劝劝老钱,别老记着那点兄弟情了,他记着,可那钱友意却不记得的!”
苏芷汐点了点头:“但这事儿,我们说了都没用,必须得钱叔自己想通了才行。”
说话间,已经到了书房门前,钱夫人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劝劝他。”
苏芷汐却没有应下,而是道:“婶婶跟我一块去吧,咱们一起劝,可能会更好些。”
钱夫人知晓她这是避嫌,以为是因为自己刚刚误会了的缘故,所以苏芷汐才会这般行事,正要连忙拒绝,苏芷汐却道:“一块儿去吧,好让钱叔知晓,他不仅有兄弟,还有妻子家人,而妻子才是他共度一生的人。”
听得这话,钱夫人没有在拒绝,有些感动的道:“多谢。”
“应该的。”苏芷汐抬头看向书房唤道:“钱叔,我来看你了。”
钱友顺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很高兴看到苏芷汐,因为她最是有办法的,在他心中就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她。
另一方面,他又有点不想看到苏芷汐,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没脸。
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钱友意最多只会闹一阵子,没有得到好处就会走了。
可当钱友意把当初分家的契约给撕成了碎片的时候,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他这个弟弟,不只是眼红而已,他是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一大块肉来!
而这一切,让他那会儿在苏芷汐面前的信誓旦旦,和对钱友意的维护,都成了一个笑话。
钱友顺看着苏芷汐进了门,有些心虚的应了一声:“你来啦。”
苏芷汐瞧着他中气不足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字不提钱友意的事儿,只关心的问道:“我今儿个去顺意酒楼领剩菜,听大厨们说,钱叔你病了?可曾服药?身子好些了没?”
钱友顺不大敢去看她的眼睛,只点了点头道:“嗯,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苏芷汐松了口气的样子,笑着道:“毕竟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身子是自己的,更何况你若是病倒了,让婶婶怎么办?”
钱夫人听了这话,眼眶顿时就是一红,看着钱友顺道:“你只顾着你那兄弟之情,可曾想过我跟孩子们怎么办?!”
钱友顺以前还能理直气壮的说,那是他的弟弟,是他父亲临死之前嘱咐他定要好好照顾的人。
可如今,这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苏芷汐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钱叔,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如今打算怎么办?依旧这么拖着么?”
钱友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分家的契约已经被他给撕了,我现在证明不了,顺意酒楼是我的,他反咬一口,说我霸占了酒楼,我百口莫辩!”
苏芷汐皱了皱眉:“所以呢?钱叔你就准备等着,他把你告上衙门,然后任由他分去顺意酒楼,然后再交出菜谱?”
“那怎么可能?!”钱友顺顿时皱了眉:“菜谱是你的,顺意酒楼也有你的一半,做人最起码的道理和原则我还是有的!”
苏芷汐闻言追问道:“那钱叔可有对策?”
钱友顺叹了口气:“我打算过两天去找你,直接跟你签个契,把酒楼转移到你的名下,这么一来,酒楼不是我的,菜谱也不是我的,他要闹,我最多卖了宅子,赔他点银子罢了。”
钱夫人听了这话,顿时着急道:“你把宅子卖了,你让我跟孩子们住哪?”
钱友顺看着她道:“只能委屈你们,暂时住在酒楼后院,或者租个宅子住着,等将来酒楼生意好了,咱们再重新另买宅子。你且放心,苏丫头是个正派的人,她绝对不会贪图酒楼的。毕竟,就凭她的本事,她自己重新开个酒楼也是可以的。”
钱夫人闻言着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
只是如何她却说不出口。
苏芷汐笑了笑,替她把话说了出来:“只是钱叔,你凭什么要给那钱友顺银子?”
钱友顺听得这话微微一愣:“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苏芷汐想了想:“有,自然是有的,那要看钱叔你狠不狠的下心了。”
钱友顺闻言恼声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狠不下心的,他都这般待我了,我难道还念着他的好不成?!更何况,从小到大,他也没待我好过!”
提起这个,钱友顺就是一肚子气,打小钱友意脑子就活,每每惹了事,总是把屎盆子往他脑袋上扣,他不知道替钱友意挨了多少打!
听得这话,苏芷汐总算是放了心,她看向钱友顺道:“钱叔,那张契约的碎片你收了么?”
钱友顺连忙点头:“收了!我还捡起来,打算拼完整,可谁知道他鸡贼得很,居然仍的时候还拿走了好些碎片,缺失好多东西。”
说着,他将拼好的契约拿了出来,中间确实缺失了好大一块,最关键的,分家分的哪些东西不见了。
苏芷汐看了一眼,对钱友顺道:“钱叔若是信得过我,将这契约给我,我重新做一份过来,明天这个时候,你拿着契约直接上衙门告他!”
钱友顺闻言愣了:“这……还能做?”
“能。”苏芷汐肯定的点了点头:“钱叔信我就是。”
“我自然信你。”钱友顺当即把补好的契约交给她,然后担心的道:“可他的性子我知道,就算官司赢了,他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他还是会堵着酒楼的大门,不让我们做生意!”
苏芷汐笑了笑:“钱叔放心,只要官司赢了,咱们成了有理的一方,谁堵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