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拉回,田笑笑扭头,解释道,“喜欢,所以种,至于能不能卖钱,不重要。”
小丸子:王,您就可劲儿的吹吧,看能不能把牛吹到天上去。
田笑笑:本王不知道能不能把牛吹到天上去,但把你吹到地狱去,一点都没问题。
小丸子:当我什么都没说。
“想不到笑笑还有一颗蕙质兰心。”
“你想不到的地方多着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俗里俗气?”
什么叫俗气,银子俗气,还是吃香的喝辣的俗气?
萧子恒失笑出声,静默不语,站在远处,负手而立,春风拂面,衬的花儿都失了颜色。
田笑笑一直都知晓,他长的好看,气质独特,但又不知道气质从何而来,现如今一看,那分明就是天生的,有的人,矜贵无双,不受环境雕琢,不受世俗干扰。
只一颦一笑,足矣颠覆众生。
“好看吗?”
不知何时,萧子恒已走到她的跟前,用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看着她。
时光静溢,如此两两相望便不胜美好。
田笑笑几乎魔怔,唯有点头,“好看!”
简直是天仙下凡。
不亏是魔尊级别的面容,光是这幅容颜就已经足够蛊惑人心。
萧子恒被她呆呆的样子逗笑,抬手宠溺的来了一个摸头杀,问,“看够了吗?”
田笑笑眼波乱飞,眉梢像是涂抹了点点胭脂,羞涩夺目,“不给看吗?那我不看了!”
萧子恒忙拉住她,嘴角扬起,快速的开口,道,“给,只给你看,看一生一世,愿你一辈子不会嫌弃。”
好醉人的情话,也不知道能说一世,还是只能听一时。
没等田笑笑回答,萧子恒垂眸,暗遮笑意,低声道,“送给你!”
田笑笑抬头,才发现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捧花,这花,竟还不是一种,囊括这花圃里面的每一种,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没有包装纸,没有绸丝带,单调的翠绿杂草束困而成,像极了随意包扎的花束,纯粹而不失野性,亦如他的人。
田笑笑接过,捧在手中,将小脸埋入鲜花之中,深吸一口花香,再抬头,那张脸成了粉色,眉眼之间含羞带怯,正印证了那句人比花娇。
“萧子恒,原来你不是老古板呀。”
还知道制造惊喜,玩送花这么浪漫的事。
倒是不知他这般多情的一面,竟隐藏在冷酷的外表之下多少年。
还好,是被自己发掘,当真捡到宝了。
萧子恒眯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质问,“老?古板?笑笑,你对你的夫君可能有些误解,要不,我们回香居堂,再好好探讨探讨?”
他喵的,田笑笑感觉自己从昨儿开始,就被撩了,此刻,大有招架不住之势。
萧子恒可不给她逃避自己的机会,只想进展神速,一举攻破小丫头的心房。
走进一步,抚上她捧花的小手,轻轻捏揉,缠绕,最终十指相扣。
田笑笑感觉浑身似被电流划过,心头酥软成一滩蜜流。
太酥了。
萧子恒怎么可以这样?
他肯定是故意的,知道自己经不住这样的撩拨。
“笑笑!”低迷之音,就在她的耳边吹过,带着他吐露的灼热气流。
还来?田笑笑埋着脑袋,眼睑微垂,身子随着那声磁性的呼唤,忍不住轻轻颤抖,她甚至都不敢抬头,怕一眼望进那双黑幽深潭,也怕自己娇羞之姿暴露无遗。
“萧子恒!”这声低唤带着警告之意,萧子恒听了出来,星眼微阖,眼波横斜,轻笑着应答,“在!”
“别闹了,成吗?”
大庭广众,这样撩人,真的十分不厚道。
要说之前,她也不是没撩拨过萧子恒,但跟他一比,显得自己那点道行真的不值一提。
萧子恒收回嬉闹,正经的回答,“好,我听笑笑的!”
虽然很乐意看到她娇羞的模样,但,再这般下去,他怕自己衣袍下面会一柱擎天,丢不丢人尚可不知,但难受是真的难受。
田笑笑可不知他冷面冷色之下是如此情景,将手中捧花丢给他拿着,整个人退后几步,与他隔开距离,才道,“走吧,回作坊。”
如此大一片花圃,一转,已经快到中午。
其实,这些事,压根不用她操心,但她就是想自己动动手,然后看能不能收一波花精灵,却没想到,还真的收到一种,走一遭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得偿所愿。
萧子恒安静的跟在她身后,清冷的眸子里,犹有一团火,让他冷静了许久许久才平复下来。
花圃靠近作坊有一处小河,河岸边种了很多水仙花,白中带翠绿,清新灵动,配上潺潺流动的溪水,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美好。
“笑笑!”趁她弯腰洗手之际,萧子恒站定唤住她。
田笑笑洗净手上沾染的泥土,起身,回头,笑着问,“何事?”
似乎,他今天格外喜欢唤她的名字,只是轻唤,唤了又不做声。
两人相隔距离不过五米,中间浓密的水仙随风摇曳,白花绿叶一片一片铺展开来,美的恍若人间仙境,而仙境之头站着的,便是让人俯视不够仰望不足的花之仙女。
“我要走了!”
……
田笑笑规整的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白色罩顶,心里莫名的发慌。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萧子恒闷闷的声音传来,“嗯!”
“真的要去吗?”
他们刚敞开心扉,决定好好的在一起,他就做这样的决定,田笑笑的心里,只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
萧子恒应声,道,“嗯。你那么能干,我想配得上你!”
他不会种花,也不会种地,没有经商头脑,唯有一身武艺,还算过得去,所以,他想争一争。
田笑笑坐起身,扭头朝依旧以地为铺的萧子恒看去,问,“我是那般肤浅的人吗?”
她喜欢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如果不喜欢,即便他是皇子,她也不屑多看一眼。
“我知你不是,但我不能委屈了你,你值得这世间最好!”
他平躺在地上,被子有些盖不住他修长的身姿,所以头以及脖子下面一点,都暴露在湿润的空气里。
田笑笑下床,光着脚走到他的面前,柔声道,“你在,便是世间最好。”
她孤寂了千万年,唯有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萧子恒睁眼,喃喃而语,“我会回来的。”随即,又瞧见她身着单衣,玉足于地,皱眉道,“地上凉,回床上去。”
田笑笑眸中含雾,轻咬薄唇,摇头,“我不要,我要跟你睡。”
撩了她就想走,他怎么不上天呢。
萧子恒无奈,起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乖乖听话,等我回来。”
田笑笑抓紧被褥一角,淡声质问,“万一回不来呢?”
意外总是无处不在,谁也无法预料。
萧子恒坐在床沿边,抬手轻抚她的小脸,柔声劝慰,“不会,我一定会回来!”
在他眼里,没有万一,即便只剩下灵魂,他也会回来守着她。
田笑笑趁他说话之际,小手滑溜出被子,拽着他的胳膊一拉,便将他本就倾身的身子带到了她跟前,双手缠上他的脖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今晚睡床上!”
以前多少个夜晚,他想上床,却被踢下去,但今晚,他却有些不敢,他怕自己忍不住。
“笑笑!”萧子恒咬着牙,语气半是宠溺半是无奈。
田笑笑将缠在他脖子上的一只手松开,勾起他的下颌,快速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道,“怎么,不愿意?”
萧子恒也不是第一次被她强吻,但这一次,整个人就像火苗一样,一点就着,脸上燥热难当,看着近在咫尺的田笑笑呼吸加重,要不是极力隐忍,半压在小丫头身上的身子早已经压上去。
田笑笑笑的得意,一副你奈我何的挑衅眼神。
“萧子恒,你耳朵怎么红了?”
烛火未灭,纱帐飘零,萧子恒长长的墨发如丝绸一般垂落在侧,田笑笑学着他的样子,用自己的青葱玉指缠绕上去,或轻扯,或把玩,或梳理,痒痒的触感,让萧子恒白皙的俊脸也跟着发红。
知晓小丫头是故意撩拨自己,发红的耳朵又热又烫,传遍四肢百骸,让他频临崩溃边缘。
“笑笑!”萧子恒轻唤着她,似在阻止,“别。”
他既然决定要走,那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碰她。
田笑笑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蹙眉问道,“为什么?你不想吗?”
如若不想,他猩红的眸子算怎么回事?
如若不想,绷紧僵硬的身子又算怎么回事?
“想,从喜欢你开始,便一直想,想到发狂,想到绝望,想到血液似要倒流,想……”
田笑笑抬起手指,放在他唇上,阻止未完之话,柔声道,“那就吻我!”
这一刻,萧子恒就像被下了蛊一般,大脑完全没了思考能力,只能跟着她的话走。
“吻我!”
不知道谁先动,一刹那两人的唇已经紧紧的贴在一起。
田笑笑感到萧子恒的身体有些凉,但他的唇却滚烫如刚烧红的铁,吐着猩红的火星。
两人相互索取、纠缠,就像要融化在这致命的温度里一般。
如果不能长相守,那就让烟火灿烂,至少,曾经美过一遭,也不枉拥有过这世间的繁华。
室内温度遽然变高,一起燃烧的不止两颗砰砰躁动的心,还有那骨子里寂寞飘零已久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快要因为缺氧窒息,萧子恒才松开田笑笑,翻身侧躺,将她带进怀中,让她的小脑袋抵在自己脖颈处,然后快速的盖好被子,不去看那张勾人心魄的小脸和幽眸。
田笑笑一双眼眸,此刻如蒙着雾霭一般迷离闪动,被亲红的小嘴正细细的喘息。
“萧子恒!”她轻唤一句,带着浓浓的鼻音,像透过沙漠,给久逢甘露的人带去希冀。
萧子恒回答,“我在!”
“我等你回来。”
“好!”
一个不带任何涟漪的吻落下,两人相拥而眠,夜已深,似睡非睡,离别总会到来。
田笑笑没去送,萧子恒是踏着晨间的露水离开,骑着他的高头骏马,到村口,他勒停马儿,扭身望去,刚天亮的河上村,炊烟袅袅,雾气弥漫,时而有狗吠声响起,惊起树枝上不知名的鸟儿。
“等我!”
即便他一辈子碌碌无为,也守护不了自己在意之人,那为何不青云直上,腾空万里,让自己变的足够强大呢?
萧子恒走了,除了萧家,河上村没有半点变化,大家该种花种花,该剪枝剪枝。
果树纷纷开花,田笑笑收起离愁,带上手套,帽子,和村里人一块地一块的修剪。
“笑笑,萧少爷真的走了?”孟二狗现在听话的就跟萧家仆人一般,田笑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田笑笑专注手上,闻言连头也没抬,“不然呢?”
她还骗人不成?
倒不是她故意大肆宣扬萧子恒离开之事,而是压根就瞒不住。
当然,她也没打算瞒,因为,她打算将张一同和张九同调来河上村,算是充当萧家护卫吧,毕竟,现如今,萧家真的是清一色女子,万一被人盯上,起了坏心思,她倒是有空间自保,珠儿和孟婆该怎么办?
“我说孟二狗,你打听那么多干啥,不会又想起什么坏心思吧?”孟小青很不留情面的质问出声。
孟春华一听,立刻恶狠狠的扫了他一样,“孟二狗,你要是敢跑笑笑家去撒野,我定扒了你的皮。”
“他不敢,笑笑是我们河上村的福星,他要乱来,河上村容不下他。”
接话的是里正孟世全,谁能想到,他现在也会修剪花枝果树枝?
孟二狗委屈,“我现在可是好人,保护我们笑笑还来不及,怎么会起坏心欺负她,笑笑,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们呀,都把心放进肚子里去,我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吗?”
别说萧子恒在不在,就算不在,也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儿。
“那就好,你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帮忙。”
孟春花也点头,“对,上山下地,拉货进城,都交给我们。”
“哟,现在知道帮我挑大梁了?”
之前怎么劝也婆婆妈妈,现在竟然主动,看来,都是惧怕萧子恒,才不敢跟她走的太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