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菜菜子拿着刚翻出来的杂志,忍不住好奇打开看了。
当看清里面的内容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微妙无比:“叔叔,您藏着的这些东西如果被婶婶知道了……”
听着菜菜子说这样的话,越前南次郎不由地往她手上的杂志看了一眼。
额……
真是没想到大扫除把这些东西给翻出来了。
这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以前那个色大叔干的。
还好伦子现在出去买菜了,不在家,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被菜菜子翻出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笑了笑:“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菜菜子,趁没人发现,我们把它们‘毁尸灭迹’,好不好?”
“真拿您没办法。可是叔叔,您平常不是最喜欢看这些杂志的吗?”
要扔掉吗?虽然自己现在是越前南次郎,但这些东西毕竟是从前那个人的。
如此一想,他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把这些东西收进仓库里吧。”
只要别让伦子发现就好了。
越前菜菜子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模样,偏偏越前南次郎还不能说什么,毕竟自己喜欢美女的人设太深入人心了,解释是解释不清了。
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这些“收藏”都安顿好后,越前南次郎拍了拍手,安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现在的他可不是从前的越前南次郎了。
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嗯嗯。
“菜菜子,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我可是听说了,那些男孩子可都是家世相貌品行俱佳的完美未婚夫人选哦。”
“叔叔,您太八卦了。”越前菜菜子吐槽道,“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越前南次郎不满道:“大学还不谈恋爱什么时候谈?不管你了。”
他起身要出门。
“叔叔,您要去哪儿?”
“寺院。”
无聊,他要去看医书。
今天天气好,所以越前南次郎也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待在屋子里,而是躺在了寺院的大钟前,细品着手中已经泛黄破旧的医书。
虽说头顶被砖瓦挡着晒不到多少阳光,但足够温暖,空气也着实是不错,树木花草的自然芳香令人心旷神怡。
寺院的主人是他好友,已经离开很久了,将寺院托付给他,也不过是希望他能偶尔照看一下,使得屋内不至于蒙上太多灰尘。
那黑色的和尚服自从他来之后就没再穿过了,钟也没再敲过。
因此,无论他来或是不来,这里都是极为安静的。
都说凡事心诚则灵,对于神佛,他最多只能说是敬重,虔诚之心是没有的。
想着反正周围没人,为了舒服一点,越前南次郎干脆把发带给扯了下来,本来在家里图省事穿的就是木屐,直接脱了放在一边。
夏天天热,他穿着一件宽松轻简的深咖色长袍,腰间的系带再一松,连带着整件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正经形象可言。
听到外边有人拾级而上的声音他也不在意,以为是伦子或是菜菜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某一刻忽然停止不复响动。
将思绪从书中抽离,他转了个身抬眼向前看去。
“井上先生,芝小姐。”
越前南次郎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的同时顺便匆忙地将散乱的头发归束到一起。
要说惊讶,还是井上守和芝纱织先被他给惊着了。
当时芝纱织从门口进来,远远望见他的背影,心想上前问个话。
及至走得近些,见他三千青丝垂落,身形窈窕,竟误以为是一位女子。
而在井上守的眼中,这位“佳人”可以说得上是衣衫半解:前襟稍松,露出大片脖颈下的肌肤,又因着他腿的不安分,爱动,长袍皱起,下摆翻了上去,匀称光洁的小腿全都露了出来,偏他本人毫不在意,一手撑头,一手拿书侧躺着。
此情此景实在是引人遐想,惑人心神。
两人因着越前菜菜子的提醒来到这里,准备采访越前南次郎专门做一篇报道,哪里料到寺院之中会出现这番美人横卧的香艳之景,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芝纱织的心里还在乱想,这位肯定不是南次郎先生的夫人,因为上次见过了。
该不会南次郎先生“金屋藏娇”了吧?
哦,不,该说是“寺院藏娇”。
及至越前南次郎转过身,两人看清之后,不出所料又被吓到了,心里颇有一种世界崩塌之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人才明白临走前越前菜菜子所说的“叔叔和以前相比有些不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怎么过来了?”
见两人还是以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看他,越前南次郎心里打了个问号。
沿着他们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一下子就明白了,顿时脸红起来。
这个样子见人真的是社死啊!
他拢了拢衣襟,只觉尴尬极了:“你们……能先转过去吗?”
“啊……好……”
等两人转过身,越前南次郎连忙将衣带解开再重新束紧,拿过一旁的发带将头发扎了起来,待收拾妥当自觉差不多可以见人之后,走到两人面前,抱歉地笑了笑:“进去说话吧,井上先生,芝小姐。”
请两人在走廊处坐下,自己则去屋内端茶。
芝纱织闲不住,靠近井上守悄声道:“井上前辈,我怎么觉得,这个南次郎先生和上次我们来时见到的不是一个人呢?”
“怎么不是一个人?他不就是南次郎先生吗?”
“说不出来,就感觉,怪怪的。井上先生,你说会不会是南次郎先生的双胞胎兄弟啊?”
“芝,南次郎先生是独生子女。你之前没仔细看南次郎先生的资料吗?”
“我知道啊,可是……”
走路的声响传来,芝纱织赶紧闭嘴。
眼神却又不由自主地落在越前南次郎的身上。
端庄典雅,浅笑盈盈,举止大方温和,倒是和他们之前见到的越前菜菜子气质很相像,或许是岁月流过的证明吧,他的身上还多了几分清远从容。
这还是那个初见时言行举止轻浮放浪的南次郎先生吗?
不敢相信。
越前南次郎将煮好的茶递给她,她下意识地接过,心中仍是犹疑不定。
再将一份点心拼盘放下,越前南次郎在他们的对面坐下:“抱歉啊,这里只有这些,还请你们不要见怪。”
“哪里,已经很好了,多谢您。”距离茶杯还有一段距离,井上守就闻到了异常清新甘冽的气息,“好香的茶……”
吹了吹热气,抿一口细细品味,井上守眼中划过一抹惊艳:“是竹叶。”
“这是我平常喝的,虽不名贵,倒也清爽。井上先生不嫌弃就好。”
芝纱织心里还郁闷着呢,见有个点心盘,直接拿了一块白色的糕点就塞进嘴里,意料之外的甜美滋味瞬间直冲大脑,把她的胡思乱想都击碎了。
“这是什么?”
“是米糕。”
“米糕?”单单是米做的怎么会这么好吃?
似乎是读懂了她的疑问,越前南次郎笑道:“里面加了磨碎的嫩莲子和冰糖,用干荷叶裹上一蒸就好了。”
“太好吃了!那南次郎先生,这块青色的是什么?”
“这是青梅糕,加了一点蜂蜜,不会太酸。”
芝纱织继续吃了一个青梅糕:“美味,太美味了!这些都是南次郎先生做的吗?太厉害了!”再喝下一口竹叶茶,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啊。
井上守见她兴奋得不成样子,头都大了。
年轻人啊,干劲十足的同时也太莽撞了些。
真不知道有她这样的一个后辈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井上先生,您也尝尝吧。”越前南次郎眨了眨眼,轻笑道,“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井上守不由得心里一动,拿起一块米糕品尝,入口香甜不腻,果然是美味。
怪不得芝这么激动了。
甜度刚好,却教人沉醉。
“如何?”
井上守赞道:“南次郎先生的手艺,可以去开店了。”
越前南次郎瞬间喜笑颜开:“井上先生,既然你这么会说话,干脆就多说一点好了。”
芝纱织还把地区预选赛中青学正选们的照片从相机里翻出来给他看:“南次郎先生,您看龙马这张,帅气吧。”
看着自家的宝贝儿子,越前南次郎心里当然全是满满的爱:“是好看。”
芝纱织还说等下次过来会把照片打印出来带给他。
越前南次郎当然非常感谢她的这番好意,同样承诺下次会做些新的点心。
一听这话,芝纱织恨不得明天就把照片打印好带过来。
两人离开寺院回到车上,点心和茶的香味仍在唇齿与心间蔓延。
芝纱织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今天真是来对了,井上前辈,以后我们有时间再来采访南次郎先生吧!”
井上守刚想回应她一声“好”,却在瞬间想起了一件关键的事情。
“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来对了……”
“后面那句。”
“后面……”芝纱织想了想,“以后我们有时间再来采访……”
嗯?采访?
芝纱织也愣了。
她转头看向井上守,两人大眼瞪小眼。
光顾着喝茶吃点心,把正事给忘了。
“那个……”芝纱织眼神飘忽道,“不然我们再回去……”
井上守只能扶着额头:“算了,还是下次吧。”
只是下一次,可不能再轻易被南次郎先生的点心给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