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次郎先生送的艾草,本来想用它制作某种华国食物的,但我听南次郎先生说它还能驱蚊蝇,就拿了一些用袋子装了,挂在网球包上。”
向暮诀看向眼前的少年们笑道:“那你们手中的植物又是哪里来的?刚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们打网球还能有闲心赏花吗?”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移视线。
“哦,明白了,看来也是南次郎先生送的。”向暮诀恍然大悟道。
越前南次郎大惊失色:“诶,你怎么知道是我?”
众人无语:这不是很明显吗?除了你还有谁。
“不是说过没有再送给别人了吗?”迹部景吾质问道。
越前南次郎往后退了一步:“向暮的艾草是好几天前送的,不算。”
不二周助笑眯眯的模样好像小恶魔:“看来南次郎先生很喜欢送植物给别人。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手冢?”
手冢国光不说话,只是看着越前南次郎,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
好冷,要感冒了,可怕。
越前南次郎不留痕迹地别开眼,想着暂时还是不要看手冢了。
虽然手冢很好看很好看,可自己也要为身体健康着想啊。
“所以,南次郎先生,你们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是要去做什么?”
“没,没什么。”
越前南次郎低下头,他可不想让向暮知道真相。
向暮诀审视了一番南次郎先生身边的这些少年们,得出了几点关键信息:网球选手;手里有南次郎先生送的花;最重要的一点是长得都很好看。
莫非……
向暮诀惊讶地开口道:“他们该不会是在争夺你吧,南次郎先生?”
“你怎么知道!”额,暴露了。
果然今天是不宜出门的一天啊。
“还真是啊。”向暮诀也开始头疼了。
他知道南次郎先生是很招人的体质,但也没想过他会这么招人:“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接下来准备通过网球决定胜负。”
越前南次郎顿时觉得自己在向暮面前已经完全抬不起头了。
他认命了:“向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迹部景吾坦然道:“没错,因为本大爷看上这个人了。”
“不过,事到如今,对决应该无法进行了。”他看向千石清纯,“毕竟你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
千石清纯拉过越前南次郎的手,语气坚定道:“不管怎么样,越前他都是我的朋友。”
“千石……”有点感动是肿么回事。
越前南次郎赶紧摇了摇头,想甩开这种奇怪的心情。
“迹部你,还有手冢,你们两个人让越前为难了,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千石清纯反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放开他的手!”迹部景吾命令道。
“永远都不会放的!”千石清纯握住越前南次郎的手握得更紧。
“永远?真敢说啊你!”迹部景吾也上前握住了越前南次郎的另一只手。
“够了,你们饶了我吧,我已经不想再尝试被两个人同时上手争抢这种情况了。”越前南次郎无奈地叹道,“现在就连小学生也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大家心平气和地讲讲道理好不好?”
缓慢而强硬地推开了旁边的这两人,他拿起水杯刚要打开,才想起里面的茶水已经被千石清纯全喝完了。
偏偏这个时候心里有一股上不去也下不来的火气。
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心口,他的呼吸稍显急促,眉心微蹙。
“饮料贩卖机在哪里?”
迹部景吾看到他的情况不对:“桦地。”
“是。”桦地崇弘从背着的迹部景吾的包里面拿出水杯。
迹部景吾接过递给他,越前南次郎也不客气,直接拿了过去,对着他身后的桦地崇弘真诚地道了一声谢。
“等一下,这可是本大爷的水杯,你不应该感谢本大爷吗?”
迹部景吾话虽这么说,但对桦地把自己的水瓶带过来的这一点感到庆幸。
因为他的物品向来都是自己随身带着,并没有要求过桦地帮他保管。
你就算了吧。越前南次郎心里吐槽道。
“本大爷看你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啊……”迹部景吾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担心,“最近生病了?”
喝了几口水后,他顺手把杯子还给迹部景吾,心中烦闷至极。
因为我已经是老年人了啊!
你们这些少年能不能有点自觉?
他垂下眼睑:“我已经老了,禁不住你们这般折腾。”
太阳光愈发强烈,再加上和这群少年们闹了许久,明显感到体力不支。
他抬头面向众人平静道:“各位,这出闹剧该到此为止了,如果你们还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的话。”
“首先是迹部和千石,你们两个。”越前南次郎将目光转向两人,“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对你们的同伴置之不理吗?没有责任心的人可一点都不可爱哦。”
千石清纯的表情有点点委屈:“我还不是因为担心越前你。”
越前南次郎无奈道:“我谢谢你啊,快走快走。”
迹部景吾也明白自己逗留的时间太长了,但他从来不是会表现出妥协态度的人。
“听好了,本大爷以后联系你,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回应本大爷。本大爷的信息你要看要回,本大爷的电话你要听要接。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本大爷,当然你没事也可以随时联系本大爷,知道了吗?”
“迹部,你……”越前南次郎盯着他,“好啰嗦呀。”
迹部景吾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迫于他的威势,越前南次郎只能一昧地做小伏低。
迹部大爷这才满意了。
观月初明白他想要收集数据的愿望怕是不能实现了,手指缠着额前的一绺头发,略带遗憾道:“真可惜,不过也算看了一场好戏,各位,再见了。”
虽然没有收集到其他人打球时的数据,但至少了解到了一些球场外的数据,也不算毫无收获。
临走前他深深看了越前南次郎一眼。
这个男人,说不定不能轻易忽视呢。
可以利用的东西就要好好利用。这是观月初一贯的宗旨和信条。
至于怎么用嘛,他需要好好想想。
不二周助微笑道:“不能和手冢比赛,稍微有点遗憾呢,只好等下一次机会了。那手冢,南次郎先生,你们应该还有事情要谈,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咦,向暮前辈,您是过来找越前的,对吧?”不二周助转过头问道。
向暮诀没反应过来,直觉地答应了一声:“啊?是。”
“越前应该在那边,我带你去找他吧。”不二周助“热情”地拉住他的衣袖。
“诶,不用麻烦,我其实……”
腹黑小熊温柔笑道:“向暮前辈,您不用客气,和我走就是了。”
尽管向暮诀再如何不情愿,最终也还是没能成功逃脱小熊的“魔爪”,被半哄骗半强硬地拉走了。
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走远,越前南次郎心里才算安定下来。
和太阳靠得太近会被灼伤,同样的,和少年们靠得太近某种程度上也会受到伤害。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越前南次郎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
“呼……总算没人了。”越前南次郎闭上眼按了按眉心。
嗯?等等,好像还有一个。
他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啊,手冢还在。
他无所适从地眨了眨眼睛。
手冢会和他生气吗?
手冢会不理他吗?
手冢会继续散发超级低温的冷气吗?
他就这样盯着手冢的眼睛,以一种想要探寻的态度。
“走吧,南次郎先生。”
手冢国光已经恢复到往常的平和,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越前南次郎点了点头,跟上手冢的步伐。
他不知道手冢要带他去哪里,但也并不觉得疑惑。
也许是这样的,他相信手冢比相信自己还要多很多。
大概走了有五分钟的样子,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
越前南次郎倒是有几次想开口,只是每当他抬头看着手冢的背影他就说不出话来。
他甚至想要伸出手触碰手冢的后背,却在指尖即将碰到的时候缩回了手。
心里闷闷的,慌慌的。
手冢国光在一处长椅边停了下来,转身面对越前南次郎:“您先坐下吧,我去前面看看。”
越前南次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手冢是看出自己累了才特意带自己过来休息的。
他安静地坐下,眼神看向别处。
手冢国光继续往前走,越前南次郎也继续看他的背影。
直至他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越前南次郎才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带,确认了一下松紧的程度。
我能给手冢什么呢?越前南次郎问自己。
还有伦子,龙马,还有其他好多好多的人。
他能付出什么呢?
除了这具身体之内的灵魂,他又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
结果当然是没有答案。
“都怪你们。”越前南次郎很不甘心地低声责怪道,“对我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