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不是都收拾好了吗,漂漂亮亮的,你不去我那儿难道有别的约会?”羽度秀园一面说一面脱鞋进了门。
“没有。我昨天没想到今天家里会一个人都没有,感觉留他一个人在家的话……怎么也放心不下。”
“你家龙马不都十几岁了,还不放心啊。”羽度秀园想当然地吐槽道,“我可和你说,男孩子管得太紧不是什么好事。”
“你也别和我多说什么了,反正我既然来了,肯定不会一个人走的。”
羽度秀园随即笑道:“这样吧,龙马也一起去,这样就可以了吧。正好,我也有好久没见龙马了,他一定长大不少。”
“不是龙马。”
“那是谁啊,你又生了个小的啊。”羽度秀园惊讶道。
没听说过这个消息啊。
竹内伦子顿时哭笑不得:“什么小的?没有。”
“我猜也不是。那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羽度秀园怀疑道,“神神秘秘,磨磨蹭蹭的,可疑得很。”
“这一次我可是请来了不少好友。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大家联系得也越来越少了。好不容易我如今把人给凑得差不多,怎好少得了你这位重要人物?”
“旁的也就罢了,这一次你不来,无论如何可说不过去。”
伦子自知不占理,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我听你的,去就是了。”
是啊,自己晚上就回来了。到底在不放心什么?
对于南次郎,她的态度似乎太紧张了。
竹内伦子朝着房间走去,轻轻地开了门。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是自己都未曾明了的怜爱之情。
“南次郎,我走啦,你不能睡太久哦,记得到时候要起来吃晚饭的。”
也不知道熟睡的他能不能听见。
“嗯嗯,伦子……”越前南次郎动了动,往被子里缩。
竹内伦子见状把被子从他头上挪下来:“南次郎,说了几次了,不可以把头埋进被子里睡觉。”接着拧了拧他的脸颊,“怎么就是记不住。”
越前南次郎“呜呜”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抚上伦子的手,两边唇角笑得弯弯的刚好:“有客人在呢。”
“没睡着吗?”
“睡着了,不过现在醒了。”
他掀开被子起来,转眼往房门口的方向瞧去,果然一位陌生的女士站在那里,好以整暇地注视着他和伦子。
“怎么搞得我像个电灯泡似的。”羽度秀园揶揄道,“知道你们恩爱,难道就一刻也不能分开?”
伦子为他介绍:“她是羽度秀园,我的好朋友,也是大学同学。”
“诶,好朋友可谈不上。”羽度秀园摆了摆手,“要不然当初某人悄无声息地结了婚,我还不至于连个帖子都没见,也不知道是不稀罕我的一点礼金,还是觉得根本就没必要告知一声?”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秀园。”
她和南次郎结婚的时候亲朋好友是一个都没告诉,现在回想起来,竹内伦子都认为自己当时绝对是意气用事。
只是没想到,和他吵吵闹闹的过着过着,十几年就这样匆匆如流水地过去了。
“伦子,你……”干嘛又突然摸我的头。
“南次郎越来越可爱了。”
即使人非物换,人心中也总保留着某些永恒不变的事物。
你不是他,而我的爱不会改变。
随着被说“可爱”的次数越来越多,越前南次郎渐渐也就放弃反驳了。
可爱就可爱吧,虽然自己并不这样认为,好歹也算是称赞,算了吧。
“喂喂喂,我还在这里呢,能别秀恩爱了吗,你们这对老夫老妻,也不怕肉麻。”
伦子调笑道:“怎么,你羡慕啦。”
“才没有。”羽度秀园接着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是时候走了吧,两位。”
“我也去?”越前南次郎满脸问号。
“谁让伦子舍不得你呢。”
伦子不确定地问道:“可以吗?”
“可以可以。”羽度秀园一向心直口快,“说不定他去了更好呢。”
伦子和越前南次郎都不解其意。
“更好?”
羽度秀园顿时有些慌张,不过很快就被掩饰掉了:“没什么,走吧。”
伦子问他:“南次郎,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越前南次郎犹豫了:“这,会不会不方便啊。”
伦子思考了一下:“啊,我想想,晚上应该会有好吃的。”
“我去。”他斩钉截铁道。
眼眸中满是坚定之色,这是对美食的信仰。
伦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亲眼见着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羽度秀园倒觉得新奇,却也不认为怪异。
反正只要他们幸福就好了。
“哇,好帅啊。”
这车身的红色太耀眼了,线条也很漂亮,越前南次郎的眼睛里又装满了好多小星星。
羽度秀园得意道:“你还挺有眼光的,不错不错。”
“诶,羽度你是大小姐啊。”
从伦子和羽度两人的谈话中越前南次郎了解到了这一点并感到很讶异。
羽度秀园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他搭着话:“你和伦子一样叫我秀园吧。怎么,我不像?”
“没有没有。倒不是像不像的,我就是没想到。”
震惊,有钱人竟在我身边。
随即又想到迹部家也很有钱,只是主要的家族产业不在这里就是了。
“由此可见,伦子她是真的没把我们这些老同学放心上,不然怎么什么都没和你说?唉,友情啊,唉,难过啊……”
伦子淡定回道:“既是放在心上,又何须时时提起。”
“哟,这是从哪学的呀,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她取笑道,“难不成是和你家的这位?”
“是啊,都是和我家南次郎学的。”
伦子还以一种别样的“骄傲”口吻说出,怎么听都像是反讽。
他立马表示反对:“哪有。”才不是伦子说的这样。
“要不然你以为你每次做错事是怎么混过去的,还不是靠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呀。”伦子说着又轻拧他的脸,“世上的好话几乎都被你一个人说尽了。”
因为对方是伦子不是龙马,所以他不能反抗,只能默默承受,但他的目光中却呈现出深深的幽怨之色,代替他言语和行动上的反对。
伦子也变坏了,开始欺负他了。
瞧着他这副神色,竹内伦子但笑不语。
过了会儿和他说起话:“累的话就靠着我躺一会儿。”
“我怕蹭到你的妆。”
“哪那么容易就蹭掉,过来。”
“不要。”越前南次郎不想冒险。
“那你躺在我腿上。”
“你们够了。”羽度秀园扶额道,“马上就到了。你们还是收敛一点吧,好歹我还在,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吗?”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特别是伦子,对她家的这位好到过分了吧。
至于这样体贴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等到了目的地,越前南次郎再次惊呼道:“好漂亮。”
恕他笨嘴拙舌难以具体形容,只能说不愧是堂堂大小姐生活的地方。
羽度秀园笑道:“别站在外面呆看着了,里面更漂亮呢,走吧。”
看来这位还真是个孩子,难怪伦子如此上心。
“伦子我带来了,小芩,这回可是我赢了。”
羽度秀园一边喊一边张望着里面的人影,瞧见人之后,脸上得意的笑容更甚。
她这才对伦子坦白道:“我和小芩打了个赌,赌你今天能不能来。”
原本坐在沙发上文静安详的女子放下了手中正看着的一本纯文学小说,平静无波的双眸转向羽度秀园:“你还好意思提,都堵到人家家门口了。”
说罢又朝着竹内伦子微微点头:“好久不见,学姐。”
芩越霖身边的女子直接迎了过来,脸上既有喜色又带着一丝生气:“伦子,这些年你藏得挺好的呀,今天我们才算见到你这个大活人。”
伦子失笑道:“枫,根本没有你说的这回事。”
“伦子来了就好,枫,你就别再抱怨了。”
这回说话的是坐在另一端沙发的两位男士其中的一位,越前南次郎望过去。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一眼瞧上去儒雅随和,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气质和长相。
然而越前南次郎却不由得想起不二,同样都是笑起来温柔到让人如沐春风的赶脚。
可惜不二是腹黑,这位总不会是吧。
一定不会的。
随即否定了这个猜测,指责自己的多心和无端猜疑。
这世界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至于他身旁的另一位可以说和他是两个极端。
面容俊美,眸光冷冽,尤其是在其他人的映衬下,强势的个性更为凸显。
身上还带有一种独特的可以说是超凡脱俗的清贵气,银丝边的眼镜无形中加深了他的冷漠气质。
越前南次郎几乎能从他脸上看出四个字:凡人走开。
想来世上能得他青眼之人怕是寥寥无几了。
松风雅月的目光忽然转到了越前南次郎的身上,两人正好对视,越前南次郎被吓到,慌张地转开视线。
果然暗地里不能说人坏话,就算在心里说也不行。
谁让他刚刚没理由地怀疑人家是腹黑的,所以现在对方不过一个眼神飘过来自己就心虚了说。
“雅月你怎么教训起我来了,该被责怪的是伦子才对吧。”藤原枫嗔怪道。
羽度秀园打起了圆场,开玩笑道:“谁敢教训你呢?雅月只是担心万一你把伦子惹得不开心,她又会消失不见了。”
“光顾着说话了,我们跟傻子一样站着做什么,先坐下来什么话不好说。”羽度秀园领着伦子和越前南次郎到一边的沙发坐下。
沙发不大,容纳两人却绰绰有余。
越前南次郎靠着伦子坐着,低着头摆弄衣角。
怎么感觉又来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他是不是又……来错地方了……
他转头看向伦子,而伦子发觉了他的紧张,微笑着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