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迹部……”
忍足侑士思虑良久后,觉得自己作为朋友不得不讨人嫌地多提一句。
所谓“忠言逆耳”是也。
“可能你认为我是在干涉你的私事,但是……”忍足侑士下定决心要一吐为快,“你真的非他不可吗?”
短短一句话,耗费了太多的精气神。
不是他心理素质太差,是迹部做的这事儿太疯魔了。
要说迹部没看上女生喜欢男生自己还能挺乐观地接受,尊重加祝福一并送上也并非难事。
然而……
谁能想到迹部恋情的这把火会烧到一个大叔身上啊!
他继续“谏言”道:“迹部你今天也看到了,南次郎先生儿子都那么大了……”
你做这种事亏心不亏心啊!
更过分的是,还当着人家儿子的面公然“调情”。
那小子没现场把你“大卸八块”吃了,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其他少年虽“懂事”的没有出声,但内心深处同样深以为然。
这事儿说做得“不厚道”都说轻了。
说得简单粗暴一点,这就是不道德的行为!
“忍足,你是在质疑本大爷的眼光吗?”迹部大爷略有不满地挑眉道,“本大爷既然想要他,那就要定了。”
他不是最好的。这一点,迹部景吾很清楚。
他是最好的。迹部景吾同样坚信这一点。
至于他的家庭和孩子……
迹部景吾的确曾为之苦恼过,甚至最初他想过要放弃。
他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世界上有些事物注定是属于他的。
不可避免的,当然也会有注定不属于他的。
很多人不可避免地对他先入为主(比如越前南次郎),一位出生富裕、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无论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人生从没有不顺心遂意处。
但迹部景吾并非是一个明知不可能还非要强求的人。
不可能吗?
他们的相处没有任何隔阂:他会对着自己笑,会没顾忌地发小脾气;个性单纯地要命,自己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能读懂他的心;坦白说最喜欢自己的脸并因此而内疚;他很好“欺负”,却又会“反抗”,这一点让人觉得有趣也搞不懂。
你如果不喜欢本大爷,为什么会没自觉的将自己完完全全袒露在本大爷面前呢?
南次郎,你知道吗?
你在面对本大爷时,一点防备都没有。
(其实吧,迹部大爷,南次郎这种生物,基本上对谁都没防备)
为什么本大爷会喜欢上一个单纯到几乎傻的、不聪明的、没有才华的、弱点丰富且明显的,最重要的是还比不上本大爷年轻貌美的人?
还是个男人?
他和忍足、和其他人(尽管他们没有明说)一样,也曾为这个问题所困惑。
最可怕的一个猜测是:他,万众敬仰的迹部大爷,审美眼光出问题了。
还是大问题,直接降到负值了。
众多要什么有什么的完美对象他不喜欢,反而喜欢上了一个要什么没什么、不要什么偏有什么的。
还是说,他迹部景吾表面上希望对方强大而有魄力,实际上喜欢的却是“笨蛋”这一类型?
“他还没有……”
他的心还没有被人夺走。
想到这里。迹部景吾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
看着手里的草莓冰淇淋,他咬了一小口。
甜的。
迹部景吾想,是因为总爱吃甜的所以他身上才都是甜甜的味道吗?
忍足侑士不明白:“没有什么?”
他不清楚迹部景吾的所思所想,迹部景吾也不欲多言。
感受到周围部员们“求知欲”极强的目光,迹部大爷冷哼一声:“看来大家都很闲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淡定宣布道,“今天的训练再加一小时。”
“啊!”冰帝的青年们瞬间苦了脸。
这确定不是在“公报私仇”吗,迹部?
迹部大爷:我都是为了你们好,没有任何私心的哦。
冰帝正选:傻子才信你的“pUA”。
听到门铃声,越前南次郎想也不想就去开了门。
他看了看猫王子,接着又看向向暮诀。
“快进来吧。辰五郎在做饭呢,马上就好。”
他猜不准猫王子的心情如何,不敢有太多的小动作。
向暮诀似无所觉,对猫王子笑道:“越前,今天让我先洗澡吧。你和南次郎先生先在这里坐会儿。”
“好。”越前龙马无所谓地走到平常的位置坐下。
“那我先去了,南次郎先生。”
“好。”南次郎笑了一下,“今天辛苦了,阿诀。”
看见了这样的笑容,哪里还有什么辛苦,明明是很幸福才对。
向暮诀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乐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听到老爸对向暮诀的称呼,越前龙马顿时警惕起来。
这着实是不能怪他,因为他太清楚自家老爸是个什么德行了。
沾花惹草,啊,不对,换个词儿,惹是生非的能力超强。
几乎到哪儿都不消停。
明明是个懒惰性子,却又好玩,见着什么都觉有趣。
玩起来了便什么也不顾只想着玩,玩累了就直接倒下睡也不拘是哪里。
好几次越前龙马在家里找不到他,去寺院一看,好嘛,他直接在草地上就呼呼睡了。
或躺地板上,或倒走廊上,搞得越前龙马都有心理阴影了。
说句不好听的,像是在为笨蛋老爸“SS”。
如果说没有睡觉的地方也就算了,关键是有啊。
你累了就上床睡啊!
倒在距离床边仅三步之遥的地上,谁看见了不得以为出大事了啊!
正当越前龙马在心中数落自家笨蛋老爸“罪行”之际,向暮辰五郎黑着脸把两盘刚做好的菜放桌上。
顺着难以忽视的声响看过去,南次郎暗道,这辰五郎,又是谁给他气受了。
(他不知道“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自己。)
为什么生气?
呵,儿子回来不和自己打招呼也就算了,对南次郎却热情周到得很,这样的落差能不让这位老父亲心塞吗?
果然,一旦有了比较,就注定有人要受伤害。
越在意的人伤得越重。
就比如辰五郎,他的心已经被伤得透透的了。
更重要的是……
向暮辰五郎捏紧了拳头,南次郎这混蛋竟然亲切地叫他儿子“阿诀”,这不是自己对儿子的专有称呼吗?
他竟敢抢走,不可饶恕!
以前叫“向暮”叫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改称呼了,你说!你说话啊!
莫非……
辰五郎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家伙对我家儿子是有企图的?
毕竟阿诀年轻帅气,个性开朗,对他这个“偶像”又细致入微,体贴周到。
等等啊,南次郎该不会……
对他儿子动心了吧!
不可以!这种事他决不允许!
看来尽快把儿子送走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要不然等感情深了想走都走不了。
诶,我好像没有把阿诀要离开这件事和南次郎讲?
向暮辰五郎转过头瞧他,南次郎依旧是那副没脸没皮的傻样。
“怎么了,辰五郎?”这人盯着他看什么呢?
辰五郎却不知该怎么和他说了。
明明没什么不能说的,可就是开不了口,还隐隐的心虚加内疚。
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什么鬼?
阿诀回德国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对,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向暮辰五郎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口道:“南次郎,有一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阿诀他……他后天要回德国了。”
槽糕,这南次郎该不会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直接眼泪汪汪的吧?
万一他和自己又哭又闹吵着不让阿诀走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他谨慎地注视着南次郎的一举一动,脸上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内心不停祈祷:你别哭,你千万别哭啊……
谁知南次郎一脸的平静:“我知道啊。”
向暮辰五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继续笑着说道:“阿诀早就和我提过他要回德国的事情了。这不是挺好的吗?辰五郎你也不用再担心了。”
没哭,太好了……
向暮辰五郎松了口气。
诶?不对啊,阿诀什么时候和他说的?
该不是……
这两人背着他私下联系!
不好!
他瞪起眼喊道:“南次郎!”
“啊?”越前南次郎被他陡然增大的音量吓了一跳。
“阿诀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什么?”
“说他要离开。”
“这个嘛……”他抬起头想了想,“大概是一周之前吧。”
“怎么说的!他怎么和你说的!”
南次郎愈发不解,这人说着说着咋还急眼了?
自己应该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就是打电话说的啊……”他感觉辰五郎今天怪怪的。
“什么!”向暮辰五郎大惊失色,“你们竟然?”
竟然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了!
趁着我没注意“暗通款曲”了这是!
向暮辰五郎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非常严重的情况。
尽管把这两人从空间距离上分开了,但是……
他们还是可以忽略时空的限制照样沟通交流啊!
只要他们想的话。
万一说不好“距离产生美”,“小别胜那个啥”,感情更好了……
我tm……
感情无论自己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
“辰五郎,你脸色不太好,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一想到阿诀就算回了德国也要被这个“无耻”的老男人缠住“骚扰”,向暮辰五郎的心情能好吗?
“还不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