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专注网球就连一段恋爱也没谈过(暗恋的经验也没有)的向暮诀,怎能抵挡得了越前南次郎猝然发起的“甜言蜜语大袭击”。
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南次郎先生洒脱自在、不拘一格的性子,然而亲耳听到他对自己说“贴心话”……
酥酥麻麻的幸福感逐渐从心脏处往全身蔓延。
向暮诀认为他应当对南次郎先生有所表示才行。
万一这次他什么也不做,南次郎先生下次不说就不好了。
要让南次郎先生有个印象:自己很喜欢听他说这些关心自己、在意自己的话。
一向注重礼仪规矩的向暮诀,这次竟在某种强大未知力量的支持与驱使下,做出了连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动作——他握住了南次郎的双手。
越前南次郎一下子抬起头,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惊诧。
向暮诀自知做的不对,明明脑子里想的是快放开南次郎先生的手并和他道歉,可是现实中他把越前南次郎的手握得更紧,生怕这双手会长出翅膀飞走。
“向暮,你,你做什么呀?”出于对向暮的高度信任,南次郎没有做出挣扎的动作。
“向暮是好孩子(别人家的)”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是根深蒂固的存在。
南次郎(小动物)仅凭直觉将认识的所有人在“可信任”这一指标上分为三六九等。
比如,“最可以信任的人(即便身处末世,有他也不慌)”里面绝对有竹内伦子的一席之地;而“信任起来有一定危机感(一套接一套,套套不一样,不得不防)”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腹黑熊不二周助。
信任度越高,包容力就越强。
或许不止是他,人类大抵都是如此。
所以即使他对某些人的举动稍微感到奇怪,但还是可以抱着理解的态度将对方的行为合理化,然后欣然接受。
当然,前提是他们在他这里得有一定的信任值。
否则,免谈!
刚见面就牵手,这不妥妥的骚扰?
哒咩!
看情况说不准还得拨打妖妖灵。
“您叫我什么?”向暮诀望着他。
“啊?”
越前南次郎不明白地眨眨眼,后来想起来了,便自觉改了称呼。
“阿诀。”
他盯着向暮诀的手,心想,男孩子的手好大啊,都可以把自己的手包住了。
轻月的小手肉肉的,软乎乎的,每当自己抱着她的时候总喜欢捏一捏,惹来轻月的不满,并用头撞他的下巴,说“爸爸坏。”
而青年们的手,已经是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了。
还是不一样啊,男孩子和女孩子……
“都不想走了……”向暮诀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安静的氛围下,还是被越前南次郎听见了。
“阿诀,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闹。”他故意板起脸,“不可以任性。”
向暮诀置若罔闻,抬起头问他:“南次郎先生,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他下意识地反驳:“我都说了,不可以任性。”
而听清向暮诀说了什么后,他睁大了眼睛。
“什么,你说要……”
青年不由分说直接将他拥在了怀里。
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这样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
越前南次郎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嘛突然这样啊……”
他象征性地推了推,提醒对方差不多可以了。
尽管很喜欢阿诀这样既聪明又懂事还好看的男孩子,但说到底不是自家的啊。
自己要是对向暮过于溺爱的话辰五郎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毕竟就算仅仅只是偶尔给向暮送个点心都要被“说三道四”。
向暮诀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要不是担心会被讨厌,根本就不想撒开手。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的呢?
他确信自己爱他,可这份爱注定不能宣之于口。
南次郎先生,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可惜他是个胆小鬼,没有将一切挑明的勇气。
看着南次郎不自在的神情以及泛红的脸颊,向暮诀清楚自己刚刚做的已经很过分了。
如果再过分一点,南次郎先生肯定二话不说就要变成一只受惊的兔子跑掉。
他不愿意他吃一点苦,自然,他也不会勉强他。
“出去吃饭吧,南次郎先生。”
越前南次郎无措地点点头:“好。”
估计心里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不是不知道向暮喜欢他,但没想过向暮这么喜欢他呀。
按理说现在的自己就是个妥妥的five,向暮差不多也该了解这一点了。
可他好像还把自己当成偶像来崇拜,这……
这孩子也不像缺心眼的模样啊。
“阿诀。”他牵住向暮诀的衣袖,心虚的垂下眼,不敢直视青年的脸庞,“你,你别把我当偶像了好不好,就算我再怎么厉害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不想你因为这个就无条件地对我好……”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沮丧起来,“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一直都是你照顾我。”
“对不起,阿诀。”
他诚心诚意地主动认错,向暮诀却拿这样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这人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的可爱是真的,可恨可气也是真的。
向暮诀第一个想法是狠狠拧一下南次郎先生的脸,让他吃个“教训”,然而想到他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儿,终究是不忍心。
“南次郎先生。”
“嗯?”
“您真的很不聪明。”向暮诀望着他认真道。
“什么!阿诀你……”
这不明说自己是笨蛋吗?
“连你也欺负我……”难道自己就该被所有人欺负?
哼,他生气了,他气急了,很严重,哄不好的那种。
“我以为你乖的,可是阿诀你……你……你也这样……”
“我错了,南次郎先生,原谅我吧。”
“不要。”
说很生气就是很生气,才不要轻易……
“哦,对了,老爸好像炖了鲫鱼豆腐汤。”向暮诀状似不经意提到。
“真的!”他的馋样十分赤裸裸地表现了出来。
“咳咳,那……走吧。”幸好还记得在别人面前要有个正经样。
他自以为是以为掩藏的很好,实际上全被人看光光了。
向暮诀忍住笑,怕南次郎先生听见了又和自己“不依不饶”。
实在过分可爱了……
饭桌上,南次郎极力想忽略辰五郎幽怨的目光好好享受美味,可是……
这老家伙怨念过于强大了啊!
害的他食不知味,提心吊胆,胆战心惊,这饭根本就没法吃!
好吧,这一次确实把辰五郎得罪狠了,唉……
算他自作自受。
越前南次郎默默叹息,放下了想夹菜的筷子。
“南次郎先生,您怎么不吃了,饭菜不合胃口吗?”向暮诀关心地问道。
瞧着你老爸这么个可怜样,我的良心痛吃不下啊。
“哈哈,我吃薯片吃饱了,再喝点鱼汤就好。”他笑着对龙马和向暮推荐道,“今天这鱼汤炖的特别好,很鲜美,你们也多喝点。”
别再看我,别再看我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
啊……头皮发麻……
稀里糊涂吃过这顿饭,他二话不说赶紧带着龙马“溜”了。
以往都是龙马催着走他还不肯走。
生气的辰五郎不可怕,阴郁的辰五郎超级吓人。
和索命鬼也差不了多少。
不趁早溜,嫌命长吗?
猫王子酷酷的压了一下帽檐:“老爸,后面没有鬼在追你,不用走那么快。”
啧,不愧是猫王子,时时刻刻都要秉持毒舌的本色。
有鬼我第一个拿你当挡箭牌。
越前南次郎没搭理他,减慢了速度走。
反正也快到家了。
“喂,老爸。”
“怎么了?”
越前龙马望着他的背影问道:“你是故意在辰五郎叔叔面前称呼‘阿诀’的吧。”
因为你知道他一定会生气。
越前南次郎转过身,疑惑地眨眨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骗我,老爸。”猫王子强调道。
“好吧。”他这才无奈的耸肩,随之一声轻笑,“被你这只灵敏的小猫发现了。”
“辰五郎他啊,我每回去他家都得听上好一顿唠叨,烦人得很。索性这次借向暮的手治治他,要不然他对我也太过分了,我总得出口气。”
就是好像把人给欺负狠了,幽怨值爆表。
额……
算了算了,辰五郎欺负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就欺负这一次怎么了。
已经很善良了好不好。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你就这么利用他?”
这里的“他”自然指的是向暮诀。
越前南次郎听出猫王子不高兴了,以为他和向暮感情好,是在为向暮抱不平,忙解释道:“也不全是我的错啊。”
“辰五郎要是脾气好不骂人,向暮也不会听到和他生气。火是他自己点的,我只不过扇个风,可不能怪我。”
他心里有点酸酸的,自觉和龙马的嫌隙还没消,又添上一道。
“龙马,你只责怪我,不公平。”
越前龙马抬头看他:“我没说你错。”
“诶?”
“总比老爸你是个一无是处的笨蛋好。”
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猫王子径自越过他往前走了。
“诶,龙马,你等等我,你刚刚是不是又在说我笨!”
“越前龙马,你给我站住!”
“你给我解释清楚啊……”
郁闷。
又是为自家儿砸桀骜不驯不乖巧而闹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