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天,突然阴沉沉的,空气变得沉闷压抑起来,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昔年相遇”的课室静悄悄的。
今天画的是人物,模特坐在正中间,学生们坐在画架前,注意力高度集中作画。
唯独池穆精神有些恍惚,手中拿着削好的铅笔,手腕无意识的碰到了画板,腕侧蹭上了碳粉,也毁了画板上人物的线条。
祝昔年站在他身后,冷不丁出声:“池穆,你今天心不静,不适合继续画画。”
“不好意思,祝老师。”池穆面带歉意,放下了铅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突然阴沉的天,他不太喜欢下雨天,他的妈妈和外婆死时都是下雨天。
潜意识里认为,下雨天会带走他的亲人,而恰好彧罹不在他的身边。
总之心里静不下来。
祝昔年摇了摇头:“没关系,你先回去吧,留在这里也画不下去,不如回家睡一觉。”
“好,谢谢祝老师。”
池穆将东西收拾好,把画板搬到课室角落,对祝昔年点头示意后,向课室外面走去。
“池穆。”
衣服被扯了一下,池穆停下脚步,低头看了过去。
一名男生递出根棒棒糖,面带友好笑容道:“池穆,吃块糖,心情好。”
池穆犹豫一瞬,伸手接过棒棒糖,“谢谢。”
“我叫杨云寻,名字有些拗口。”
“谢谢,杨云寻,我先走了,回见。”
正是上课的时候,池穆没打算多聊,打个招呼就先离开了。
以前的池穆对外竖满尖刺,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画画时能短暂放下刺,可也是生人勿近的模样,所以和课室的学生都不熟,也没有人主动认识他。
认识彧罹后,他好像松弛很多,周身气息变得柔和了。
天空已经飘起朦胧小雨,空气变得微凉湿润,四周环境好像干净许多。
池穆没有带伞,机车被彧罹骑走了,便叫了辆车回家。
细密的雨珠拍打在车玻璃上,宛如一首天然的乐曲,池穆抵了抵嘴里的棒棒糖,手指轻敲着手机屏幕。
信息提示音响起,池穆立马拿起手机查看。
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池穆先生您好,我是司繁星小姐的助理谭雨,事态紧急,麻烦您现在来一趟司氏集团大厦。】
短信下是一条视频,司氏集团员工拍的,正是彧罹打人的视频。
池穆脸色大变,手扒住驾驶座椅,急切道:“师傅,去司氏集团大厦。”
虽然他知道彧罹的本事,可还是担心彧罹会吃亏。
*
司氏大楼外面围了许多媒体,透过玻璃拍摄大厅的画面。
谭文被安排守着大门,背手往门口一站,像一座大山一样。
彧罹坐在前台桌上,对谭雨和白铭勾了勾手指。
谭雨和白铭一左一右站定,心中有些游移不定。
彧罹问道:“司青陌和司青尧,你们觉得谁会赢?”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选!”彧罹平静的声音带着命令,颇有一种不选就扭断脖子的阴寒。
虽然知道脑袋不会被分家,谭雨两人仍旧有些瘆得慌。
谭雨立马道:“我选司青陌。”
“那你选司青尧。”彧罹对白铭说完,又继续道:“开一场赌局,让员工们下注,你们两个记录,赢的人,钱由我出。”
白铭结结巴巴道:“好……好的,我在公司群组通知下。”
司青陌还没看透形势:“司繁星,你tmd是不是司家人?司家的脸还要不要了?小爷我可不让着你。”
与其说没看透形势,不如说是不相信司繁星会对他怎么样。
司繁星换男人换的勤,总不至于为个男人,置司家的脸面不要。
可司繁星是司繁星,而彧罹不是司繁星,池穆更不是那些男人。
池穆是彧罹捧在心尖上的小公主。
神俯视着万物,唯独平视一人。
彧罹冷笑一声,从前台桌跳下去,冲过去给了司青陌一拳,外加重重的一脚。
位置和司青尧一模一样,只是司青陌掉了两颗牙。
“这样赌局才公平。”
司青陌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彧罹看向司青尧:“你也不想开始?”
司青尧讨饶道:“姐……司繁星,我知道错了。”
“晚了。”
彧罹手抄进外套兜里,抽出来时手里多了把枪,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对准了司青尧的脑袋。
“星星!”
司道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的发出高喊。
他跑过去,挡在司青尧的身前,皱眉道:“星星,你哪来的枪?赶紧收起来,外面都是媒体,拍到了说不清楚。”
“我和你说别动池穆,看来你没告诉你的好儿子们。”彧罹半分收枪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家事,我们回家解决。”
回家?
那还怎么狠踩司家的脸面。
彧罹嗤笑一声:“司道延,司家和他们两个,你选哪个?”
司道延抿唇没出声。
彧罹继续道:“很难选,那不如在司青陌和司青尧之间选。”
“如果我放弃你呢?”司道延面色不虞,背在身后的手示意司泉,安排保镖趁机扑倒彧罹。
“正好,我也想脱离司家。”
“星星,任性要适可而止。”司道延眼中浮现狠戾。
“哦。”彧罹应的漫不经心。
身后保镖趁机冲过来,谭雨喊道:“司女王,小心。”
彧罹矮身躲过保镖,回头看了眼谭雨。
没有谭雨的提醒,彧罹也能躲过,不过她记这个情。
以一敌众,彧罹毫不费力,把保镖揍的鼻青脸肿,一脚一个的把人踹倒。
一连串的保镖扑向司道延,将人压在了最下面。
司泉冲上去扒拉保镖,边喊着:“老爷……”
彧罹踩着司青尧的胸口,拿枪顶住司青陌的后脑勺。
司青尧疼的呼吸困难。
司青陌身体僵硬如石,脑袋不停的渗出冷汗,连声的求饶:“司繁星,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不,再也不惹池穆,你把枪拿开,求你了……”
他根本没想怎么样池穆!
在这个豪门圈子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而司家的孩子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直接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周围的人捧着围着,优越感像与生俱来,没办法和普通人同频,根本不认为自己多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