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池睁开眼睛,房间烈阳高挂,照的房内大亮。
昨晚睡觉时,虞池窝进彧罹的怀里,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醒来彧罹仍旧是这个姿势。
若非脸颊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他都要以为彧罹死掉了。
苍鸣峰结界有动静。
虞池猛的坐起身,将彧罹调整到舒服姿势,穿上衣服瞬移到峰顶入口。
只见洛年年从天而降,面带慌乱急切:“虞池。”
虞池玩笑道:“怎么,被鬼追了?”
洛年年拉住虞池的手肘,简明扼要的说事:“容珏死了,有弟子见到是你所为,他们去禀告首座,一会儿该来抓你了,让师祖带你避避。”
“他何时死的?”
“昨晚。”
真是巧!
彧罹陷入沉睡,还真没人为他作证。
“你别问了,先离开再说。”洛年年着急的推虞池。
虞池纹丝不动,问道:“你为何通知我?你信我?”
“我说和你混的。”
“谢谢,我不能走。”
若是他走了,岂不做实他杀了容珏。
更何况彧罹还在沉睡,他得守着彧罹。
一行人落在苍鸣峰上,或许是知晓彧罹护短,普通人带不走虞池,崆穹和二位长老也出现了。
虞池面无表情看向众人,明知故问:“何事需如此兴师动众?”
寒瞑率先开口道:“虞池,有人亲眼见你杀害容珏,跟我们戒律堂走一趟。”
虞池斩钉截铁道:“我不去。”
洛年年开口道:“师叔,此事应该有误会。”
“洛年年,闭嘴!”灵衫抬起手,长绸从袖中飞出,将洛年年裹缠住,只留脑袋露在外面,不费力的将人拉到身边。
“没有误会。”寒瞑一挥袖,半空出现灵气形成的镜子,里面正是虞池杀害容珏的经过。
“ 杀害同门,证据确凿,虞池,你有何话说?”
劈头盖脸的问责,虞池神色始终淡然:“我为什么要杀他?”
南竹颜上前道:“仙门大比上,你与容珏闹的不愉快;藏书阁内,容珏发现你与女子鬼混,你仗着身份将容珏推下楼;叱荒秘境内,你还打了容珏一巴掌,你或许是嫉妒他得了碧月剑。”
荒谬至极。
虞池讽笑一声:“照你这么说,难道不该是容珏杀我?”
“有人记下你的行凶过程,虽然你在门中辈份高,但也要按门规处置。”
“谁记录的?”
“是我。”人群里传出一道男声。
众人寻着声望过去,说话的是寒瞑的弟子杜卫绝。
虞池波澜不惊,反问道:“若是我想杀害容珏,以你的修为阻止,我根本无法悄无声息杀他,你为何不阻止?”
几句反问使现场陷入安静中。
他笑靥如花,继续道:“还是说……你才是杀人凶手!”
气氛跌到了谷底,寂静的针落可闻。
聂寒君出事后,由杜卫绝教授新弟子,是以弟子们对他恭敬有加,对他话更是深信不疑,根本没考虑其中的漏洞。
作为杜卫绝的师父,寒瞑更不愿怀疑他,可事实确实值得怀疑。
他看向杜卫绝,蹙眉问道:“卫绝,你怎么说?”
杜卫绝:“师父,我没杀容珏。”
“那便解释清楚。”
“是因……”杜卫绝趁众人听解释,运起灵力想要逃跑。
崆穹迅速挥出一掌。
“砰”的一声,杜卫绝摔在地上,压下涌上喉咙的血,目光落在虞池身上:“少主,救我。”
少主?
众人目光落在虞池身上,见他同样一脸的茫然。
虞池冷笑一声:“你又想陷害我。”
“少主,你乃魔主虞渊独子,是魔教尊崇的少主,封印记忆进入玄古门,目的是勾引苒宿,破掉她的无情道修为,如今既已成功,魔教伟业将成,我愿助少主回归。”
杜卫绝的话引起轩然大波。
一行人到苍鸣峰这么久,苒宿至今没有现身,崆穹心中预感不好,对着半空喊道:“苒宿师祖,弟子崆穹求见。”
“她在睡觉,别喊她!”虞池眼中闪过红光。
“完了,师祖真的被虞池害了。”
“虞池在藏书阁与女子鬼混,那女子会不会是师祖啊,毕竟藏书阁非普通人能进。”
“容珏是因为这事死的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觉得事实如此,愤怒的望着虞池。
云淡风轻的虞池,面上终于有些变化,眸光晦暗难明,问:“无情道是什么?”
杜卫绝回道:“苒宿修的无情道,修无情道者不可动情,动情引发心脏疼痛,情越深心越疼,直至修为尽失,心脏碎裂而死,少主便是为此而来。”
虞池脑子嗡的一下,脸色一瞬变得苍白,眸中光影破碎不堪,眼圈微微的泛红。
无情道……修为尽失……心脏碎裂……
原来如此。
彧罹会沉睡,都是他害得。
动情那么痛苦,彧罹装的若无其事,忍着痛苦与他相处,而他却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好。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映在地上的影子拉长。
一只影子对峙一群影子,显得形单影只的孤凉。
虞池仰头看向天空,任由微风吹拂而过,身后的发丝微微飘扬。
彧罹若不在了,他也不会活。
虞池的表现说明了一切,崆穹神色变了又变,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厉声道:“虞池,今日留你不得了。”
苒宿修为在修仙界数一数二的,正是因为苒宿的存在,才能让其他宗门忌惮尊敬。
若苒宿修为被毁一事传出去,难免有坏心思的宗门或仇家起心思。
至于虞池是否为魔,是否引诱苒宿动情,根本无需去证实,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虞池直直看进崆穹晦暗莫测的眸中,嘴角扬起带着一丝恶意的弧度,笑意漫不经心又满含嘲讽。
“凭你处理得了我吗?”
“大言不惭!”寒瞑飞身攻击而去。
苍狗叫不醒彧罹,原地急的团团转,眼看寒瞑的攻击袭来,猛然现身变大身体,护在了虞池的身前,将寒瞑的攻击打散。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只。”
“好像是狮子。”
“黑色的狮子,倒是头次见。”
不管众人的议论,虞池摸了摸苍狗的毛:“胖黑,做得好。”
苍狗顿了顿,爪子拍上脑门。
完了。
它忘了现在是虞池的坐骑胖黑。
不会露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