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狗被揉的炸毛,一脸的生无可恋。
虞池向后倒在软榻上,指尖弹出一抹紫黑火苗。
火苗犹如被放出牢笼,快速的浮动频率显示愉悦。
虞池眸光有些涣散,伸出手指任火苗缠绕,呢喃道:“不知道她醒没醒……”
苍狗回道:“醒了。”
闻言,虞池猛的坐起,手捏着衣摆收紧,黑眸紧盯着苍狗:“你能知道?”
苍狗点了点头:“能。”
虞池垂下眼睫,声音很轻,暗藏期待:“你能带我进玄古门吗?”
玄古门设有结界,一年到头也就收徒日开启,没有玄古门的身份玉牌,身负魔气的他进不去。
“能。”
苍狗以为虞池会去玄古门,结果虞池不咸不淡的应声:“哦。”
少年仿佛只是问问而已,对此没有过多兴趣,下了软榻抬步向外走去。
苍狗赶紧拦在他身前。
虞池抬脚踩一下他的背,问:“做什么?”
“穿鞋。”
虞池垂眸看着地上的靴子,在苍鸣峰他每次不穿鞋子,彧罹都会掐腰抱起他,然后亲自给他穿上。
他不是不喜欢穿鞋。
他是喜欢彧罹管他,喜欢彧罹宠着他。
虞池敛了敛神色,嘴角扬起淡笑:“你替她来监视我的?”
苍狗连连摆爪:“不是。”
“那就少管我,不然拔光你的毛。”虞池越过它离开。
宫殿位于山崖上,推开门便是悬崖。
整个空间寂静昏暗,滚烫的岩浆河围绕宫殿,炙热的温度烧烤着整座山,热腾腾的雾气蔓延上来。
虞池弯腰坐下,腿随意的搭在崖下,任由岩浆沸腾而起,爬上他的双脚,缠上他的小腿。
有九幽冥火在,岩浆伤不到他。
暗色中,少年形单影只的坐着,黑眸无聚焦的落在一处,手轻触眼尾开出皮肤的桃花,思绪早不知飘向了何处。
他被虞渊关起来了。
与其说是被关起来,不如说是他想藏起来。
那日,虞渊将虞池带回魔教。
看着他眼角的桃花,虞渊脸色大变:“你动情了!”
虞池没觉出话中危险,漫不经心的道:“动情有何奇怪,你若不动情,哪有我的出生。”
“是谁?苒宿吗?”
“她叫彧罹。”
话落,喉咙被虞渊扼住。
虞池不反抗,无所畏惧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喜欢她。”
到底还是晚了。
虞渊压下心中的动容,手上力度寸寸收紧,“玄古门,又是玄古门,我绝不允许你重蹈覆辙。”
他是魔教的主,因那一场孽缘,害得魔教被困幽涧之地。
他是魔教的罪人。
魔主不该动情,动情也不该高于责任。
虞池是未来的魔主,绝不允许走他的老路。
“爹,你用的劲太小了。”虞池嘴角勾起,手覆上虞渊手背,加重他手上的力道。
虞渊脸色一变,将人甩了出去。
虞池摔在地上,手捂喉咙咳几声,声音变嘶哑:“彧罹是彧罹,璇玑是璇玑,我是我,你是你,路从最初便不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你从没放下过,你恨我娘是因你还爱她。”
“如此冥顽不灵,我便抽了你的情。”虞渊的情绪暴躁,直接上手揍人。
两人在殿中打起来,好似是生死之战,却又都留了分寸。
殿中的物件被毁的彻底,门外聚集了不少的人,无一人敢闯进殿中。
最终,虞渊将虞池按在高座上,“早知如此,当初我便不该心软,就该给你种下完整情咒。”
虞池眼尾的桃花枝,是虞渊种下的情咒。
当时为报复璇玑,当着璇玑的面亲手种下,放着狠话要她的孩子断情绝爱,日后灭掉整个玄古门。
可虞渊到底不忍心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是以情咒种得不完整。
虞池若生情,眼尾会开出桃花。
“那你给我解咒。”虞池抬脚踹向虞渊腹部。
虞渊闪身躲过,攥着虞池的手腕,将他按趴在座上,“解不了。”
“虞渊,你给我松开。”
“等着。”
虞渊伸出手,捏住他眼角的桃花,用上魔气将其一点点抽出。
脑袋似有棍子在搅拌,疼的虞池五官有些扭曲。
“啊……”
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强大的灵力从虞池身体爆发,冲击的虞渊摔了出去,落地时踉跄两步才站稳。
“你怎么有如此强的灵力?”
魔教修炼的是魔气,吸收灵力会转化成魔气。
刚刚的爆发分明是灵力,可虞池修的是魔气,灵力怎么会不转化的留存。
虞池眼睛发红,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虞渊上前攥他的手腕,试图用魔气探查他的身体。
虞池甩开他的手:“适可而止,我真生气了。”
“我看看你的身体。”
“我不用!”
虞池刚自己查看了,丹田里多个拇指大小的人,就是她发出的灵力护他。
小人通身乌漆嘛黑的,模样长得特别好看,就是冷着一张脸。
不是彧罹的脸。
可除了彧罹,他想不出有谁,能在他的丹田搞鬼。
彧罹占有欲那么变态,弄个别人在他丹田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理。
难道……他怀孕了?
亲热的时候,彧罹不让他看,难道是往他丹田里装了个孩子?
天呢……
他要怎么生出来?
看着虞池的脸不停变幻,虞渊心软了几分:“我不抽桃花了。”
虞池回过神,冷哼一声:“不抽也晚了,我记仇。”
兔崽子!
虞渊板着脸道:“仙魔两道水火不容,修仙派容不下你,魔教众人被困多年,早对修仙者恨之入骨,而且有我的前车之鉴,他们不会接受你们,虞池,这条路走不通。”
“路上遇到石头,试都不试就退缩吗?你这么多年修为不前,怎么不见你放弃修炼。”
这张不饶人的嘴,真想给他缝上。
虞渊瞪了瞪眼,“你想怎么试?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若苒宿当真动情,那么她的修为废了,仙魔想弄死你们,有的是办法。”
“你闭嘴,我会保护她。”
“魔不容,仙不许,与天下为敌吗?”
“是又怎么样。”
虞渊要被气死了,手指指着他,许久才说出来话:“去烈焰台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出来。”
“去就去。”
虞池离开时,趁机抽出黑霄剑,砍向虞渊的脖子。
虞渊没成想他下死手,躲避慢了一瞬,头顶砍秃一块,头发洋洋洒洒飘落在地。
“两清了。”虞池收回黑霄剑,抬步往殿外走去。
“虞池!”虞渊气的咬牙切齿。
虞池停步回头,笑靥如花道:“我是救你,若我告状,彧罹不会放过你。”
话落,他哼着小调离开,徒留气炸的虞渊,抬脚踢飞高座。
养的不孝子!
就不能不告状。
让那个叫彧罹的放马过来,不一定谁不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