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一片静谧安详。
轻薄的鲛纱床帐垂落下来,隐隐约约看出床上的身影。
彧罹侧身撑着头,手臂搭在夙池的腰上,眸光温柔的注视睡熟的小公主。
夙池似感觉她火热的视线,不自觉的将脑袋扎进她怀里,把自己整张脸藏了起来。
彧罹宠溺的笑了笑,低首吻了吻他的额头。
“主子,苍狗回来了。”
苍狗趴在床榻下面,伸爪子扯了扯床帐,视线半点没敢往床上落。
彧罹没有转身看它,直接问道:“如何?”
“确实不是血契,夏侯池身体内有只虫子,应该是蛊虫什么的,主子看看你家小公主有没有。”
彧罹用神力探查夙池身体。
神力锁定住心脏中沉睡的蛊虫,蛊虫受到刺激有些躁动,引起夙池发出嘤咛一声。
彧罹将神力收了回来,眸中笼罩着一层黑雾,令人感到窒息压抑。
“你去找夏侯池,同时杀死蛊虫。”
神力对付小小蛊虫轻而易举,但事关夙池的安危,彧罹不得不小心些,选择同时杀死两人体内的蛊虫。
“明白。”
苍狗收到彧罹的命令,跃起穿过关闭的房门。
“竹延。”
彧罹用内力传音,只响在竹延耳边。
竹延用内力回声:“殿下,属下在。”
“将夏侯池和他的人关进牢里。”
“是。”
听着竹延的脚步声远去,彧罹对苍狗道:“动手。”
苍狗的手按在夏侯池胸口,回复道:“好。”
神力轻缓的进入夙池的心脏,包裹着心脏中的蛊虫离开心脏,蛊虫漂浮在半空中化为灰烬。
蛊虫的离开似乎解开禁制,夙池额间的粉色花瓣消失不见,睡梦中夙池嘴角勾起一丝浅淡弧度,舒服的用脸蹭了蹭彧罹。
“乖宝,好梦!”
—
幽暗阴森的地牢内,夏侯池被牢牢的吊在刑架上,发丝有些微的凌乱,脚下是硕大的陶瓷罐子。
他身上有数道皮开肉绽的血痕,残破的白袍染上大片的红,血顺着他的身体滴进陶瓷罐。
一声声清脆的滴答声,将暗无天日的地牢衬的诡异恐怖。
竹延挥起鞭子抽向夏侯池,嘴上问着:“世子的势力都在哪呢?”
夏侯池咬牙道:“不知道。”
竹延将鞭子扔到桌上,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扭了扭,漫不经心的道:“禾阑世子的嘴挺硬。”
夏侯池恶狠狠的瞪着竹延,虚弱的骂道:“你个狗奴才,本世子是萧国世子,你们如此对待和亲世子,不怕引起两国战争吗?”
竹延讥笑:“落得这般田地,竟还这么天真,禾阑世子的脑子长得真好。”
他是长公主的下属,若非得长公主命令,哪敢这么对待他国世子。
而长公主敢下这命令,就说明不惧之后的事。
“盛时澜……让她来见本世子……”
有脚步声响起,渐渐由远及近。
彧罹缓步走进地牢,身后跟着两名黑衣暗卫,手上拎着许多个布包,滴滴答答的血落了一路。
“殿下。”竹延躬身行礼。
“嗯。”
彧罹坐到宽大的太师椅上,竹延站在太师椅右侧方。
黑衣暗卫将布包扔了出去,扔的力度把握很好,布包咕噜噜的滚到夏侯池方向,并排围在陶瓷罐子的周围。
布料四散露出里面的人头,个个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直勾勾的望着夏侯池。
夏侯池目眦欲裂。
全是他好不容易埋进上京的棋子,竟被彧罹无声无息的拔除了。
夏侯池望向彧罹,阴狠的目光像淬了毒:“盛时澜,你疯了吗?我是萧国最受宠的世子,我若是有事,萧国不会放过你的。”
“本宫亦未想放过萧国。”
彧罹看着他的脸,手指微微蜷缩,心里戾气横生,可这张和她家小公主相同的脸让她下不去手。
她从桌上拿起酒杯,晃了晃杯里的酒液,懒散不以为意的姿态,声音平静的说出残忍的话:“暗一,剥掉他的脸皮。”
“是。”
黑衣暗卫抽出匕首,抬步向夏侯池走去。
他走的速度缓慢,每一步都踏在夏侯池心上,令他恐慌的喊叫:“哑巴,救我!”
夙池不会出现救他,可这话却惹到彧罹。
“暗一,割掉舌头。”
彧罹的声音冰冷阴寒,视线始终落在杯中酒液上。
“是。”
暗一的话音落下,地牢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夏侯池的舌头被割掉,空洞的嘴巴再发不出声音。
眼睁睁看着脸皮被割下,疼的他撕心裂肺,脖颈上的青筋鼓动起来,好似要从皮肤里冲出来。
暗一的技术不错,整张脸皮很完整。
他拿着血淋淋的人皮折返,双手呈到彧罹的面前:“主子,完成任务。”
“嗯。”
彧罹看向夏侯池,他已经疼晕了过去,整张脸血厚模糊。
她心中有几分满意,开口道:“竹延,把绳子给我。”
“是。”
竹延将吊着夏侯池的麻绳递给彧罹。
彧罹轻轻的拉扯着麻绳,夏侯池整个身体落进瓷罐。
瓷罐里面装的是盐水,碰到满身的伤口,疼的夏侯池醒了过来,手指拼命又疯狂的抓挠瓷罐内壁。
寂静的地牢内,这种摩擦声显得渗人。
彧罹脸上浮现愉悦的笑,将夏侯池从瓷罐里拉出来。
夏侯池身体软绵绵,呼吸变得有些微弱,吊着的双手指甲已断裂,指尖被鲜血染成红色。
彧罹吩咐道:“暗一,脸皮烧掉。”
“是。”
暗一直接把人皮扔进炭炉里,火苗轰的一下,将血淋淋的脸皮吞噬掉。
“夏侯池,你没脸了。”
彧罹抿一口杯中酒,轻撩眼皮看过去,昏暗的环境下,双眸仿佛眼白消失,让人生出见到地狱恶鬼的错觉。
夏侯池想喊想骂,可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想要挣扎逃离,可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
彧罹突然觉得没有意思,有这时间不如陪她家小公主。
“竹延,府中黄狗缺吃的,让世子每天喂块肉,另外听说蜂蜜可以治伤,好好招待,别弄死。”
彧罹从太师椅上起身,快步向地牢外走去,黑色衣袍划出优美弧度,清冷的脸上毫无波澜。
竹延对着她的背影道:“属下明白。”
他不知道夏侯池哪里拿到彧罹,竟然落得这么惨烈的下场。
不过他习惯盛时澜的暴虐无常。
以前盛时澜稍有不顺心,逮到谁就挥鞭子抽一顿,连府里的男宠都没少被抽。
府里人人惧怕盛时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