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
两人已在小院住近一个月,院中越来越多生活的气息。
阳光透过树梢,宛如金线穿梭在枝叶的缝隙中,洒落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影子。
微风轻拂,枝叶摇曳,光影起舞。
池倾上半身穿着轻薄的白色长衫,坐在树上粗壮的枝干上,鲛尾悠然的垂在半空中,手捏着如意黄金糕慢吞吞的品尝着。
彧罹坐在他身旁,曲起一条腿,手肘支在膝盖上,掌心撑着下巴望着他。
她的黑眸幽深暗沉,仿佛藏着无尽的危险,嗓音却温柔似水,宛如春风拂过水面。
“甜吗?”
池倾低垂着眸,莹蓝长睫轻轻颤动,专注于吃黄金糕,没有理会彧罹的话。
彧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等他吃完最后一块黄金糕,才再次开口问:“甜吗?”
“甜。”
“让我尝尝?”彧罹的声音有些撩人。
“……”
池倾垂眸看了看旁边的空盘子,随后抬眼定定的看着彧罹。
“我做完还没尝过,只有知道黄金糕的味道,我才会进步做的更好吃。”
彧罹说了一大段话,池倾只听见“更好吃”三个字,眸光亮亮的道:“你,再做一份尝。”
“没有食材了。”
“那,怎么办?”
“你嘴里甜吗?”
“……”
池倾愣了一瞬,心脏急促的跳动起来,两只耳朵变的红彤彤,不知所措的情绪中透着股羞涩。
彧罹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感受着微凉的柔软触感。
她笑着调侃道:“变成人类的耳朵居然会红。”
池倾学着她的动作,伸手捏住她的耳垂,煞有介事的道:“你的,不红。”
“……”
彧罹默了默,对他勾了勾手指,哄着道:“乖宝过来一些。”
池倾松开她的耳朵,双手拄在树干上面,倾身凑近她的身体,蓝眸中有一丝好奇。
“我,过来了。”
彧罹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低哑的嗓音诱惑他:“乖宝亲我一口,我的耳朵就会变红。”
“你,要金元宝吗?”
彧罹亲他会给金元宝,那他亲彧罹要给金元宝吗?
“不要。”彧罹摇了摇头,目光鼓励的看着他。
池倾盯着她诱人的唇瓣,蓝眸渐渐变得有些浅,喉咙滚动一下,缓缓贴了上去。
两唇相贴。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彧罹感受着他唇瓣传来的凉意和柔软,手不由的按在他后腰将人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池倾长睫微颤,茫然的看着彧罹,随着吻的深入渐渐闭上眼睛,仿佛被彧罹带的深陷其中。
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后脑勺上的手则插进发间,指腹摩挲带起头皮阵阵发麻。
池倾感觉鲛尾开始发热,比他吃完火锅还要热,心中微微的惊慌。
鲛人对水需求敏感,身体缺水会发出警告。
他缺水了!
情急之下,池倾将鲛尾甩起,轻轻的推彧罹的肩膀,尾巴尖触碰到她颈侧。
灼热的触感令彧罹回过神,她微微退后些,放开了他的唇,指腹轻轻擦掉池倾唇上的湿润。
池倾张着唇瓣喘息着,失神的蓝眸蒙上了一层水雾,眼角处凝着一粒蓝色珍珠。
彧罹见状微微一顿,伸手将他眼角的珍珠拿下来:“乖宝哭了?”
池倾推开她,动作迅捷的跳下树干,身体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盈的跃进了池塘中,溅起大片的水花。
“乖宝!”
彧罹跟着他跳下树干,蹲在池塘边一句句喊他:“池倾、池元宝、乖宝……”
水面上飘着轻薄的白衫,池倾在水底游了一圈,仿佛要把身体每一寸都浸润在水中,借此清除掉身体上的灼热感。
随着身体温度的恢复,他靠近池边钻出水面:“金元宝。”
彧罹眉心微皱,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池倾掌心覆盖在心口处,感受着心脏急促的跳动,唇瓣张张合合道:“我,想把你装进乾坤袋。”
彧罹有些疑惑:“嗯?”
“喜欢的,装乾坤袋。”
闻言,彧罹惊喜不已,问:“乖宝喜欢我?”
“想要。”
池倾说着又想钻进池底。
彧罹一把按住他肩膀:“干什么去?”
“我,拿乾坤袋,装你。”
池倾以前藏宝贝藏在贝壳里,如今藏宝贝只能藏在池底,乾坤袋被他放在池塘的角落。
彧罹福至心灵,问:“把我装乾坤袋里可以,但你要把袋子里的金元宝都给我。”
乾坤袋只能装死物,不能装人。
她只是想证明自己比金元宝重要,但池倾只知道彧罹要他所有的金元宝。
他仰着头,漂亮的蓝眸瞪着彧罹,绯红的唇不开心的微垂着,显然对于她的要求感到不满。
彧罹知道他喜欢金元宝,可知道自己地位比不过金元宝,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的不得劲。
她悠悠叹息一声:“小没良心的。”
语调和话语中带着宠溺和无奈,池倾的那点不开心莫名烟消云散,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的看着她。
太阳已有西落之势,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为彧罹的面容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她的眼神深邃而专注。
池倾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被彧罹亲后不先想着要金元宝,而是想先逃跑进水底藏起来;听着彧罹无奈宠溺的话就莫名的开心,看着彧罹就像看到奇珍异宝不想移开视线。
他最喜欢金元宝,彧罹就是金元宝。
所以……他喜欢彧罹!
见他神思不知跑到哪里,彧罹开口喊他:“乖宝。”
“嗯。”
池倾被喊回神,歪着头想了想,对着彧罹伸出胳膊。
彧罹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对他这求抱的姿势已形成条件反射,双手掐在他的腋下将他抱到池边坐下。
池倾将尾巴甩到地面,手拨开尾巴尖处的鳞片,小心翼翼捏住最里面的那片鳞片,用力拔了下来。
尾巴尖处很敏感,疼痛让他缩了下身。
彧罹面色微变,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池倾!”
池倾将鳞片递给她:“不疼,给你。”
鳞片在夕阳的余晖下发着淡淡的荧光,虽然是从尾巴上生生拽下来的,但是上面没有沾染半分的血迹。
“不能伤害自己。”彧罹双手接过鳞片,轻轻的捧在手心,仿佛捧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重要,送给你。”
鳞片对于鲛人来说,是极其宝贵的东西,且是极不容易掉落的。
若鳞片不小心掉落,那么便会收藏起来,送给自己最重要的人,代表着送给对方的祝福。
池倾曾经掉过鳞片,他送给了老鲛人,但老鲛人说让他自己收藏,以后送给比她还重要的人。
那时他最重要的人是老鲛人,鳞片便一直留在了他海底的贝壳里。
如今他没回到海底,又想把鳞片送给彧罹,只能从尾巴上拔下来。
彧罹明白他的意思,眸光宠溺温柔,嗓音珍视的道:“你送的礼物,我非常喜欢,我会好好珍视。”
她轻轻地将鳞片贴在心口,鳞片瞬间溢出一抹蓝光,转眼间便消失无踪。
彧罹微微扯开衣领,对着池倾道:“藏在心里。”
池倾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只见她胸口处出现了一个蓝色鳞片印记。
他蓝眸弯成月牙,绯红的唇瓣勾出深深的弧度,灿烂的笑容仿佛能驱散阴霾。
彧罹眼神愣愣的看着他的笑颜,耳边传来他清灵的声音。
“你,不能丢了。”
彧罹乖巧又郑重的点头:“不会丢,我丢了,鳞片都不会丢。”
池倾:“……”
她丢了,鳞片不就丢了?
彧罹真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