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和楚子航靠在车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任务今天真是离谱啊,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还能看到万花筒写轮眼的继承人......我靠,师兄你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
路明非看了一眼楚子航,大惊失色,师兄脸色白得跟抹了层霜粉似的……
以他对血腥味儿的敏感早该发现了,可能是今天的大雨掩盖了味道,也有可能是路明非和那些从几十米掉下来毫发无伤的变态们呆惯了,(玛茵这种狙击手和赛硫都能打两下近身,从悬崖上被一拳干飞一点事儿都没有......感觉动漫里面肉体强度还是比较玄学的)觉得被捅一刀不过是小伤......但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致命的伤口。
在刚才的战斗中楚子航被黑影用村雨捅伤了,可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他一直是这样面无表情,不管是受伤还是疼痛都藏在自己心里深处。
“没关系,这具身体的恢复力很强,我自己试过,刀扎进去,两寸深的伤口,只要不伤到血管,大半天就能愈合,两天就彻底好了。”楚子航的语气平静的好像那个身体根本不属于他,而是不负责任的医生拿着解剖刀,面对一截干枯了千年的木乃伊。
“师兄你还有自残的癖好呢?”路明非惊了,他见变态见得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你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异类的时候,不害怕么?害怕完了,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楚子航说,“不过我很谨慎,拿着一本解剖书参考,从不会伤到动脉肌腱和骨头的地方小心地扎了一下。”
路明非摇头,“师兄,你这么酷好似一枚西泽尔。”
“恺撒么?”楚子航淡淡的说。(西泽尔和恺撒好像都是ceasar,不过一个是英文一个是希腊文)
“我是说我看过的一本小说,男主角叫西泽尔,说他老爹告诉他,“‘在你还能爬行的时候,千万不要靠在别人肩膀上行走,因为别人总会把你扔下的,那时候你可能爬都爬不动了。”
“说的很对。”楚子航还是淡淡的。
“别那么悲观嘛,最起码我可是很够意思的,大家都是兄弟不是么?”路明非一幅好兄弟讲义气的嘴脸,他去掀楚子航的衣服,“来来来我给你抹点好东西......”
“别在这里。”楚子航按住了他的手,“校工部的人走远了么?”(卧槽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路明非看了看,校工部的人开来的厢式货车被毁掉了,然后他们居然是一个个打车走的......一点都没有神秘组织的逼格,这年头没钱不好混啊。
“走了走了,哎我去,忘了请兄弟们吃口饭了!”路明非一拍大腿。今天是他的生日来着。
楚子航点点头,“启动。”
panamera启动,楚子航开着车停在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让人感觉他是在掩饰着什么。
掀开衬衫,把被血浸透的纸巾层层揭开后,露出了简单包扎的伤口,包扎方式粗放得会让人觉得惊悚。
楚子航用的是透明胶带,就是用来封纸板箱的透明胶带,上面居然印着企业商标。
一时间他只能找到透明胶带,于是就像封个破纸箱那样把自己封起来,只要血不流出来,不让校工部的人看到就好。
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师兄你是真不把自己当人看啊......对阶级敌人也就这样了吧,你这是上刑呢?”
透明胶带直接接触伤口,到时候撕下来跟撕下一层皮似的......路明非记得什么小说里好像有这种招数。
楚子航没有说话,他咬着牙撕掉胶带,血汩汩地涌了出来,他用卫生纸把血吸掉,随后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瓢泼大雨中,解开衬衫扔进车里。
他赤裸着上半身,低着头站在雨中,任凭暴雨冲刷身体。他的腹部血迹斑斑,那个伤口看起来有些惊心动魄。
“啊嘞?这时候摆出裸体湿身秀的造型是什么用意?是为了展示你的肌肉么?”路明非震惊了,“要是真想玩酷玩出位……师兄你可以把裤子也脱了……”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楚子航这么做的用意,雨水冲刷了血迹之后冒出淡淡的白汽,好像是把浓硫酸和水混合的效果,又好像楚子航的血液是灼热的油。这些混合了他血液的水溅到地面上,留下一个个白色的斑点。
路明非看傻眼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说句凡尔赛的话,爆血之后他都没有受过伤,(好像被诺顿捅过一刀是吧,不过可以说那时候恢复力强后来没怎么流血)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爆血的后果。
“师兄你伤挺重啊,按咱们中华上国的规矩,不应该公费报销然后批上几个月假期么?我看咱们现在先去医院吧?”路明非有点傻眼,楚子航的伤口比想象的还深,那个黑影下手丝毫没有留情,不愧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没关系,只是小伤,跟他们说了又会让我去检查身体……很麻烦。”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你不是说有什么好东西么?”
楚子航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去医院。但凡长着眼的都能看出他的伤口愈合和正常人不一样,那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同样不能对学院报告这次受伤,只要提取血样,他的血统纯度变化就可能暴露,改变血统纯度是卡塞尔学院最大的禁忌。
他第一时间以用透明胶带封住伤口就是不希望校工们看出他的血液情况,虽然黏胶有点毒性,但是不会让血透出来。
片刻之后血迹被冲洗干净,楚子航才回到了车里,简单地擦干身体之后,从车里拿了新的衣服换上。
路明非沉默着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守夜人借用他的武器时送他的小玩意儿,炼金术对于龙类来说和人类的科学一样,自然也包含医学在内。这是种特殊的药粉,集杀菌止血愈合为一体,神奇程度堪称血瓶......(听说云南白药有颗珠子效力特别高,是不是真的?)
路明非倒出了一些粉末,粉末是纯白色的,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看上去价值不菲。
路明非把它抹在一块纱布上,按在楚子航的伤口处,以绷带在腰间一圈圈缠好。
楚子航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师弟,这一系列操作熟极而流,显然路明非经常处理伤口,手法轻快,一丝不苟。
自己处理伤口是因为没有信任的人,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没人喜欢怪物,即使怪物心里有很多很多的事,心理幽深绵长如一条古道,可是没人会去探寻。为此你是否愿意换张苍白好看的脸给别人看?
那么自己的师弟,又是为了什么呢?
“好了,最好不要沾水,师兄你的身板,估计几天就会好。”
路明非放下楚子航的衬衫衣摆,遮盖下看不出伤口了。
“谢谢。”楚子航轻声说。
路明非笑着靠在副驾驶上,他当然不能和楚子航说自己当年出任务经常弄的一身伤,他可不是那种从小打铁的剑术达人,他的一身实力都是从零开始一点点摸爬滚打上来的,受伤在所难免,所谓久病成医,他处理伤口自然是一把好手,别说涂药扎绷带了,来点麻药现场锯腿卸胳膊什么的他也是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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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跑着一辆满载而归的宝马320。(这就是所谓插叙的手法吧。)
“鸣泽啊,出国之后爹娘不在你身边,你别只顾着玩了。”婶婶对后座的路鸣泽淳淳教诲。“你可别像你哥一样,光知道谈恋爱,小孩子光顾打扮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被美国女人甩了不好意思跟家里说,还好今天他们有同学会,我看他去和那个陈雯雯在一块儿也不错。”
“他跟陈雯雯?”路鸣泽噗嗤一声笑出来,叔叔婶婶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堂哥用个时髦的词儿形容就是“舔狗”,在仕兰中学也是出了名的,陈雯雯估计就把他当备胎使唤,连教导主任都知道这俩没戏,抓早恋的时候从不管路明非的想入非非。
要是路明非能追上陈雯雯,他路鸣泽就能追上斋藤飞鸟。(对8起,这是我的个人癖好)
他发着短信,头也不抬。“知道啦知道啦,我一定不和堂哥学,我们一起天天向上。”
“长大了就是懂事。”婶婶很是欣慰。
“信他?你儿子没准找个洋妞回来。”叔叔咧咧嘴,不知道自己侄子是不是长开了,现在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当年大哥大嫂那么优秀,没道理这小子不行,当然他也对自己儿子也有谜一样的自信,期待着兄弟俩都在在情场上为国争光。
“找什么洋女人!国内那么多优秀的小姑娘!将来鸣泽考个哈佛的博士,有的是女同学愿意跟他好。你见过美国女人么?光觉得美国女人漂亮,我跟你说皮肤可粗了,凑近看都是毛孔,金色的汗毛有寸把长……”婶婶虽然也不曾见过外国人,(除了古德里安和亚纪)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曾凑在洋妞的大腿上拿放大镜考察过。
“你是在什么片子里看到的......”叔叔冷汗直流,他不敢再问了,换了个话题,“对了,晚上吃什么?”
“今天是那小子的生日,你这个做叔叔的都不知道?”婶婶哼了一声,“吃蛋糕,鸣泽不是喜欢吃过桥米线么?今晚萝卜炖排骨,吊排骨汤下米线,广东香肠,我还买了三文鱼,切生鱼片给儿子吃。”
婶婶爱怜地摸着儿子的圆脸。想到以后吃不到自己做的饭,只能吃洋人的汉堡薯条,不禁悲从中来,长吁短叹。
殊不知他儿子天生一幅好肠胃,要是出去一年还能圆润不少,当然看过龙三的都知道丫没出去。
一家人准备妥当,饭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晚饭是“路鸣泽出国留学家庭庆祝会暨路明非生日晚宴”,雨下下来了,路明非还没有往回打个电话。路鸣泽等的不耐烦,跑回家屋子里玩起了游戏。
“给你侄子打个电话,小孩子一点都不体谅大人的辛苦,都说了让他晚上回来吃饭,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打打下手。”婶婶哼哼唧唧。
话音未落敲门声传来,叔叔去开门,只见侄子湿着头发好似从雨里淋了一圈回来,好在衣服还算干爽,(换的)“回来了明非?没带伞吗?”
话音未落,另一个男孩儿提着蛋糕进了房门,彬彬有礼,“您好,我是路明非的同学,楚子航。”
叔叔一愣,楚子航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自家儿子天天说楚子航今天戴burberry的围巾明天背lv的背包,早就过了常人耐克阿迪的范畴,像极了英伦少爷,他一直不屑的说这小子娘们唧唧的没什么审美。
结果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漆黑的发,温润的黑眼睛,一张英俊的脸,肌肉线条分明,看上去是个经常锻炼的家伙。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大牌logo,很普通的一身运动装,可套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合体,衬得他更是阳刚开朗大男孩儿。
叔叔下意识的接过蛋糕和楚子航握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需要郑重对待的成年人。
“欢迎欢迎,楚同学啊,我们家鸣泽一直把你当偶像啊,快来坐快来坐。”叔叔一边招呼路鸣泽一边给楚子航搬了把椅子。
“哎呦,这是你的同学?”婶婶也惊呼一声,楚子航的颜值可以说是老少通吃,婶婶怎么看怎么喜欢。
路鸣泽出门一看楚子航,当场就给震了,一不留神手机落在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宾主尽欢,叔叔婶婶在楚子航的气场之下显得有些拘禁,不过大家还算和谐的吃完了晚餐。
路明非还和叔叔婶婶第一次一起吃生日蛋糕,寄养在叔叔婶婶家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过生日,不禁有些陌生。(书里说他这辈子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我寻思他爹妈真放养啊,不是一块生活过几年么?这是不是又是个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