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校园里躺着不少年轻人,有暗红色作战服的,也有黑色作战服的。这些家伙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你枕着我的头,我靠着你的腰。亲密的好像是好兄弟们出去组团郊游,现在玩累了躺在一起休息一样,大家你挨我我挨你,把地面占得满满当当。
路明非坐在地板上,正在伤春悲秋怀念似水年华之际。突然校园里的广播系统开始了工作,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乍一听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也很好听,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标准的可以去做什么电台的广播员。
可惜这个声音相当冷硬,仿佛一座不会融化的冰山。路明非光听说话仿佛都能脑补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衣冷面男,说话间有一种“你已经死了”的感觉。
“恺撒,你那边还有几个人?还要继续么?”
“楚子航,干得不错,”另一个声音响起,赫然也是中文,但带着点奇怪的口音,跟之前的兄弟对比之下像是个外国人。(还有没有人记得恺撒的中文老师是个河南人呐)
看来古德里安教授向路明非保证过的全民中文也不是无的放矢,这所学校整的像是孔子学院似的,有一种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但是报着同样的目的(屠龙),聚集到这里来了的感觉......
路明非听得出来,第二个男人更像是一个优秀的领袖。他的语调是经过长期训练的,指挥若定的声音。稳重、自信、阳光,极富感染力。
他的每一个重音和每一个停顿都如同经过精心设计,像是位优秀的政治家在对选民演讲,抑扬顿挫中带着无比的自信。
不过这家伙话中的优雅中透露着一丝高傲,奇怪的是这种高傲并不让人心生反感,反而听到的人会觉得这份高傲理所应当。
两人对话的声音是从同一个扩音系统出来的,都带着电流声。
“我这边只剩我自己了,这次学生会可能是要认栽了,没想到连诺诺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那边那个神秘的狙击手是谁?
苏茜?还是兰斯洛特?我们的情报好像过时了,看来这次是你们要棋高一着啊。”
恺撒坦然的承认着自己面对的不利局面,仿佛完全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弱点一样。
“楚子航?”路明非一愣,这个名字好像从哪里听过......不会是他们中学里的那个楚子航吧?他比自己早一年毕业,据说早就来到了美国。按理说现在出在这里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名字也不是那么大众化,路明非这么多年来只在一本黑道小说里看到过楚子航这种名字......
但是他记得那家伙不是在芝加哥大学疯狂洗盘子勤工俭学来着么?怎么跑到这种神经病的乐园里搞真人cs来了?
由于没有见过楚子航,只是听过他的名字,没有一个深刻的印象,路明非已经把自己的幻想当真了......
“......你在开玩笑吗?没想到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还会反讽啊。”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冷冷的说,听声音都能听出这家伙生气了......
“如果这是个笑话,那它并不好笑。苏茜和兰斯洛特已经失去联系了。”
好家伙,果然是演习吧?这种情报都随便抖搂,这俩家伙倒真是耿直啊,要是我一定会诈唬对面一手。路明非胡思乱想。
“你的人品我倒还是信得过的,虽然你是个没意思的家伙,但是你倒不屑于在这种地方撒谎。
听起来这家伙不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么?那算是无关者搅局了吧,诺玛为什么没有提示?”这个叫恺撒的家伙迟疑了一下,说。
“提示?在真正的战场上会有人提示你么?打到一半说我要开挂啦?或者我要偷袭啦?这打仗水平一般啊。兵不厌诈懂不懂啊。”路明非听着恺撒分析,小声嘟囔道。
他熟读亮剑,认为其中有一句话说的好,“靠请示打仗,哪道菜你都甭想赶上。”
然后他绝望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校园里......还是和那两个人一套扩音设备。
路明非缓缓抬头,发现头顶的一个喇叭启动了,这就是所谓的诺玛,在这所学院里她化身万千,无处不在。
路明非小看这位恺撒·加图索的权限了,作为A级学生,诺玛第一时间回答了他的问题,“路明非,新生,权限S级,符合‘自由一日’参赛规定,并无违规行为。”
“哈哈哈哈。”恺撒放声大笑,笑声浑厚,回荡在这个战场般的校园里。
“有意思,你们中国人真的很有意思,孙子兵法是吗?楚子航,他是不是你布置的一步暗棋?”他的笑声畅快,丝毫没有被路明非冒犯的感觉。
“你觉得呢?狮心会减员速度和你们差不多快。你以为我在玩苦肉计么?”楚子航冷冷的说。
“今年不会是死局吧?要让这个s级哼着歌把我们两个锁死在基地里?那样不是很遗憾?”
恺撒轻笑着说,“喂,s级新生路明非,听得到吗?我是恺撒·加图索。这次自由一日的游戏我压上了我的布加迪威龙,对面的楚子航压上了自己的村雨。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真刀决胜?或者你也可以轻松两枪把我们两个干掉,现在你在制高点,你有选择权。楚子航,停车场见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我相信s级不是不敢见人的懦夫,停车场见。”楚子航切断了通讯。
“很好。”恺撒也停止了说话。
扩音器里的电流声赫然终止,双方都切断了通讯。校园寂静得像是死城,硝烟弥漫如晨雾。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路明非的眼睛突然红了,“妈的,激我?以为我是会中激将法的人么?”
他骂骂咧咧的抽出恶鬼缠身,身旁的那把m200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本可以轻轻松松的当当两枪放倒那两个神经病,哼着歌取得胜利。
在这个各种轻重武器层出不穷的地方,他们居然要真刀决胜?
但他没有看那把可以带他走向胜利的狙击步枪一眼,只是提着剑往下狂奔,身影像是头英勇的豪猪。
只因他听到了一句话,“楚子航压上了自己的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