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夜,已经有些微冷了。
蜀军营地外,叽叽喳喳的虫鸣此起彼伏的传来,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有趣。
营地内,火把噼啪燃烧。
通红的火光璀璨生辉,将弥漫的夜色全都驱散,使得营地周围亮如白昼。一个个守夜的士兵身穿铠甲,手持长矛,严肃的在营地中来回巡逻。然而,负责守夜巡逻的士兵的人数并不是不多,只有稀疏的少数几十个士兵。
诺大的军营,数万人大军,却只有几十个士兵巡逻。
不仅如此,营地外摆放的拒马等防御工事也很少,只是象征性的安放了一些。
这样的布置,有些粗心大意了。
夜,仍然静悄悄的。
蓦地,营地远处的山林里面突然飞起许多飞鸟。这些飞鸟张开翅膀,扑腾扑腾的迅速往远处飞去,好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夜空下除了突然惊起飞向远处的鸟儿,仍然没有任何异常,还是一片死寂,万籁无声。
营地内,士兵也照旧在来回的巡逻。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王灿和郭嘉坐在营帐中,正谈论着张允来袭的事情。
此时,王灿身穿黑色甲胄,头上戴着铁盔,腰间别着战刀,威武不凡,完全是一副准备要上马厮杀,征战沙场的模样。不仅如此,王灿对面的郭嘉身上也穿着铠甲,即使铠甲外面还罩着一件黑色长袍,没有戴着头盔,但也是准备作战的装扮。
“呼!呼!”
营帐的门帘突然掀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王灿觉得脖子一冷,偏头看去,却是典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典韦朝王灿抱拳行礼,欢喜的说道:“主公,我们派出去散布在营地周围的斥侯刚刚传回了消息。距离我们营地远处的林中,突然惊起了无数的飞鸟。据斥侯推测,很可能是张允率领士兵朝我们营地杀来了。”
郭嘉说道:“不是可能,肯定是张允来了。”
顿了顿,郭嘉摇头说道:“领兵夜行,竟然惊动林中飞鸟,一群蠢货。”
王灿点头道:“奉孝,其实这也不能怪张允。荆州文风鼎盛,刘表崇尚文治,也没有开疆拓土的抱负,麾下的将领战场经验少,真正能够领兵作战的大将非常少。”
顿了顿,王灿又说道:“张允能单独率领一军,并不是张允自身的能力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张允和刘表之间的亲戚关系,才能在军中率领一军。一个靠裙带关系的人,能力可想而知。奉孝,你去传令,今夜务必生擒张允。”
“诺!”
郭嘉拱手回答,起身离开了营帐。
等郭嘉离开营帐后,王灿立刻从坐席上站起身,吩咐道:“山君,灭了油灯,咱们去营地中溜达溜达,等着鱼儿上钩。”说完后,王灿从刀架上取出六尺龙雀刀,拎在手中,大步朝营帐外行去。
“好嘞!”
典韦一脸兴奋的表情,吹灭了油灯。
他跟在王灿身后,出了营帐,隐入黑暗当中。
……
夜幕下,静悄悄的。
然而,一支大军却逐渐的朝蜀军营地逼近。
这支军队,自然是张允、李珪、张武、陈孙率领的大军。他们等着天黑,等着蔡瑁入睡后,才召集麾下的士兵。然后由张允带头,带着大军轻松地离开了营地,直扑蜀军营地,想夜袭王灿,打王灿一个措手不及。
张允心中恨不得将王灿大卸八块,也想挽回白天的面子。
但是,当他真的率领大军朝蜀军营地杀去时,却又觉得有些唐突了。
其心情之复杂,难以言明。
一方面,张允希望击败王灿,挽回失去的面子;但另一方面,张允也知道王灿非常的厉害,不是很容易就能对付的简单角色。
他领兵夜袭王灿,不知道能否成功。
张允骑在马上,突兀的问道:“李珪,你说我们能赢吗?”
一句话,暴露了张允的心态。
李珪闻言,心中暗骂张允难成大事。一个军中的主将,都已经带着大军杀了出来,心中想的不是怎么去击败王灿,而是先想着能否击败王灿,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对张允本身的能耐,李珪心中颇为鄙夷。
张允和刘表,都有这种毛病。
当他们心里面愤愤难平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犹豫,立刻就会下定决心,决定要做什么事情,而且态度非常坚定。
然而,当他开始着手做这件事情,又会考虑其中的得失,信心不足。这样畏首畏尾的做法,令人难以沟通。李珪心中想了想,开口问道:“张将军,开弓了就没有回头箭,难道您还准备领兵回去,继续忍受士兵鄙夷的表情,忍受士兵轻蔑的眼神吗?”
张允一听,哪里受得了,大声说道:“当然不回去,本将何时说要回去了?”
小小的一个激将法,张允就受不了。
李珪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张将军不回去,那就准备杀进蜀军营地。”
张允闻言,欲言又止。
李珪看见张允脸上挂着的表情,心中暗暗摇头,只得继续劝说道:“张将军,我们和王灿尚且还是盟友关系,而且连续几日来,都没有发生战事。王灿认为我们碍于盟约,不敢带兵杀过去,所以他认为我们不会去袭营。”
张允说道:“倒也有些道理!”
李珪一翻白眼,说道:“张将军,做事当杀伐果断,不要畏首畏尾。”
张允有些不喜的看了眼李珪,表情阴沉下来。他是刘表的外甥,是军中的大将,岂能让李珪来指手画脚的教导他。
李珪心中暗暗好笑,却不说话了。
这时,陈孙说道:“将军,李大人言之有理,我们肯定能赢。”
张武接着说道:“将军,我们都已经杀出来了,干脆就杀他个天翻地覆。”
一个个将领,连续不断的给张允打气,鼓励张允。在众将的劝说下,张允心中动摇的念头难得的坚定下来,沉声说道:“杀过去,杀他个天翻地覆。”
大军继续赶路,朝蜀军营地杀去。
半个时辰,眨眼即逝。
张允带着大军赶到蜀军营地外的时候,看见营地内巡逻的士兵稀疏平常,又看见营地外的防御工事也很少,心中立刻高兴了起来。
果如李珪所料,王灿营地的防守很松。
李珪看着激动的张允,捋了捋颌下的短须,说道:“将军,下令吧!”
张允迅速拔出腰间的战刀,大吼道:“杀!”
命令传达,张允用刀身拍了拍马背,一马当先,提着战刀往蜀军营地杀去。陈孙和张武紧随其后,策马提刀,迅速杀了上去。
张允带来的大军,一窝蜂的往蜀军营地冲了上去。
一时间,楚军气势如虹,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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