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这一遭来,本就是要对付王灿的。他对付王灿的手段,也很是简单,就是通过武力教训王灿,让王灿接受教训。没想到,宇文成都自己在王灿面前,连一丁点的抵抗力都没有。想教训王灿,反过来被王灿教训,宇文成都便没了心思教训王灿。
王灿说道:“宇文大将军,如今既然不战了,既如此,便在府上饮一杯如何?”
“好!”
宇文成都直接应下。
对宇文成都来说,他虽说奉宇文述的命令来,要教训王灿。可王灿实力强横,他教训不了,干脆宇文成都熄了心思。
王灿当即吩咐下人,准备了酒菜。
两人在一起,推杯交盏,气氛也渐渐热络起来。
事实上,宇文成都性情豪爽,很是不错。再加上他和王灿,本就没有什么矛盾。所以双方推杯交盏下,关系也随之拉近。
王灿对于宇文成都,印象也很是不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宇文成都搁下了手中的酒樽,便正色道:“王郡守,你是一个有能力有实力的人,我宇文成都败给你,败得心服口服。”
王灿说道:“宇文大将军谬赞了。”
宇文成都道:“我这一遭北上,实际上,是专门来对付你的。”
王灿微微一笑,道:“我不觉得意外,以宇文大将军的身份,专门找我一战,本就有些不同寻常。只不过,我不惧宇文大将军的挑战而已。”
宇文成都哈哈一笑,道:“王郡守果然非一般人。”
顿了顿,宇文成都继续道:“我这次来,实际上是奉祖父的命令,特地来对付你。没想到,却是遇到了王郡守这般的英雄人物。我来的这一趟,值了!”
“祖父之所以对付你,是因为辽西郡的大族联合,邀请祖父出面,避免王郡守坐大。”
“这,便是缘由。”
宇文成都说道:“事实上此前,我宇文家曾组织了一波对付王郡守的攻势。但是,都被皇上镇压了下来,皇上对于王郡守,可是非常信任的。”
王灿说道:“宇文大将军把宇文家对付我的事情,告诉了我。难道,不怕我报复吗?”
对于宇文述收钱办事,王灿倒是不怎么在意。
一者,对王灿没有影响。
二者,宇文成都舒朗开阔,让人很是赞许。
宇文成都自信道:“我宇文家在朝中,虽说影响力,不敢说是最强的。但在陛下的内心中,宇文家却是无可替代的,有着极大的话语权。王郡守若是要对付我宇文家,我宇文家接下了。”
“哈哈哈……”
王灿笑道:“冲宇文大将军这份自信,以及如此的坦诚,此事就此作罢。”
宇文成都道:“我见王郡守,一见如故。大将军称呼,太过于生疏了。我的年纪,痴长你一些,便称呼我宇文兄即可,不必如此客套。”
“好!”
王灿道:“宇文兄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对于宇文成都的善意,王灿便接下了,事实上以当前的情况看,宇文成都身份,是远高于王灿的。宇文成都能直接结交,可见宇文成都的心胸。
宇文成都正色道:“我痴长你一些,便以兄长自居了。王贤弟,如今你的处境,可是不怎么好啊。抛开我宇文家的立场外,如今你的处境,可谓是人尽敌国。”
王灿说道:“宇文兄这么说,是因为天下世家门阀,是视我如仇寇吗?”
“是!”
宇文成都点头回答。
王灿继续道:“这些世家门阀,我是不放在眼中的。此前有博陵崔家来找我,要收买我。同时,也是意图要挟我。不过,被我拒绝了。在崔家后面,又有关陇大族来见我,尤其孔家、郑家为首,一样是利诱加威胁,也一样被我拒绝了。”
“啊!”
宇文成都听到后,有些惊讶。
没想到,王灿如此胆大。
宇文成都深吸口气,正色道:“博陵崔家,以至于关陇世家,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这些人都有极大的能量。你得罪了他们,更是危险啊!唉,王贤弟你这一次,可真是陷入危险了。”
王灿道:“无妨!”
顿了顿,王灿又说道:“说起来,崔家来的崔必信,倒是回崔家去了。可是,孔醒身、郑铎等山东大族一干人等,他们离开了柳城,在返回的途中,晚上借宿村落,却是全部死了。他们意图对付我,但没想到,却遭遇了鬼打墙,遭遇了火灾,全都死了。他们如今,是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来对付我。”
“倒也是!”
宇文成都点头回答。
先前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孔醒身等人的事情。
宇文成都正色道:“这一遭你既然能稳定局势,那么,我倒是便不久留。稍等两日,我就启程南下,准备返回洛阳去。”
王灿道:“宇文兄如此早就回去,如何向皇上交差呢?”
宇文成都道:“此事易尔。”
“报!”
就在此事,一名士兵进入。
士兵禀报道:“王大人,府外来了一人名叫崔琰的,说是来自崔家。”
宇文成都眉头上扬,道:“贤弟,崔琰此人,可是崔家的家主。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在皇上的面前,也是极为强势的。曾经皇上安排人,要征召崔琰入朝,可是崔琰却直接拒绝了。如今,崔琰来了,你要小心应对啊。”
王灿正色道:“无妨,区区崔琰而已。宇文兄,看我如何处置崔琰的。”
“去,请崔琰入内。”
王灿当即吩咐下去。
士兵去通知,宇文成都坐在大厅中,却是没有干涉。
不多时,崔琰进入。
如今的崔琰,身着博领大衫,一派名士风度。他看到了王灿,沉声道:“山野村民崔琰,见过王郡守。”
王灿道:“崔先生到柳城来,所为何事?”
崔琰说道:“老夫到柳城来,便是涉及到崔必信之事。我崔家,不赞同土改一事。土地全部收归为朝廷所有,明显是祸国殃民之策。所以,恳请王郡守,停止此事。”
王灿淡淡道:“我如果拒绝呢?”
崔琰说道:“你如果拒绝,便是自绝于天下。这天下百姓万民的生计,都系于你之手。一旦你这里开了先例,后果不堪设想。”
王灿道:“可土改的措施,对天下百姓来说,却是极为有利的。本官治下的百姓,可不曾因为土改,出现任何岔子。崔琰啊,枉费你活了几十年,枉费你作为崔家的家主,却是如此短视。你如此,令人鄙夷。”
崔琰面色一变。
因为王灿的话,很是霸道,竟然直接怼他。
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崔琰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尊敬,哪里都是一片称赞。可是他到了王灿的面前,王灿却是丝毫不给脸面,让崔琰不适应。
崔琰沉声道:“王灿,得罪了我崔家,你恐怕担不起这个后果。”
王灿说道:“说起来,崔必信来的时候,也如你崔琰一样,开口威胁我。说什么我拒绝了崔家,会导致寸步难行。可是,我时至今日,也没什么影响。”
崔琰大袖一拂,道:“崔必信可不是老夫,崔必信的话,没有什么话语权。但老夫一句话,就足以让你寸步难行。”
王灿说道:“我倒是想试一试。”
崔琰皱起眉头。
因为王灿如此的强硬,丝毫不给他面子。
宇文成都看在眼中,心中更是惊讶,因为王灿对崔琰太强硬了,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如此对待崔琰,肯定是会礼敬的。
这是宇文成都的看法。
偏偏,王灿不把崔琰放在眼中。
宇文成都却没有接话,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
崔琰深吸口气,内心思考着应对之策。他倒是想威胁王灿,可偏偏,王灿不受威胁。崔琰心思一转,便道:“王灿,你要知道,我崔家在朝中也有相当的实力。你如此,难道不怕我崔家发力,到时候,你连郡守一职都坐不住。”
王灿笑道:“崔家,不过如此啊!崔家,除了威胁本官,还有什么手段呢?”
崔琰正色道:“不管什么手段,有用就足够了。”
王灿道:“可惜,你还是威胁不了。因为朝中已有无数的官员,弹劾了本官。可惜,满朝官员的弹劾,却被皇上镇压了。皇上支持本官,你崔家施加影响,又能如何呢?”
崔琰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王灿还有这样的手段。
宇文成都端坐在下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倒是有些意外。但他仔细的想一想,倒也不意外。因为不论是从朝廷发力,亦或是从民间发力,崔家都影响不到王灿。
这是王灿的底气。
王灿一抖袖袍,便道:“崔琰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我王灿,可是不欢迎你这样吸食百姓民脂民膏的世家大族。”
崔琰更是生气。
王灿的话,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
王灿道:“你如果继续留下,万一你在柳城的消息传出,到时候,恐怕柳城的万千百姓,都会暴动,甚至要杀人的。你,可要当心啊!”
崔琰皱眉道:“你这是威胁老夫?”
王灿道:“是威胁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