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呢,赵嬷嬷托人来跟我说,想给她孙女谋个缺,害怕去了别的院子受委屈,想着在你跟前干最好,你觉得呢?”萧琦笑着问道。
若兮琢磨了一下,“这是跟我投诚的意思?为的什么?”她并不急着欣喜,反倒要先问个为什么再说。
“赵嬷嬷老了,为了维护我娘没少得罪人,如今想给儿子孙子求个安稳,另外也就是想搁我跟前让你我护着些。”萧琦对赵嬷嬷还是能认可的,一直多方维护他,给他说好话打圆场,这情份他记着呢。
若兮想了想点头道:“要是这样到是可以,让她抽个时间把人送过来吧。”
“成。”
“嗯,赵嬷嬷这人在母亲跟前很有脸面,能做母亲一半的主,有她帮你说句好话,我也就放心了。”萧琦语焉不详,但若兮是个灵透的人,她听懂了,白嫩细滑的脸颊上透出几分红晕来。
“傻瓜,母亲待我蛮好的,并无不妥。婆婆调/教儿媳是应该的,女人家的事你不要插手,我能行的。”若兮还是为他这份关心心里熨烫着。
萧琦伸手将若兮散落在脸庞的碎发为她别在脑后,目光温柔而怜惜,“我母亲性子高傲但没有坏心眼,就是有时候有点固执和左性,你多担待些,她守寡多年又一直被老太太压着,也受了很多委屈不能为外人道,养成了凡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上次你母亲被二婶为难她确实不该旁观不动,我跟你道个歉。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去和她说免得让她为难你。”
子不言母之过,对他这个儿子都表现的很清冷。何况是儿媳妇的家人,更是不愿意伸手帮忙了。萧琦只能替母亲道歉了。
若兮听了这话心里也是有些唏嘘复杂的,李氏那次作为确实让她非常生气,可如今再看安国候府,李氏其实也不容易,算了反正她是儿媳,敬着让着守着本分也就是了。用不着太过亲密。只要萧琦不觉得自己有错就成了。
“我知道。我原是很生气的,做儿媳她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我娘何错之有呢?当时我真是心酸的厉害。难道商户之家就该去死么?拿我们钱的时候可没嫌弃我们酸臭呢?怎么到结亲的时候就这样嫌弃我呢。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娘都不怪她了,我也不能怪母亲的,我娘说都是寡妇她知道母亲不容易。过去就算了吧。”
若兮眼圈一红拿着帕子擦擦眼泪,委屈是一定要说的。要说我一点不怪罪那是假话,但怎么说要讲究个分寸,搬出她娘来效果更好,我娘大度不怪你们母子。我是晚辈也不怪你娘,可你也得知道我们母女的委屈才是。
萧琦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中紧紧的抱着,“我知道岳母是个心胸豁达通透的人。我都知道呢。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吧。”
“嗯,你放心。她是母亲是长辈,我自当该敬着的,我不会让外人看笑话的,若有冲突也是我该先让一步才是道理呢,我懂。”若兮乖巧之极的先一步表态。
“兮儿能娶你是我的福气,委屈你了。”萧琦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了个吻,若兮满面娇羞依偎在他宽阔的怀里。
二人紧紧的依靠在一起,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们的身上落下成双成对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温馨。
王嬷嬷偷偷的望了眼里面的人,眉眼笑的都眯成一条缝了,青玉懵懂看王嬷嬷挡在屋门口,也知道不方便进去,说了一声就跑去玩了。
倒是青瑛回屋洗了把脸歇了一会子,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知错了,收拾的齐整鲜亮来了,见着王嬷嬷先给请了礼,“给嬷嬷请安,奴婢给主子赔罪来了。”
王嬷嬷打眼一抬,瞧见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袄子松花色的比甲,浅紫的罗裙倒显得身姿曼妙,红肿的眼衬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她冷哼一声,“爷和奶奶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青瑛咬了咬唇,眼中划过一抹不甘之色,“嬷嬷,您就行行好吧,让我见奶奶一面。”
王默默抬起头望着她似笑非笑,“青瑛,你这套别再我跟前使,你哄不了我,还想要脸面的就赶紧回去,真等奶奶发了邪火把你卖了你可就哭不出来了,我相信爷不会替你说话的,要帮你下午早就开口了,不用等到这会子。回去吧,别在我跟前装腔作势的。人得先学会要脸皮,不要脸的那是畜生!”
王嬷嬷口气轻蔑狠辣,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在她看来这样没脑子还要上杆子显眼,实在只能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了,她连出手的兴趣都没有。
青瑛紫涨这脸皮踌躇着不肯走,青玉凑屋里出来了,“青瑛念在我们一块学规矩的情分上,我最后劝你一句,别把爷最后那点情分都磨光了,那你连一幅嫁妆都不会有了。”
青瑛脸一会青一会红脸色变来变去煞是精彩,“你从来就只会说风凉话,可曾看到我的不容易,我有什么错?”她愤怒而绝望的低吼着,眼泪顺腮而下。
青玉叹息一声摇摇头,“这高门大院的富贵不是那么好享受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言尽于此,以后你我的情分就在这了结了,以后大路朝天我们各走半天。”
她望着青瑛布满泪水的脸,眼里闪过失望叹息的味道,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有些难受,到底她们还是渐行渐远了,儿时的情分已经磨的一滴都不剩了。
“哼!你当然看不起我们这些老交情了,到底你攀了高枝了,不对!你从来都比我有底气多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爷始终都那么信任你,不肯怀疑你半分,我从来就不喜欢你。我用了那么多辛苦才来到爷的院子伺候,可你却轻轻松松得到了,却还不珍惜,最会拿巧扮乖讨爷欢心,我恨不得你去死!明明我比你强的多了,凭什么好都让你得了去。我不服!”
青瑛面目狰狞的嘶吼着,眼里带着深沉的恨意。有谁知道她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血泪。而青玉只要她娘去说一句话,这些她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不管自己做了多少小动作。告了多少黑状,都不能动摇她在爷心里的地位,凭什么?难道就因为她爹是管事么?他是家奴我是外面买来的所以就不信我么?
青玉冷眼看着她,微微摇头。“我看你是想富贵想疯了,懒得和你计较。”说完转身去了茶房。
青瑛愤怒的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沉默着不肯走,双眼定定的望着堂屋,眼里带着浓郁而决绝的恨意。
王嬷嬷微微皱眉,这个青瑛怎么如此执拗。看来要小心一些才是了,免得再阴沟里翻了船。
外面的动静不小,不过若兮赖在萧琦怀里抱着他撒娇缠磨。萧琦也就顺势假装没听见,对青瑛心里真的是很失望了。总念着最后一点情分,把她嫁个好人家这也算全了彼此的情分,他并不想闹的太难看了。
让底下人看着自己身边伺候的都不愿意留一点脸面,让他们寒了心,总要给条好出路,其他奴才们也都看着呢。
萧琦捏捏若兮的鼻子,调笑道:“小醋坛子,我本来也没打算出去,青玉去了就是我的意思,你呀紧张个什么劲,我再混还能为了一个奴才给你没脸不成,那我成什么了?”
若兮心虚的撅撅嘴,抱紧他的腰身,“我也不是非和她为难不可,是她先为难我的。我不管是谁敢抢我的人抢我的东西,我一律赶尽杀绝,片瓦不留。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小兔子,什么狗屁温婉别在这要求我,我柳若兮投一百次胎也学不了我娘的隐忍和好脾气。”
她目光定定的望着萧琦的眼睛,有些话还是趁早说开了好,两口子过日子,哪能藏一辈子呢,早晚会露馅的,倒不如现在就说清了以后彼此相处起来也不用天天都带着面具。
萧琦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笑声愉悦而欢快,声音很大传出了屋外去。
王嬷嬷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紫檀手串默不作声,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弧度,显然心情也是很好的。
只有站在门外逗留许久不肯走的青瑛,脸色苍白难堪,从来在自己这,爷没见这样开怀过,难道她就真的有那么大魅力么?凭什么啊?不过是个商户女,谁又比谁高贵不成?
王嬷嬷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瞅了她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和嘲讽之意,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让青瑛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直觉脸皮如火烧一般,悲愤不已的哭着跑了。
外面的动静始终都不能惊扰屋里缠绵的二人,若兮似乎听到青瑛走了,心情骤然好了起来,抱着萧琦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好像抢到了好吃的糖果,笑的满脸孩子气,把脑袋缩在他脖子里嘻嘻哈哈的笑的好不开心。
“就这么开心么?”萧琦显然弄不懂女人心。
若兮扬起明媚的笑脸,“就是很开心啊!”
“好吧,你高兴就好。”萧琦无奈的摇头,却也出奇的露出笑容来。
环抱着她柔软沁香的娇躯,萧琦不自觉的萧府窜起一股火来,若兮害羞的动了动身子,红着脸讨饶,“别,我还疼着呢。”她贴着他的胸膛扬起小脸,水濛濛的大眼透出两分委屈来,撅着嘴撒娇。
萧琦低下头覆在她鲜花般娇嫩的唇上,辗转反侧亲吻着允吸着,唇舌交缠缠绵不休,屋内似乎都升腾起灼热的旖旎味道来,让人脸红心跳。
好半天萧琦才放开她,嘴角带着一抹坏坏的笑,“今儿饶了你。”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眼里满是宠溺。
若兮不好意思的吐吐舌,缩在他怀里,慵懒的样,散着头发披在他胳膊上,好像黑色的云缎,在烛光下透着一圈圈的光晕,散发着迷蒙潋滟的美来。
萧琦着迷的望着她明艳魅惑的脸庞,眼里尽是迷醉和欣喜,蜻蜓点水般亲吻着她的额头,眉眼,好似羽毛轻轻刷过她的脸,若兮有些痒嘻嘻的笑着,伸手去挠他咯吱窝,二人笑闹在床上咯咯咯笑个不停。
夜深了,夫妻二人相拥而眠,萧琦搂着若兮望着她的睡颜,心忽然变得安心起来,这个女人足够坚强勇敢,不会像她母亲一样柔弱不堪一击,她有足够的力量和自己并肩作战。
替她掖了掖背角,嘴角扬起一个踏实的笑容,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很久都没有这样睡个踏实觉了,真好!
第二日一大早青玉就掐了点敲了门,“奶奶,该起了,要去给老太太和夫人请安,起晚了可不好。”
若兮睁开眼立即翻身起床,发现萧琦已经不在了,扬声道:“进来吧。”
青玉拿着衣裳白术端着洗脸水鱼贯而入,伺候若兮穿衣洗漱,间歇时若兮问道:“你家爷呢?”
青玉抬头笑道:“爷自小习武,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拳的,这会子在外院练拳呢,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若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早点准备好了么?以后早点要准备的丰盛一些,尤其是大爷在的时候,早起吃好一天才精神。”
“您放心,早点已经准备好了,奶奶想吃些什么,有粥还有羊//奶和银丝面点心小菜。”青玉一一介绍着。
“嗯,上点馒头*给我,我一会去请安要伺候老太太的。”若兮想了下说道。
自打来了萧府连生活习惯都改了,以往早起不吃这么饱的,但看了昨日的情形,以后早起都要吃饱饱的去,一站就是一上午直到中午都捞不着板凳坐一下,不吃饱根本站不住的。
青玉点点头,“奴婢知道了。今儿管事过来问呢,说是奶奶田庄上的管事托人问话,以后近郊庄子上的吃食怎么个送法?”
若兮想了想说道:“过几日再送,我使人通知他们的,大房的份例可够?”
青玉明白若兮的意思,摇头叹息,“够也不够,月例银子是没少过,每年的份例也没少给,但多一个子都没有,基本上这些年全是夫人的嫁妆银子在贴补着,我们院里很少有打赏,这个院子基本都是忠心的奴才,不贴心的早就想法子走了,光靠月例银子连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不够,更别说主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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