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凉州军进了城,萧明环大怒,对着此次来自带兵的雍州老将军怒喝:“为何不攻城!”
老将军姓曲,恭敬拱手说道:“殿下,肃王如今正带兵打司州,刺史大人分兵两万已是极限,我等也不可在此耗时太久。”
萧明环被气到了,这位老将军看似恭敬,实则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局面大好,正是一鼓作气和新任凉州牧里应外合平定凉州的时候,你此时打退堂鼓,岂不是让李氏三兄弟得意?”
萧明环还是有脑子的,不过这位曲姓将军不会听他的就是了。
曲将军带兵出来前,雍州刺史就已经交代过他,要保存实力,不可让将士白白牺牲。
如今建安帝封皇位坐的当然不稳,京畿十万兵力是拱卫皇城的,他压根不会派来平定凉州。
封新任州牧的圣旨已下,只要点燃程右的野心,只要他能联合这两万雍州军士平定李氏三兄弟,那给他封侯也不无不可,只要程右有本事。
曲老将军恭敬道:“殿下,不若在这边等着,等凉州内自己分出胜负再去收拾残局,您贵为龙子,万不能以此身犯险。”
萧明环对这建议还是受用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从此时以可看出建安帝封召令也没那么好用了。
明明他发出的密令是让两万军配合程右,现在曲将军却阴奉阳违的不出力。
杀出血路的萧沣和李氏三兄弟如今并没有闲着,程右带着几千兵穷追不舍,李氏三兄弟所胜出的兵马也比程右的人马多,也想在今日把程右解决了。
李氏三兄弟难得摒弃所有成见,拧成一股绳要先干掉叛徒程右。
双方人马在赤乌郡和甘州郡的交界新凉县打的难舍难分间,李氏三兄弟已经占了上风,程右提前埋伏的五千人马出其不意的出现,又把李氏三兄弟杀了个措手不及。
李氏三兄弟哪还不知道,程右分明是有备而来。
在雍凉交界的平原处和朝廷军马前后夹击,要是直接干掉他们三个可谓是一本万利,一计不成,新凉县还有埋伏等着,只要佯装败逃此处,利用埋伏,也有机会把三兄弟干掉。
一声轰隆间,脚下的地陷了,此片地底竟然都被掏空了。
万瑾澜靠在萧沣肩上,被尘土迷了眼。
萧沣压根就没出力,带着自己的人马都没往中心靠,此战出力最多的还是大公子李伯祯和簇拥他的老将们。
此时陷入塌了的巨型坑洞中的也大多是李伯祯的人马,连李伯祯自己也陷了进去。
萧明让自己的人退后,他拉着缰绳也并不往前去。
人仰马翻,士兵哀嚎马儿嘶鸣间,又有援兵到来,这是赤乌郡的兵力,早有报信的兵去求援了,不过战地转移的太快,找到耗了一番功夫。
程右带着人马退了,他在凉州的根据地在金泉郡,此次自然是要退回金泉郡,再来和李氏三兄弟算账的。
“二公子,赶紧调兵去阻拦程将军,待他成了气候,就要成凉州最大的祸患了。”
全程在划水的不止萧沣,还有李衍风。
李衍风听到萧沣的建议,他也是心急,他亲眼看到他大哥中了一箭后掉进了坑洞中,如今人还没捞上来,心里正是复杂的时候,又担忧李伯祯真的死了,又怕他不死,心里正矛盾时听到萧沣的建议,他忙道:“宋将军此言有理,不过今日我等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正是理不清头绪的时候,大哥又糟了难,这可如何是好?”
李衍风想说的是,他手上人不多,在军中听他的将军也不多,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直以来,他都是跟在李伯祯身后,挑拨算计可以,此时让他拿主意,他还真没那个魄力。
说话间,李伯祯被兵士捞了上来,士兵探了探,还有气呢。
李伯祯不但有气,被士兵扶着还头脑清醒的下调令,除了守在边城的士兵要防范西蛮两族,剩下可调动的兵马也有近六万。
李伯祯环视一圈,看到因为护着他而身死的叔父的尸体,不禁悲从心来。
“季叔父,宋将军,你二人带甘州三万人马,务必要将程右这叛贼拿下,并活捉了他,我要将其挫骨扬灰。”
季将军是老将,带兵作战经验丰富,萧沣算是后起之秀,有二人配合,李伯祯也算放心。
万瑾澜看着灰头土脸强行吊着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李伯祯,突然有些同情他。
李伯祯口中的季叔父恰巧就是太后给的心腹名单中的一个。
如果顺利的话,这三万兵马萧沣就要笑纳了。
萧沣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季将军,又淡淡垂下眼眸。他发现他的心肠其实很硬,李伯祯的惨,和其他人的死去,他的心弦也没有丝毫波动。他只会不动声色的计量着他的得失。
李伯祯吐了一口血后,脸色看起来更灰败了。
季将军和萧沣拱手:“末将听令。”
李越此时出声,声音铿锵含着恨怒:“我视程右为叔父,他却背叛了我,大哥,剿灭程右,我也该出一份力。”
李伯祯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可如果他挺不过,他更想把父亲打下的基业交给胞弟李衍风,而不是李越这个狼崽子。
“李越,三皇子还在虎视眈眈,你的担子更重些。”
李越一听,愤怒的神志回了笼,确实,朝廷的兵马若是进攻,总要有人在前头顶着。
李越消停了,李衍风可算是松了口气。
“大哥,你一定要撑住了,你要是有事,岂不是让朝廷痛快,父亲的仇还没报,你一定要撑住!”
李衍风眸中含泪,萧沣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他是真情流露还是做戏。
启程前,李衍风把萧沣叫到一旁拍了拍他的肩,又勉励了一番。
在夜色中,立在半坡上,萧沣交代完万瑾澜,又揉了揉她的头。
他倒是想将她带在身边,可跟在他身边倒是更不安全,今日见可这些,他还怕她夜里做噩梦。
“你要保重,必须给我活着回来。”
万瑾澜今日见了大场面,脑袋还嗡嗡的,刀光血影在眼前闪过,精神怎么会不恍惚?她也会担心他出事。
“瑾澜放心,我定不会叫你成为寡妇。”
山风吹的温柔,万瑾澜拧了他一把,嗔道:“这会儿还贫嘴!”
二人分别后,万瑾澜在夜色中带着人往山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