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门口,一个面容憔悴,佝着腰,头发斑白,衣着破旧的大妈,提着个旧手提袋慢吞吞地走了,离开医院后,大妈加快脚步,走到了拐角僻静处。
立刻直起身,扯掉了白发,还有身上的旧衬衫,老花镜也取下了,一古脑塞进了手提袋里,正是沈娇娇。
神奇的化妆术,能让她拥有一千张脸,刚刚拿信封的护士,就算现在站她面前,都认不出她了。
现在磁盘肯定都送到钟长平他们手里了。
沈娇娇换了个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衬衫里面是黑色紧身t恤,旧裙子一扯,露出了热辣的牛仔短裤,虽然还是穿着拖鞋,可现在的她,变身成了热辣时髦女郎。
和之前的大妈形象判若两人。
沈娇娇又回到了医院,提着手提袋,在五楼走廊上慢慢走着,像是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忙忙碌碌的护士们,看到她也只是瞟一眼,继续忙碌的工作。
最先赶到的是钟长平父子的助理,秦总和李总的也赶过来了,三人差了不到五分钟。
沈娇娇并不认识他们,但三人都穿着正装,还提了笔记本电脑,步履匆忙,又去了钟长平他们的病房,一猜就能猜出来。
钟长平他们看到磁盘,还有她写的那句话,肯定迫不及待想看磁盘里的东西,一秒钟都等不及。
沈娇娇随便走进了一间三人间病房,假装走错了,没多会儿就和家属病人搭上了话。
“大姐,你爸看起来气色挺好啊,是哪里不舒服?”
沈娇娇睁眼说瞎话,对着个满脸褶子的大妈叫大姐,病床上的大爷,本来还觉得沈娇娇姑娘家家挺漂亮,也挺有礼貌,想唠几句的。
听了这话后,大爷脸立刻黑了,侧过身,屁股朝外。
大妈本来表情还淡淡的,顿时喜笑颜开,看沈娇娇比亲闺女还亲,拉着她说个不停。
沈娇娇有口无心地唠嗑,不时注意对面病房的动静。
对面就是钟长平的病房,助理进门后,门就关上了。
现在应该在看她提取的精华。
十分钟过去了。
“砰”
一声巨响传了出来。
和沈娇娇唠嗑的大妈,吓得闭了嘴,跑出去看热闹。
病床上背着身的大爷,也立刻转了身,炯炯有神地看着门外。
要不是还插着尿管,估计大爷都要下床了。
“叔,你小心点儿,别扯到管子。”
沈娇娇将大爷扶正躺好,但大爷没给她好脸色,还从鼻子里哼了声。
“叔,你这面相生的真好,虽然老成了些,但眉眼开阔,天庭饱满,这是富贵相啊,还有您这耳珠,可真肥啊,你这可是富贵长寿的好面相。”
沈娇娇随便夸了几句,大爷的脸笑开了花,他就爱听这些吉祥话,就想长命百岁。
这漂亮姑娘怪懂事的嘞。
“拿着,叔吃不完,放这浪费!”
热情洋溢的大爷,把柜子里的香蕉苹果保健品全都塞给了沈娇娇,非要她拿走。
“谢谢叔啊,拜拜!”
盛情难却,沈娇娇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和大爷挥手道别。
大妈也看完了热闹,满足地回病房了。
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没等沈娇娇开口,大爷就说:“东西都要扔了,给丫头拿回去吃!”
“丫头你这就走了?再唠唠呀!”
大妈对东西毫不在意,可她舍不得沈娇娇这么好的唠嗑搭子。
“我还有事呢,拜拜!”
沈娇娇满面笑容地道别,提着东西出了病房。
三个助理都出来了,表情很惶恐。
他们看了眼彼此,虽然没吭声,但眼神互相怜惜。
都是可怜卑微的打工牲畜啊!
早知道磁盘里是那种东西,他们何必留在病房里?
病房里的钟长平四个,脸色比吃了陈年粑粑还难看,身上的伤口更疼了,时刻提醒着他们,昨夜的痛苦回忆。
他们刻意遗忘了昨夜,甚至还幻想着,只要他们四人都忘了,这件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至于郭思嘉和她那个帮手,既然已经拿到了录像带,应该会收手的吧?
可现在这段十分钟的视频,却让他们不寒而栗。
郭思嘉那小贱人手里,肯定还有备份。
如果视频流出去,他们还怎么在沪城商圈立足?
“叫阿敬过来!”
钟长平冷静下来,冲门外叫了声,让助理去叫儿子过来商量对策。
但助理在门外,正惶恐不安呢,并没听到老板虚弱的叫声。
“聋了?去叫阿敬过来!”
钟长平火了,提高了声音,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尤其是腚,
比千万根针扎还疼。
钻心一样,痛入骨髓。
他活了六十来年,还从没受过这般罪。
昨夜的记忆又涌进了脑海,钟长平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脑壳,为什么他要记得这么清楚?
连那些小细节都记得,
这辈子都不会遗忘了。
昨夜他神智不清,并不知道是谁伤了他,可视频拍得太清晰了,还有特写镜头。
他就像是待宰的羊羔,扔进了狼群里。
其中一头狼还是阿敬。
钟长平痛苦闭上眼。
钟敬被助理扶着,一瘸一拐地过来了。
他腚还好,但劳累过度,现在虚的很,走路都像是在飘。
其实医生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因为黄瓜劳损过度,会影响后期使用。
最直接的就是时间变短。
医生担心钟敬身体太虚,承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决定出院时再说。
父子俩沉默看着彼此,对了一眼,立刻转移了视线。
如果没有视频,他们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毕竟昏沉沉的,眼神不好。
现在他们却无法自欺欺人了。
更没法坦然面对。
“这事怎么办?”钟长平先开口。
“把苗雪凝扣起来,那小贱人最在意的就是她妈。”
钟敬那张还算英俊的脸, 此时扭曲变形,阴森可怕。
只要苗雪凝在他手里,郭思嘉就蹦不出他手掌心。
钟长平正要吩咐助理去找苗雪凝,手机响了。
是本市来电,一个陌生号码。
钟长平接了电话,“喂,我是钟长平。”
“视频好看吗?”
对方的声音又粗又哑,正是昨晚那个男人,钟长平身体立刻绷紧,又扯动了伤口,抽了口冷气。
话筒里传来得意的笑,钟长平目光越发阴毒,咬牙问:“你想干什么?”
“和苗雪凝离婚,分她两千万,三天内办好,否则我把这些视频传到网上,让你们父子声名远播!”
对方说完,立刻挂了电话,不给钟长平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