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英子小声唤道。
“已经穿好啦，你可以转身了。”
林海东转过身来。
陈秀莲小声问道：“东子，姜小花明明已经好了，为什么你要掩饰呢，不能告诉大家吗？”
林海东肃然道：“你们猜猜看，是谁把姜小花刺伤了？”
小姨子道：“不是那个姓沈的老妖婆吗？她自己都承认了。”
林海东摇头道：“我敢肯定不是她干的，时间上对不上，她从我们家这里撒泼完，再回去拿刀，再去山神庙，就算她骑着车去的，进山神庙怎么进的？前院后院都锁着的门，翻墙吗？她这小老太婆侏儒似的，翻得过去吗？”
“就算她翻过去了，然后找到姜小花，然后追着姜小花一路跑下山吗？她什么年纪，姜小花什么年纪，她追的上姜小花吗？”
“姜小花虽然瘦瘦的，但毕竟年轻，如果面临生死关头的反抗，老太婆能有那个本事刺伤她，然后跑到咱家来接着闹，然后自己承认是她捅了姜小花？不觉得荒唐吗？”
陈秀莲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
漂亮的脸蛋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你是说，捅伤姜小花的，是全大头？！”
林海东点头：“除了他之外，不可能还有别人！能让那老妖婆心甘情愿顶罪，不是全大头，还能是谁？”
英子焦急的道：“那怎么办？要是老妖婆被派出所抓起来，全大头肯定会恨死我们家人，他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林海东轻声笑道：“全大头自身难保，还想报复，他没机会了。派出所又不是摆设，我都能看得出来，人家看不出来？”
两姐妹一想也是，心中安定下来。
林海东继续道：“蓄意谋杀未遂，按照刑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而老妖婆顶罪，干扰司法秩序，三年以下跑不了！”
“所以，咱们要演一场戏，待会儿等派出所来人，我再出去，就说姜小花失血过多，已经救不活了。那老妖婆一听，肯定更慌，她肯定要保她儿子，肯定会一口咬定是她干的，这就坐实了她冒名顶罪的罪名！”
小姨子捂住嘴偷笑。
“姐夫，你好坏哦。”
林海东满头黑线。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你俩待会儿可别乱说话，如非必要就待在这里边，实在要出去，就装作义愤填膺，明不明白？”
“行！”
小姨子也跟着点头。
不一会。
警笛声传来。
……
林海东又叮嘱了姐妹俩两句，才走了出去。
一边摘手术手套，一边换上了一脸愤怒的表情。
“林医生出来了！”
“东子，姜小花人怎么样？没事吧？”
“东子，救回来没有？”
万众瞩目。
林海东站在诊所门口。
“都先别进去，正在给姜小花换衣服呢！”
林海东整理了一下表情。
这时，两名派出所民警走进了院子。
从幽兰镇赶到清源村，算是很有效率的了。
老的那个叫黎新民，年轻一点的叫陈剑山。
就是分管清源村这一块的，村里人基本都认得他俩。
“黎警官，陈警官，你们俩来啦！”
村长王喜贵上前两步，迎了他们俩过来。
黎新民寒暄了两句，便问道：“受害者现在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林海东。
黎新民走了过来。
“东子，受害者呢？”
他认识林海东，可林海东却不认识他。
没办法，傻了这么多年，都不认得人。
但这难不倒他。
刚刚村长喊了他俩的姓。
“黎警官，你们来晚了，姜小花腹部被捅了一刀，很深，偏偏凶手还把凶器拔出来了，一路送到我这儿，已经流了太多的血……”
说到这里，林海东叹了口气。
他可不傻，说话留一半，免得落下把柄说自己欺骗警官。
黎新民正要往诊所里走，林海东拦下他。
“正在换衣服呢，不方便。”
黎新民点了点头。
“不是说捉到了行凶者吗？人呢？”
林海东目光投向院子角落里坐着的沈老婆子。
众人都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老太婆也听到了林海东刚刚说的话，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
两只眼睛直勾勾的，也不知道看向哪里。
直到黎新民和陈剑山走到她的跟前。
老太婆浑身抖了一下。
嘶哑着声音叫道：“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她不是好东西！她该死！她不守妇道，背着我儿子跟这个林海东勾勾搭搭，我就……我就杀了她！警官同志，这是刀！”
黎新民皱了皱眉。
喝斥道：“这也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黎新民厌恶的看了疯子一般的老太婆。
转头向陈剑山道：“小陈，把凶器收起来。”
“是。”
黎新民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
拿出中性笔。
“你叫什么名字？”
“沈月香。”
“年龄。”
“六十一岁。”
“你把你作案的过程说一下。”
……
林海东等的就是派出所做笔录，白底黑字，留下了笔录，再签上名，你就没跑了！
这时，陈剑山收起了凶器放进证物袋，便开始也做起笔录。
林海东就等着黎警官那边做完笔录。
最后看到沈老婆子在笔录上签了字，才松了一口气。
妥了。
林海东向黎警官走去。
“黎警官，我有些疑惑。”
黎新民看了林海东一眼。
微笑道：“你说说看。”
林海东皱着眉，装作好像刚刚才洞悉到了什么似的。
“这沈老婆子，身高一米五，干瘦干瘦的，她是怎么做到，可以从山神庙一路追着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年轻女人，直到村里这么远的地方，然后一刀捅进了姜小花的腹部的？这科学吗？”
黎新民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你继续说。”
林海东嘴角勾起：“还有，按照常理，正常人在持刀伤人之后，是不是应该马上想到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跑掉，为什么沈老婆子在刺了儿媳妇一刀之后，不但不跑，反而跑到我家来继续接着闹呢？并且大家也都听到了，她自己承认是她下的毒手。正常人不应该是竭力掩饰的吗？为何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杀了人？”
“是因为她是法盲吗？不见得，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行凶了之后，会被法律制裁。那么，她拼命想让别人知道是她行凶的目的何在呢？是要保护真正的行凶者吗？”
黎新民欣慰道：“东子，没想到你好了之后，心思这么缜密，老林他在九泉之下，也该放心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