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对桃红的情义,犹如春日暖阳,大家都看在眼中,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换来爹娘的妥协,又怎会轻易辜负这段感情。
陈家旺微微颔首,“那是自然,毕竟这得之不易的感情,如同稀世珍宝,一般都会倍加珍惜。”
“相公,我已答应桃红成亲,要给她备一份嫁妆,你说送些什么好呢!”说完,小溪不禁陷入了沉思。
桃红可算得上是小溪搬来镇上后的第一个“朋友”,而且娘子一直将她视为亲妹妹,自然不能只送几身衣裳就草草了事。
“要不,送二两银子压箱底吧!她喜欢什么自己去买,也免得我们挑的她不喜欢,你觉得这样可好?”
庄户人家娶亲也不过才三两彩礼,陈家旺觉得送二两已算不少,虽然他家并不缺钱,但毕竟非亲非故,能给她赎身的机会,已算是仁至义尽。
小溪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相公的提议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大不了到时再给她添几件新衣裳。
“好,一切都听你的,就这么定了,只可惜,不知这嫁妆何时才能派上用场。”
小溪还记得桃红说过的那个两年之约,估计一时半会是用不上了。
陈家旺一脸神秘兮兮地笑道:“我猜应该用不了多久,最多不过一年左右。”
“哦!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小溪见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来了兴致,满眼好奇地看向陈家旺。
陈家旺哪里经得起小溪这般凝视的目光,便将路上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小溪听。
“原来如此,还是相公你聪慧过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溪听后立刻拍起了马屁。
“哪里?与娘子的冰雪聪明比起来,我简直是萤火之光,怎敢与皓月争辉。”
陈家旺谦逊地说道。然而,其内心却如磐石般坚定,他深信小溪的聪颖定然是源自那位已逝多年的丈母娘,绝非那愚钝的田大福。
而堂屋中的二人,尚不知晓老爷和夫人已然在筹谋嫁妆之事了。
“桃红,你在此处可还习惯?”终于得见心心念念之人,刘福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嗯!我甚好,于我而言,不过是换了个栖身之所,并无任何不适,倒是你,铺子里想必是异常忙碌吧!我怎觉你清瘦了不少呢!”
桃红与刘福的心境相仿,只是她身为女子,又颇为矜持,故而表现得并不显着。
但实则其内心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慌乱地撞击着,砰砰跳个不停。
刘福略带羞涩地挠了挠头,说道:“那我便安心了,你都不知晓,自你离去后,我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来福都开始取笑我了。”
话未落音,桃红的脸颊瞬间如熟透的苹果般涨得通红,心中暗自嗔怪道:这个男人怎的如此口无遮拦!幸好这堂屋仅有他们二人,不然被人听去,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刘福言罢,亦有些懊悔,毕竟他心仪的姑娘生性腼腆,定然会认为他言语轻佻。
但他所说皆是肺腑之言,往昔日日相见,并无特别之感,蓦地数日不见其身影,这心中仿若缺失了什么重要之物,着实思念得紧,否则,也不会腆着脸皮随东家归来。
“桃红,你与我讲实话,此前那两年之约,是否是你为了攒足赎身的银钱,方才定下的?”
即便刘福已然知晓了两年之约的真相,但他仍渴望听桃红亲口讲述。
桃红猛地抬起头,满目惊诧地望向刘福,“你……你如何得知?”
刘福为了自己,已经和家人闹得不可开交,桃红实在不想他因为赎身的事,再去叨扰刘家父母,甚至是让矛盾进一步激化,所以她从未向刘福提及此事,那他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呢!
刘福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心爱的姑娘,柔声解释道:“本来我确实一无所知,还是在来时的路上,东家好心提醒,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无法向爹娘讨要这笔银子,但我可以和你携手并肩,共同努力,争取早日攒够,将你迎娶进门。”
桃红听了这番话,心中犹如被春风拂过,泛起阵阵感动的涟漪,她嫣然一笑,说道:“以前我确实打算赎身后再与你谈论婚嫁之事,但既然你有此想法,那我们便齐心协力,争取早日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温馨小窝。”
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倘若仅凭她现在的月例,那得需要漫长的三年时光。
不过,她的手中已经积攒了一两多,再有两年,便能重获自由之身了。
不然,她也不会对刘福说,让他等待自己两年,当然,如果他等不及,也可以另娶他人。
今日听到刘福的这番肺腑之言,桃红顿时改变了主意。
“好,一切都听你的,到时我们再生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刘福已经开始憧憬未来那如诗如画的美好生活。
桃红听闻,不禁嗔怪地白了刘福一眼,娇嗔道:“谁要和你生孩子,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刘福忙不迭地点头,虽然被数落了一番,但心里却像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是是是,你说得对,瞧我这张笨嘴,尽说些胡话。”
这边两人情意绵绵,正讨论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小月姑娘家里却是阴云密布,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父女二人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犹如燃烧的火焰。
王老汉一脸悲伤,犹如被寒霜打过的秋叶,他哀叹道:“都是爹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让那些人欺负到家里来。”
他那个所谓的好二哥二嫂,自从自己生病以后,看到他都如老鼠见了猫,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上门求借了。
今日却是太阳从西边升起,这对夫妻竟然一起登门,还美其名曰要给侄女找个好婆家,结果绕来绕去,竟然是二嫂那人送外号“花花公子”的娘家侄儿,这简直就是把小月往火坑里推,害得王老汉险些没有当场晕厥过去。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就知道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些年,没有伸手帮他们一把就算了,竟然还想来祸害他的宝贝闺女,气的他抡起扫把,就像驱赶苍蝇一样把两人给赶了出去。
恰好被砍柴归来的小月撞了个正着,得知夫妻俩的来意,便与其吵了起来,当围观百姓得知这对恶毒夫妇的意图后,骂声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淹没,最后这对夫妇只得灰溜溜地逃走了。
但王老汉深知那对夫妇的德行,他们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禁担忧起来,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小月一边帮父亲轻轻拍打后背,一边宽慰道:“爹,您不要自责,这事并不怪您,是那对狼心狗肺的夫妇心思太过歹毒,如蛇蝎一般,我会想办法的,您不要着急。”
王老汉满脸愁容,犹如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叹息道:“还能有啥好办法,除非你马上嫁人,断了他们的心思,否则他们肯定还会如幽灵般上门纠缠,或是在背后耍阴谋诡计。”
小月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愤怒地说道:“您放心吧!我嫁谁,都不会嫁那个死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