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云慧倒是不认识,不过她的注意力也没在人上,只是听到了身边小姑娘们吸气的声音。
云慧的目光落在为首男子骑得马上。
这马......
实在是太帅了!
银白色的马儿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体态既优雅又蕴含力量。
马毛也不似一般的马儿那般厚实,隐约间竟然能看到皮肤肌肉的起伏,毛发细密,泛着独有的金属色泽。
如果说云慧家里的马是经济适用型,那么这个就是极致美丽型。
好美,好漂亮的马。
柯氏本来以为自家姑娘盯着的是男子,却没想到她盯着的是那匹马。
而这个骑马少年身后的人,云慧就确实认识了,是在侯府见过一次的沈舒言。
他骑得马与前面马儿不同,很符合云慧对他的印象,高大挺拔,意气风发。
马儿皮毛油光水滑,黑的宛如一匹上好的缎子,唯独鼻尖一抹白,好似夜空耀星。
两位少年骑乘一黑一白马儿在街道中缓缓前行,成为县城中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沈舒言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云慧,可这小丫头竟然只顾盯着马。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不懂欣赏的小丫头!
沈屹言顺着沈舒言的目光,也看到了云慧,不过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
兄弟俩皆华服锦衣,身着佩剑威风凛凛,与那日云慧所见到的行事随意的沈舒言不同,今日的沈舒言,有一种公事公办的靠谱劲儿。
就好像霸总家不好好学习的二少爷,反正家里有大哥顶着。
可一旦正经起来,也能迷倒一大片。
云慧摸着下巴,觉得自己的形容非常贴切且到位。
不过看这方向,显然是去了县城。
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所为何事?
一众马车很快从云慧眼前掠过,而她的眼睛只顾盯着马屁,却没给沈舒言一个眼神。
他们这等人物,与自己的世界太遥远,根本不是一路人,也无需多耗费心思去想去看。
即使那日沈舒言说话与行事都很随意,但是通身的气度不会骗人,他们这种人,都是家里从小到大精心培养出来的。
世家之间之所以能够源远流长,一来是靠的袭爵,这种若子孙没有成就,也只会逐渐落寞。
富不读书则富不长久,若是做人如那墙上芦苇,便是头重脚轻根基浅。
若是不读书习武建业,恐最后结局也似山间竹笋般,嘴尖皮厚腹中空。
因着今日云慧躲懒,并不知道县城已经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
不仅要在官道上撒水防止扬尘,还要肃清街道。
等云慧柯氏不紧不慢出来的时候,沈家兄弟已经骑着高头大马进城了,前面开头的是衙役,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
云慧看见时,正好瞧见了走在队伍最中央,意气风发的沈家兄弟。
如此大的阵仗,想必柳官村那边也知道消息,怪不得林父托人传话说中午不回来吃。
这哪里是不回来,分明是回不来。
等一行人离开云慧的视线,丰神俊朗的兄弟二人,被当成景点一般,不住有人觉得新鲜,远远地跟在车队后面。
还有些人站在原地低声交谈。
“那两位公子长得可真好啊!”。
“是啊是啊,不仅威风还贵气”。
“要是我也有那样一匹大马该好了”。
“快的了,就你那样,简直是暴什么物!”。
......
云慧低头思考,沈家兄弟来这做什么?
回去后云慧才知道,原来沈舒言竟然是国公府的二少爷,国公府屹立不倒是因为老沈国公对朝堂形势的把控极其到位。
算上如今在位的,沈国公已经是三朝元老。
老人家年轻时征战沙场,是敌人闻风丧胆的玉面将军。
不惑之年急流勇退的劲头,让当时第二任皇帝十分满意,不仅赏了无数金银,还加封为太子太保。
到了如今的第三任皇帝,老沈国公在朝堂上仍旧屹立不倒,宛如一根朝堂上的定海神针。
沈家把忠字表现的淋漓尽致,只要皇朝不改,青山常在绿水自然流。
这样高贵的身份,几代拼杀忠良,来到这小小县城做什么?
难道郑荣是沈氏一派的官员?
如此,自己和县令大人的合作,倒是可以加快步伐。
云慧不是个傻子,平宁侯府如今暗流涌动,老侯爷已经闭门不出,徐家大爷徐仁昌如若袭爵,一朝改天换地下,自己这点微薄的利益,不见得能入他的眼。
而徐思琛......
从上次的交谈来看,似乎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沈舒言骑在马上,眼神却没从云慧那边移开,面对自家老哥探究的目光,他也坦然的承认了。
“今日倒还碰见一个熟人”,沈舒言眸色神采飞扬,“是个有意思的人”。
沈屹言眸色未动,似乎自家弟弟没说话一般,俊眉郎朗,一派清俊尊贵之气。
“既是熟人,可设宴相邀一二”,沈屹言也跟着弟弟的目光看到了云慧,不过显然他没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自家父亲有命,沈屹言也不会跑这一趟。
这分明就是自家小二就能办成的事。
沈舒言觉得云慧很有趣,是因为她和其他姑娘家不一样,这份不一样不在于她敢与自己论证。
而是态度。
沈舒言是沈国公的第二个儿子,不似大哥一般从小被当接班人培养,他自小肆意惯了,一母同胞间,天塌下来有大哥撑着。
这样的身份,自然有无数人家示好,从很小沈舒言就知道,不论自己身边围绕着多少人,真心因为性格想和自己结交的,恐怕不过单数。
更别提身边的婢女,大哥身边的一年一换,自己身边的也是如此。
他们这种人,从出生开始, 就一直受追捧,无论私下竞争多么激烈,面对自己时,总是带着一副讨好的笑脸。
假的要命。
可单一个小丫头有点意思,沈舒言可不想就这样被破坏了。
在那场论证里,沈舒言难得感觉到了一个人的心思纯粹。
她对自己没有惧怕,没有羡慕,更没有讨好。
就好像他们摒弃了身份在对话一般。
“不必,姑娘当婚,咱们还是不掺和的好”,沈舒言听到大哥要设宴的想法,只微微一愣,便直截了当的选择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