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宁和曾招福赶到安置郑明珠的房间外时,听到颐雅大长公主在高声质问汝南王太妃,“我家明珠为何会落水?”
汝南王太妃听到郑明珠落水的消息,也是暗暗叫苦,这寒冬腊月,池水冰冷刺骨,人掉在水里,即便马上救上来,那也受不了啊!
“我问过蕙珠了,是县主想凑近看池中的冰雕莲花,不小心掉下去的。”汝南王太妃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家明珠落水,是她活该?”颐雅大长公主声音尖厉。
事实还真是如此,但汝南王太妃不能这么答,“是下人没有照顾好县主。”
郑明珠身边跟着是郑家的婢女,没有照顾好主子,是她的错,怪罪不到汝南王府。
“这就是汝南王府给我的交待?”颐雅大长公主怒问道。
“颐雅妹妹,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你来做客,没有招待好,让县主落了水,我向你赔罪,诊金和药钱就由汝南王府出。”汝南王太妃说道。
“郑家不缺你那点诊金和药钱。”颐雅大长公主不悦地道。
旁边有人打圆场了,“不是说郑家缺不缺银子的是,县主毕竟是在汝南王府出的事,这诊金和药钱是该王府出的。”
一堆人和稀泥,再加上郑明珠只是落水,没有身故,颐雅大长公主也不往死里得罪汝南王府。
这事以汝南王府赔付了大笔诊金、药钱,还送上了一份厚礼做了结。
汝南王府这场酒宴,因郑明珠落水,宾主没能俱欢而散。
“颐雅大长公主真是不讲理,明明是郑明珠不听劝,非要踩石墩子过去。”蕙珠郡主气愤难平地道。
“事情能这样解决就万幸了。”汝南王太妃面带忧色地道。
“上万两银子送给郑家做赔礼了,颐雅大长公主还想怎么样?”蕙珠郡主气呼呼地道。
她这几年都跟着母妃管家,知道如今府里进账少,花费多,今儿赔出去这一万两银子,是从她嫁妆里挪出来的,她怎么能不生气?
她真的担心,等未婚夫除了服,来娶她时,她拿不出丰厚的嫁妆来。
“这么冷的天气,郑明珠从池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湿透了,受了寒,又受了惊吓,只怕会生病,到时候,怕是还有得麻烦。”
“生病也是她活该。”蕙珠郡主恨死任性的郑明珠了。
“她是活该,可她是在我们府里出的事,牵扯到了我们府。”汝南王太妃皱眉道。
“真是个麻烦精。”蕙珠郡主噘嘴,“早知道就不请她了。”
“现在只能求菩萨保佑,让她不要生病。”汝南王太妃双手合十道。
可惜临时求菩萨,菩萨不显灵,郑明珠回去就发高烧。
颐雅大长公主爱女心切,也顾不得什么过年不好请大夫的习俗,拿帖子请了太医进府。
太医给郑明珠诊了脉,“公主,县主浸泡在冰水之中,虽被及时救出,但仍风寒入体......”
“行了,赶紧开药方吧。”颐雅大长公主打断他的话。
一个时辰后,郑明珠服了药,可是高烧仍旧不退。
这下着急的不只是颐雅大长公主和郑驸马了,太医都慌了,“县主的热度要是退不下来,就危险了。”
极有可能烧成傻子,这话太医没敢明说。
在郑家慌乱之时,文和郡主府哭声震天,文和郡主驾鹤西去,享年七十七岁,在这个年代,妥妥的高寿。
郡主府挂白,文和郡主的儿子安排下人们去各府报丧,他则换了素服进宫去了。
希望宫里,能给文和郡主一点死后哀荣吧。
收到文和郡主的死讯的第二天,正月初六,太妃换了衣裳,带着晋王、姜长宁和康仁郡主一起去了文和郡主府。
文和郡主年纪大,辈分高,太妃也不得不亲自去吊唁。
姜长宁在灵堂上,看到了哭得双眼红肿,满脸憔悴的赵惜芳,客套地说了句:“节哀顺便。”
“多谢。”赵惜芳垂下眼睑道。
天气寒冷,很多老人家都受不住,初七的晚上,谢宝茵的祖母谢老太太亦离世了。
谢宝茵很伤心,谢太太却在暗喜,没有那个老太婆指手画脚,这个后宅就她说了算。
死者为大,纵然晋王府和谢家没什么来往,但晋王毕竟和谢将军同朝为官。
在灵堂上,见到谢宝茵,姜长宁也是那句,“节哀顺便。”
“宁姐姐,我没有祖母了。”谢宝茵的眼泪夺眶而出。
同样是失去祖母,谢宝茵的哀伤要比赵惜芳厚重的多。
姜长宁听了她的话,不知要如何安慰她,想了想,措词道:“听人说,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地上的人,以后想你祖母,就抬头看天,寻找你的祖母星。”
“祖母一定是天上最亮的星。”谢宝茵声音哽咽地道。
“别难过了,好好过日子,你祖母在天上看着,才会放心啊。”姜长宁柔声道。
“宁姐姐,谢谢你。”谢宝茵感激地道,她本以为姜长宁不会搭理她的。
“用不着客气,你保重,告辞。”姜长宁没有久留,随晋王离开了。
他们在马车上换了外裳,一会还得去宁夏王府赴宴。
过年期间,各府的酒宴一个接一个,姜长宁烦不胜烦,边换衣裳边道:“改明儿我也办个宴会,让这些人都坐着马车到我们府上来。”
虽然各府离得都不远,但从年前赴宴,一直赴到年后,姜长宁觉得有必要折腾一番,让她们来晋王府。
晋王笑,伸手帮她取下银耳坠,“回去就让下面的人准备,元宵节开个赏灯会如何?”
“我就那么一说,摆宴事多,母妃喜欢清静,还是算了吧。”姜长宁接过银耳坠,放在首饰盒里,拿出另一个首饰盒。
首饰盒里是一对鎏金点翠祥云花卉耳坠,跟姜长宁今天穿的蓝色绣花宫服十分相衬,典雅贵气。
“我来帮你戴。”晋王拿过耳坠,小心翼翼的将金钩穿过她的耳洞。
“谢谢王爷。”姜长宁弯眉笑道。
“我说过,我不要口头谢谢。”
姜长宁凑上去,要亲他,马车却猛地一停,姜长宁来了个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