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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沈存希在依苑歇下,吃完晚饭,他回到主卧室。主卧室里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样,只是大床后面的墙正中,多了一张婚纱照,那张婚纱照是他们在别墅外面的游泳池旁边拍摄的。

当归选婚纱照时,他很忙,抽不出时间过去,就让依诺自己做主,那么多照片,她唯独选了这张,他们面对面站着,那时天气太冷。她的手冻得红彤彤的。他捧着她手放在唇边,她仰头望着他。

没有刻意摆造型,摄影师抓拍了他们当时含情脉脉互视的眼神。这张照片,也成了他们所有照片里唯一有意境的一张。

沈存希站在婚纱照下面。有种时光重逢的错觉。仿佛睡了一觉醒来,一切都没变,他的公主没死,正等着他将她吻醒。

他脱了鞋子。走到床上,床垫弹性极佳,只是微微往下陷了一点,他走到婚纱照前,婚纱照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兰姨在家里有多费心。

他在婚纱照前站了一会儿,直到卧室门被敲响,他才回过神来,轻声道:“进来!”

兰姨走进来时,沈存希刚从床上下来,她站在门边,脸色有些难看,低低道:“先生,老爷子来了。”

也不知道沈老爷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沈存希回依苑了,就找了过来。自从夫人死后。兰姨对沈老爷子就没什么好感,只不过碍于那是沈存希的父亲,才没有将他扫地出门。

当年她听说连清雨从楼梯滚下来,沈老爷子不分青红皂白报警抓夫人,害夫人被恐怖袭击,最后惨死在警局。她现在看见沈老爷子,都还是一肚子的怨气。只是生气归生气,她毕竟也是做父母的人,看见沈老爷子头发斑白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无端的多了几分怜悯。

沈存希眉峰微皱,“不见,让他回去!”

沈存希和沈老爷子的关系因为宋依诺的死而彻底绝裂,他当年无法原谅自己,自然也无法原谅害依诺被关押的沈老爷子。

哪怕七年快过去了,他依然不能原谅他。

“是,我马上下去。”兰姨转身出去了。

沈存希在床边坐下,他拿起烟盒抖了一根烟出来含在嘴里,然后拿打火机点燃,幽蓝的火焰映衬着他冰冷的神情,他重重的吸了口,然后吐出一圈圈薄雾。

不一会儿,兰姨去而复返,她说:“先生,老爷子说你不下去见他,他就不走。”

沈存希捏着烟的手指忽地用力,烟在他手里折成两段,他冷笑一声,“几年不见,他倒是越来越无赖了。”说罢,他起身下楼。

兰姨站在门边,看着他浑身裹挟着风雨之势,她心里有些不安,连忙跟着他下楼去。

楼下,沈老爷子已是满头白发,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拐杖,腰身挺得笔直。虽已是迟暮之年,精气神倒是上佳。

听到脚步声,他纹丝不动,甚至没有转头来看一眼。

威叔站在他旁边,看见沈存希从楼上下来,他低声道:“老爷子,四少下来了。”

沈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快七年了,他终于舍得从国外回来了。这些年来,因为宋依诺的死,他们父子的嫌隙越来越深,如今已经到了一种无法弥补的地步。

他从未试图去弥补,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始终是他的老子,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

沈存希走进客厅,他站在沈老爷子对面,淡漠地看着他,“见我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我很忙!”

沈老爷子听着他这副不耐烦的口气,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道:“你倒是越发进宜了,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学到的就是这般目中无人,毫无亲情可言么?”

沈存希眉宇间积压着一抹讽刺,他道:“国外教了我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教会了我无情无义。”

“放肆!”沈老爷子气得心口疼,他握着拐杖捶着地板锵锵作响,“为了那个贱人,你是不是打算连父亲都不认了?”

沈存希腾一声站起来,怒视着沈老爷子,胸口翻涌着层层怒气,像海浪一样越推越高,“请您嘴巴放干净点,不要和个市井泼妇一样,让人鄙视!”

沈老爷子气得不轻,也跟着站起来。大抵是人老了,再怎么有精神,骨骼也在萎缩。这一比起来,沈老爷子比沈存希矮了一大截,他脸色铁青,嘴角亦在抖动,“你不要忘了,要不是因为她,你妹妹不会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那是她咎由自取,七年前她到底为什么从楼梯上滚下来,然后变成植物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用您时刻来提醒我,她当年犯下的罪孽。如果我找回她,就是让她来害人的,我宁愿从来没有找回她!”沈存希勃然大怒,他欠她的,她怎么恨他都好,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用这样阴诡的方式,去害依诺。

沈老爷子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他怒瞪着沈存希,“沈存希,她是你妹妹,如果不是因为你把她弄丢了,素馨会得失心疯吗?是你把我的家搞得支离破碎,让她流离失所,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怪她拆散了你的家庭?我们都还活在地狱里,凭什么只有你得到幸福,难道你今天的下场,不是你咎由自取?”

沈存希咬着牙关,下颌绷得笔直,额上泛起了一条条青筋,他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满腔的愤怒突然就消失了,他只觉得悲凉,“您终于说了句实话了,您处处看依诺不顺眼,处处针对她,就是因为她让我幸福了,呵呵,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亲人如此恨我,恨不得我一辈子生活得不幸。”

兰姨站在客厅入口,听着沈老爷子那番话,亦是感到后背发凉,她看着沈存希,真是替他感到悲哀。什么样的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幸?

沈老爷子苍目里掠过一抹慌张,“老四,我……”

沈存希指着大门方向,他冷声道:“谢谢您给了我生命,也谢谢您让我明白,为什么当年您那么狠心将我赶出国,更谢谢您让我知道,您一直都恨我。出去,不要再来,这里永远都不会欢迎您!”

威叔看着这两父子越闹越绝裂,他站出来,“四少,老爷子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着急得口不择言。”

沈存希抬头望着沈老爷子,他轻笑道:“是急得口不择言,还是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过很不幸地告诉您,恐怕您的心愿这辈子都无法达成,兰姨,送客!”

沈存希说完,再也不看沈老爷子一眼,抬步上楼去了。

沈老爷子看见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二楼缓步台上,他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沙发上。威叔摇头叹息,老爷子过来本来是来求和的,结果话赶话,反倒说出那样让人寒心的话。

“老爷子,您这是何苦呢?”

……

翌日晚上,贺宅内灯火通明,迎来了一位让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说是意想不到,只是对贺雪生来说意想不到。所以当她回到家,看见客厅里三个男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情形,她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贺东辰坐在面向大门的沙发上,他看到贺雪生走进来,他向她招了招手,道:“雪生回来了,过来坐。云姨,准备上菜吧。”

贺雪生换了拖鞋走进来,顺手将包挂在落地衣架上,三个男人?刷刷地盯着她,尤其是沈存希的目光更是火热。

她轻蹙了下眉头,慢腾腾地走到贺东辰身边坐下,视线未曾落在沈存希身上,她直接忽视了他,明知故问道:“家里有客人?”

“对,这位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沈存希,刚从法国回来。沈先生,这是我妹妹贺雪生。”贺东辰揣着明白装糊涂,完全无视沈存希看着雪生时的火热目光。

贺雪生朝他轻轻颔首,打着官腔道:“沈先生好!”

沈存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化着淡妆,五官更显立体,尤其是那双丰润的唇瓣,大概是因为点了粉红色的唇彩,显得更加饱满水润。

她一头黑发及腰,没有烫染,自然的垂顺,不加修饰,却有种天然的美。

“雪生小姐不用和我见外,我们昨天下午才见过,不是吗?”沈存希背抵着沙发,打量着她的目光每一寸都带着侵略。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没有追忆,赤果果的。

贺雪生随意搁在沙发上的手慢慢紧握成拳,她知道当她以那种方式出现在沈存希面前时,他就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收敛了忧郁,满血复活了。

察觉到贺峰与贺东辰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嫣然一笑,“是啊,说来也巧,昨天下午我去美发会所护理头发,刚好遇到了沈先生。”

贺峰笑着点了点头,“这是缘分。”

“贺叔叔说得正是,有些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哪怕是换了名字与身份,上天还是会让他们重逢,再续前缘。”沈存希笑盈盈地望着贺雪生。

贺峰与贺东辰相视一眼,两人一个是首席法官,一个是在商场打拼多年的商人,自然都声色不露,贺东辰接过话,“沈先生这话我同意,雪生以为呢?”

贺雪生只觉得对面那个男人的笑容实在太欠扁,他这话什么意思?已经确定她的身份了?也是,她容貌未改,就是换了名字与身份,他岂会那么容易相信,她不是宋依诺?她装傻道:“沈先生的话太深奥了,我听不太懂,不过这缘分有善缘也有孽缘,沈先生怎么知道重逢就意味着一定是善缘呢?”

“我终相信,金诚所致,金石为开。”沈存希目光灼灼地盯着贺雪生,眼中那么笃定无端的让贺雪生心慌起来。

她垂下眸,避开他的目光,想到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冷笑道:“沈先生倒是很有信心,可我也听说过,铁树永远不会开花。”

“是么?”沈存希嘴角微勾,凤眸中的笑意越深,这丫头果真不会掩饰自己,几句话就被他绕进去了,破绽越来越多。越是和她相处,他便越是肯定,她必定是宋依诺无疑。

贺雪生刚要回话,眼角余光扫到贺东辰向她摇头,她止住话头,起身道:“我去看看云姨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今天有客人到,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说完,她走出客厅,向厨房走去。

沈存希凝视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微笑,依诺,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绷不住在我面前卸下这张假面具?

贺峰与贺东辰面面相觑,不过廖廖数语,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恐怕沈存希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来确定雪生的身份的。他们早就知道雪生的身份迟早会被沈存希拆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他识破了。

贺峰看着对面的沈存希,笑道:“沈先生别往心里去,雪生被我和她哥哥宠坏了。”

“怎么会?我反倒觉得雪生小姐性格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沈存希倾身,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深浓的咖啡在舌尖滚过,带着淡淡的奶香,像她身上的味道。

“雪生是我们失而复得的宝贝,我们宠着她,也希望以后她的另一半也能像我们这样宠着她。”贺东辰不动声色道。

“失而复得?”沈存希玩味着这四个字,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依诺与贺家有什么关联,但是从贺东辰这五年来护着她的情形看来,只怕源渊也颇深。

早上严城告诉他,当年贺东辰将贺雪生带回贺家,贺家人除了贺峰没反对,其他人全都反对,但是贺东辰执意而为。为此,贺峰不惜与贺夫人银欢分居,也要将贺雪生留在贺家。

这份情绝不是普通的怜悯与收留。

而从他走进贺家大门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到贺家人处处戒备着他,就好像他是外来的入侵者,这种感觉在贺雪生回来后更加强烈。

他抬头望着贺东辰,毫不意外地在他眼里看到了敌意。可这种敌意,却无关男女之情,倒像是兄长护着妹妹的情谊。

莫非,他们之间还有他不知情的牵连?否则依诺为什么偏偏被贺家人带回来,贺家人还如此宠她?沈存希越想越生疑。

“是,失而复得。”贺东辰不避不闪地迎视他的目光,沈存希迟早会知道雪生的身份,此时就当是给他敲一个警钟,“所以谁要是敢欺负她,就是与我们贺家为敌,我绝不会放过他。”

沈存希静静地望着贺东辰,他明显的护短,他似乎低估了他对依诺的感情,他忽然很想知道,贺家人为什么收留依诺?

“我非常赞同贺先生的话,据说雪生小姐正在相亲,在下不才,能否毛遂自荐?”沈存希话锋一转,忽然转到贺雪生的婚事上。

他不拆穿他们隐瞒贺雪生的身份的事实,不过是想要找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接近她。如果他和贺家人撕破脸了,对他现在处境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他找上门来,只为贺雪生的婚事而来。

贺峰隐约察觉到客厅里的剑拔弩张,他扫了贺东辰一眼,示意他收敛他对沈存希的敌意。沈存希20岁在华尔街名声大噪,他并非没有一点真本事,察言观色只是其一,若他们对他的敌意表现得太明显,他很快就会怀疑雪生的身份,甚至推测出雪生并未失忆。

不管雪生接下来想做什么,这都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关于雪生的婚事,我们更尊重她的想法。”贺峰到底是大家长,一句话便封死了沈存希的退路。

沈存希薄唇微勾,他道:“我看得出来,雪生小姐很依赖和尊重你们,只要你们首肯,我才能放心大胆的追求她,不是吗?”

贺东辰眼里溢出一抹冷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就是为了让他们撤走保护雪生的保镖,方面他接近雪生。

“沈先生,我想问问你,你追求雪生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你的亡妻,你把她当替身了?”贺东辰犀利道。

沈存希摇了摇头,“我追求她,是因为她是她,她永远都不是谁的替身,也不会是谁的替身。”

贺峰看着眼前的男人,七年时间在他身上沉淀的风华,比七年前更让人欣赏。很难得的是,七年来,他始终钟情于一个人。当年依诺连子嗣都没给他留下,他却能为了这段感情不将就不另娶,他很佩服。

可是做为雪生的父亲,他无法将雪生交给一个曾经辜负过她的男人手上。

贺峰淡淡道:“如果沈先生此次前来拜访,是为了求亲的,那么抱歉,除了你,谁都可以,我们谁都不反对。”

沈存希凤眸微眯,静静地盯着贺峰,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也在他身上沉演了睿智,这位老人,他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能够轻易看穿他心中所想。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恰好贺雪生从厨房里出来,那股紧张的氛围顿时消失,马上又变回了其乐融融,贺雪生走进客厅,道:“爸爸,哥哥,沈先生,吃饭了。”

沈存希转头望去,灯光下,美人如玉,温婉动人,只是眉宇间那股疏离,却让他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情深缱绻。他随着贺峰父子站起来,往餐厅走去。

贺雪生跟在贺东辰身边,走到餐桌旁,贺东辰拉开旁边的椅子,等她坐下了,他才抬头看着沈存希,客气道:“沈先生请坐!”

沈存希看了眼对面的贺雪生,再看了一眼在她身边入座的贺东辰,他眸里掠过一抹异色,很快便恢复平静。他拉开椅子,从容坐下。

云姨最后上的是红枣养生鸽子汤,贺雪生最近睡眠不好,贺东辰特意交代她炖的。鸽子汤端上来,贺东辰拿着汤碗给她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柔声道:“你最近睡眠不好,噩梦不断,杨医生说你气虚,要进补。尝尝鸽子汤,云姨守在厨房里煲了一天了。”

沈存希拿起筷子的手一顿,静静地注视着对面这一幕,贺东辰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已经超越了兄长的职责。可是这两个人却看不出半分暧昧,怎么看都让他心里不舒服。

再则,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噩梦不断?依诺为什么会噩梦不断?

贺雪生朝贺东辰柔柔一笑,然后拿起勺子慢条斯理的喝起来,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沈存希一眼。很快,一碗汤见了底,她刚要再盛一碗,一只大手伸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碗,自动自发的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

“喝吧。”贺东辰目光温柔,他从未如此宠过一个女人,就连他的妻子,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贺雪生咧了咧嘴,娇嗔道:“哥哥,你再这么宠着我,我这双手就废了。”

贺东辰只是笑,并不言语。沈存希坐在他们对面,实在膈应得厉害。贺峰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沈先生,粗茶淡饭,比不上酒店大厨,你将就着用点。”

“贺叔叔太客气了。”沈存希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

贺雪生慢慢喝汤,突然,她的动作顿住,俏脸迅速涨红,她连忙放下碗,差点失手打翻碗里的汤。她惊慌失措的动作惹来三个男人的注视,贺东辰瞧出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贺雪生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有些结巴,“那个,可能是因为鸽子汤太补了,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还不动声色的瞪了对面的沈存希一眼,这个登徒子,他居然敢把脚伸到她腿上来。

沈存希抬头睨着那道逃也似的娇小身影,他薄唇微勾,扯出一抹邪肆的笑,终于不要再看他们兄妹情深的样子了。

贺东辰微眯了眯眼睛,不难猜到贺雪生为什么逃跑,他看着对面的男人,半晌,才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贺峰则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慢慢吃起饭来。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进食的声音,贺雪生一直没有回来,贺峰叫来云姨,让她出去看看。贺峰望着沈存希,淡淡道:“沈先生回国是打算长期定居,还是办完事就回去了?”

“自然是长期定居,这里毕竟是我的根。”沈存希放下碗筷,他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礼貌的答道。

贺峰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有此决定,“法国再好,那毕竟也是背井离乡,你能放下过去回到这里来,是政府的荣幸。”

“贺叔叔言重了,当初离开这里,只是因为不想触景伤情,如今六年过去了,也是时候该回到故乡,重振旗?了。”沈存希一番话说得面不红心不跳。

贺东辰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番,当年为情出走,如今为情回归,偏偏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真是他见过最虚伪的男人了。

“真男儿理当如是。”

沈存希刚要回话,他的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向贺峰父子致歉,“抱歉,我接通电话。”

沈存希起身离开,贺东辰看着他穿过客厅,向别墅外走去,他回过头来望着父亲,眸色深沉,甚至还刻意压低声音,“爸,沈存希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不是怀疑,而是笃定,看来雪生的身份瞒不住他了。”贺峰搁下筷子,苍目里隐含担忧。他明白,当雪生决定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的身份她的过去迟早会被人揭穿。

他只是担心,担心她还没有做好迎接风暴的准备。

“他如此势在必得,我很担心雪生会再次受到伤害。”贺东辰眉宇间掩藏不住的忧心,“爸,要不您去劝劝雪生,让她和您出国吧。”木扑来扛。

“她心里若无净土,走到哪里会有净土?”贺峰说了句很有禅意的话,“更何况她不会退缩,唉,孽缘啊!”

……

贺雪生坐在花园里的吊椅上,小腿上麻麻的,持续发烫。她使劲搓了一阵,那股麻意还是没有消失,她生气的捶了几下,恨自己的不争气,被他撩拨一下,就有点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宋依诺,你这么不争气,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女儿?

贺雪生逼迫自己冷下心肠来,微凉的夜风驱散了她脸上的躁意,也让她的心再度冷硬成冰。她出来得太久,再不回去爸爸和哥哥会担心。

她跳下吊椅,沿着青石小路往别墅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她下意识停下脚步,将自己藏匿在暗处。

那端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样,打电话来的是沈晏白,七年前被兰姨抱回来的男婴,他的养子。

这六年来,有他的陪伴,他才活了下来。

“爸爸,过两天学校要开家长会,你能赶回来吗?”沈晏白六岁了,吐词清楚,会说流畅的法语与中文,不过从小生活在法国,虽然父亲是华人,但是他的中文口音还是带了点法语腔调。

男人抬头望着远处的喷泉,他说:“暂时回不去,我会给你老师打电话。”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沈晏白语气低落下去。

“再说吧,还有事吗?”沈存希淡淡道。

沈晏白对手指,“没事了。”

“很晚了,去睡吧,明天早上还要上课。”沈存希说完挂了电话,他在大门外怔怔地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向别墅里走去。

贺雪生见沈存希转身进了别墅,她才从暗处走出来,刚才听沈存希的语气,和他通话的应该就是严城嘴里所说的“小少爷”,他果然已经有孩子了,却还来与她纠缠不清,实在该死!

贺雪生眸中恨意浓烈,他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一定要让他为她的孩子偿命!

沈存希进去没多久,贺雪生就回去了,贺东辰他们还在餐厅里坐着,见她回来,他道:“怎么去那么久?云姨,给小姐重新盛碗饭出来。”

贺雪生拉开椅子坐下,看了一眼对面的沈存希,眸里的神色已经掩饰得极好了,她说:“不用了,哥哥,我回来前吃了些点心,这会儿不饿,云姨,你不用麻烦了。”

“多少吃点。”贺东辰说完,向云姨使了个眼色,云姨连忙进去盛饭了。

云姨很快盛了饭出来,贺雪生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就算胃口不好,也勉强自己将饭吃完。吃饭时,贺峰与沈存希聊着最近桐城的变化,看样子,沈存希打算留下来了。

吃完饭,时间不早了,沈存希也该回去了。

贺雪生站起来,主动道:“爸爸,哥哥,我送沈先生出去吧。”

沈存希自然是开心的,他向贺峰与贺东辰告辞,称改日再来叨扰。贺雪生送他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父子,这一顿饭的功夫,雪生似乎变得主动了很多。

别墅外,贺雪生与沈存希缓缓向停车场走去,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沈存希偏头看着她,她一反先前对他的抵触,主动送他出来,倒让他惊喜万分。

“昨天见到你忘记问了,你脚后跟的伤好了吗?”夜风徐徐,吹起了她的长发,夜风中,有一股奶香飘散过来。他还记得以前她身上的味道是独特的清甜香,如今却变成了奶香味。

贺雪生双手垂落在身侧,淡淡道:“没事了,换新鞋的时候常常磨脚后跟,磨久了皮就厚了,也感觉不到疼了。”

沈存希一怔,他停下脚步,侧身望着她。贺雪生走了两步,见他停下,她亦停下来,淡淡挑眉,“怎么了?”

“既然觉得鞋穿起来不舒服,为什么不换舒服的鞋?”沈存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五官,眸深如墨,被身后的夜色晕染得越发深沉。

“身不由己啊,在职场里总要穿得像个职业人,高跟鞋是必备的。”贺雪生丹凤眼里掠过几许无奈,又像是在撒娇,撩得男人心痒痒的。

沈存希上前两步,站在她面前,他说:“为什么这么拼?我瞧着贺家人对你不错,就算你不出去工作,他们也能养得起你。”

“那怎么行呢?他们再宠着我,可我到底只是贺家的养女,再说我也不习惯依靠别人,没有安全感。”贺雪生垂下眸,避开他过于灼热的目光。

她想,她欲擒故纵的伎俩果然达到效果了。

沈存希忽然笑了,“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她也不愿意依靠我,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能,自己辛苦出去打拼。”

“你的亡妻?”贺雪生好奇地望着他。

沈存希摇了摇头,目光锁住她的,“在我心里,她从未离开过。”

“是么?”贺雪生微勾起唇角,努力压住那一丝讥诮,到底是情深意重,还是虚情假意呢?他实在太会演,七年前她被他骗了,七年后再相信他,她就是愚蠢!

“你好像不信我?”沈存希越是与她相处,他就越是感觉得到她潜藏着的那抹恨意。她恨他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那样强烈到刻骨的恨,似乎又有些莫名其妙。

贺雪生轻笑着摇头,指着前面他的座驾,“沈先生,你的车到了,我就不远送了,再见。”

贺雪生说完,转身轻盈的从他身边走开,刚走了两步,她的手腕被他握住,滚烫的温度从脉博处漫延开来,她迫不得已转头望着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诧异道:“沈先生还有事吗?”

“据说你在相亲,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获得贺小姐的青睐?”沈存希安静地望着她,可那目光却实在太具有侵略性,让人心头徒生不安。

贺雪生眨了眨眼睛,俏皮道:“那要看看沈先生的诚意够不够了。”说罢,她用力抽回手,“沈先生,注意安全!”

沈存希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手心里还残留着她手腕处的温度,他缓缓攥紧大掌,握住那一丝余温。这些年来,每当午夜梦回,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伸手握住的都是冰冷的空气,如今终于能够再握住她的手,于来他说,是梦寐以求。

不管她是恨他还是不信他,他都会用实际行动,重获她的芳心。

依诺,这一次,我不会允许你再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

贺雪生回到别墅里,心情无端的生了几分烦躁,她盯着手腕,想起刚才沈存希说的话,她不由得冷笑,她心情烦躁,回房也睡不着,索性去了酒窖。

在贺家大宅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酒窖,里面摆放着很多红酒,有年代久远的拉菲,也有刚刚空运回来的新酒。酒窖里的温度比平常的温度低,便于保存这些酒。

她进去前,先披了件披肩,突如其来的冷气,还是让她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她扶着扶手走下去,酒香扑鼻而来,她有些嘴馋。

她挑了一瓶红酒,是82年的拉菲,贺东辰的宝贝,她来到复古的长椅长桌前,刚拿起开瓶器,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又趁我不在偷喝我的酒。”

贺雪生手一颤,酒瓶滚出去,她看着酒瓶往地上掉去,惊出一身的汗。好在贺东辰眼疾手快,迅速接住,她道:“吓死我了,这要是摔碎了,我得悔死。”

贺东辰将拉菲放在桌上,然后从她手里拿走开瓶器,慢条斯理的将开瓶器旋进木塞里,“噗哧”一声,红酒打开了,贺雪生凑过去嗅了嗅,“好香,今晚有口福了。”

贺东辰拿了两只红酒杯放在桌上,倒了半杯出来,他示意贺雪生坐下。

贺雪生坐下来,她端起红酒杯,先闻再观其色,然后呷了一小口,红酒的香醇在舌尖徘徊不散,她忽而笑开,“好酒,难怪你这么宝贝它。”

贺东辰偏头看着她,晕红的灯光下,她的表情像只偷吃的馋猫,眉梢眼角都是满足之色。他本不该在此刻提让她扫兴的话题,但是沈存希看她的眼神让他忧心。

“雪生,沈存希似乎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贺雪生喝酒的动作一顿,她望着他,轻轻笑了笑,“不意外啊,他又不蠢,长得一模一样,五年前才被你带回,他只要派人一查就知道。而且就算我们说不是,dna比对是骗不了人的,他迟早会知道。”

贺东辰静静地望着她,“你打算怎么做,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

“哥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不想借任何人的手。”贺雪生放下酒杯,一手托着下巴。酒窖里的光线是暖色调的,染着淡淡的红光,让人感到不真实。

“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和爸也不会坐视不理。”贺东辰心里很难受,他知道她一直没有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家人。他很想将事实告诉她,心里却明白,一旦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一定会离开贺家离开他们。

贺雪生拿开托着下巴的手,轻轻握住贺东辰的手,她道:“哥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将我带回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你说,雪生,我是你的哥哥。从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愿意让你牵涉进来,是因为我珍惜这段缘分,不想它被任何东西破坏。”

“雪生……”贺东辰担忧地看着她,他不能确定她对沈存希是不是余情未了,他只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贺雪生冲他微笑,“要不我们约定,如果我应付不了了,就换你上,你去把他虐成渣,好不好?”

贺东辰叹息了一声,他担心的何止是这个,可他也知道多说无益,他端起酒杯,道:“喝吧,喝完了就上去睡觉。”

“遵命,兄长大人!”贺雪生俏皮的比了个敬礼的姿势,贺东辰摇头失笑,沉重的心情倒是缓和了几分。两人边喝酒边聊着过去的趣事,不知不觉,一瓶酒就见了底。

两人酒量都不错,除了微醺之外,倒也没有醉过去。

贺雪生回到房间,她先去浴室里洗澡,浴缸里撒满花瓣,她泡了个花瓣澡,大抵是热气上来,身体里的酒精也发散出来,她泡完澡起来,觉得头晕晕的。

回到卧室,她刚躺在床上,忽然短促的响了一声,她拿起,看着上面的未读信息,她皱了皱眉头,点开来看,虽然没有备注,但是电话号码很熟悉。

“我到家了,这是我的号码,从未换号,你应该还记得,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现在就记下吧,雪生,你的新名字,我记住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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