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眼睛微眯,直到这一刻他才有种直面危险的感觉,面对胡鹏凌厉一刀他选择暂避锋芒。轰!脚步在地面一踩,整个人顿如离弦之箭奔出。然而胡鹏仿佛早有预料,目中闪过一抹残忍之意,紧追而来。他料定这种短时间内爆发速度的法术必然极耗真气,但凡宋云有一点失误便要成为他的刀下鬼。
二人一追一逃,很快便过去几分钟,胡鹏惊讶地发现宋云比他预想中还要持久,从开始到现在宋云最少施展了十次以上的爆发性轻身法术,按理说应该力竭才对啊!就在他心生狐疑的时候,宋云忽地脚下一个踉跄。
嗯!胡鹏眸光骤亮,直接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完了。”台下众人已不忍去看,长时间使用高爆发性的法术,看似一时痛快,时间一长却会耗尽真气,提前将自己置身险地。这就是吃了没经验的亏啊,这小子输定了。虽然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预判,真到了落幕之时还是不免遗憾。
不对!有人却察觉到了问题关键,“这胡鹏是要下死手啊!”
原来宋云脚下一个踉跄,明显真气无以为继,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换气期。按理说,胡鹏只需稍加施展手段便可轻易胜出,但这一刻他却直接将刀锋对准了宋云,这可不像是只决胜负,而是……要分生死啊!
到手了。望着近在咫尺的宋云,胡鹏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只要拿下宋云他就可以获得进入“天一盟”的入场券,而“天一盟”却是外门最大的非官方组织没有之一,里面有海量的资源、人脉、奖励,但凡能加入其中就相当于为自己提前打通了通往筑基的道路。否则只凭自己苦哈哈的修炼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就。
对不起了。望着身陷险地尤不自知的宋云,他的眸中狠辣一闪而逝,弱肉强食、这本就是修仙界的规则。不过他也没忘记那人的嘱托,不伤其命、只废其人,这样也好,否则真杀了人多半要受到宗门监察得不偿失。
心念电转间,他将刀锋下压原本斩向脑袋的一刀落在了胸腹处,刀身调转、刀尖对外化斩为挑。看台下的众人莫名松了口气,真要出场就杀人也太残忍了,有人却一眼看穿了胡鹏的意图,“靠,这家伙是要废了那小子,多大仇多大怨啊!”
原来胡鹏刀尖所挑的位置刚好是宋云丹田所在,一旦丹田被破不但真气要散尽,今后也再无法踏足修行路。对很多人来说这比杀了自己还难受。一时间场中躁声大作,胡鹏却不受半点影响,眼中只有坚定。
可就在要得手的瞬间,他居然看到宋云对他笑了。什么鬼?这小子现在不应该是惊慌失措,或是跪地求饶的吗?笑算怎么回事,傻了吗?心中怪异但手中这刀却毫无迟疑的递了出去,就在刀尖要挑破宋云衣服的时候,忽有一阵极致的冰寒袭上心头,刹那间汗毛倒竖。早年间做猎人时锻炼出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有危险而且是生死危机,胡鹏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察觉到危险的一瞬间便果断弃刀而退,他甚至没去考虑这其中的合理性。
好一个胡鹏!宋云有点开始欣赏这家伙了。但他此刻表现的越惊艳越不能让其离去,抬手的瞬间一道青色风刃激射,穿透胡鹏千钧一发间拦在身前的手掌后直入其喉。“咕咕”胡鹏染血的手掌捂着喉咙连连后退,眼中满是震惊惊恐之色,他似想说什么,可最终“吧嗒”一声倒地再无生机。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便爆发出震天的热议。
“怎么回事,是我看错了吗?胡鹏怎么会死?”
“天哪,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杀死了胡鹏。”
“胡鹏那一刀明明已经得手了,为什么关键时刻要后撤,白白便宜了宋玉?”
“我怎么觉得有黑幕……”
很快有眼光毒辣之辈做出解释,“不是胡鹏想退,而是他不退只会死的更快。那宋云明显真气未竭,等胡鹏临身时,直接瞬发了‘风刃术’成功斩敌。要说胡鹏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他的一系列反应明显早被宋云预判,这才落得个身死下场。”
“嘶!我怎么觉得宋云才是老阴人?相比之下,胡鹏就是个傻大个嘛!”
“咬人的狗不叫,今后碰上这个叫宋云的家伙,一定要离远点。”
也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依我看,宋云能获胜完全是投机取巧,如果胡鹏不是那么急功近利而是稳打稳扎,我相信宋云绝对撑不过十招。”
“确实,他赢得有些取巧了。只要熟悉了他的战术战法,下次再有人上场,完全可以凭实力将其碾压。”
“如此说来,这宋云也没那么可怕嘛!初入炼气四重很多人的修为都可以直接碾压他吧!”
胜负已分,赛台禁制开启。先前的白发老人出现在台上,仔细勘验过胡鹏的尸体后便道:“经老夫鉴定,比试双方俱在规则之内,胡鹏战死,宋云获胜,积一分!”说着便在他的号牌上刻下了一道,将其丢了回来。只是他看向宋云的眼神略有古怪,最终什么都没说。
宋云则朝老人笑着拱了拱手,这才走下赛台。
两旁的议论声很快传入耳中,可能是刚杀了一个人的缘故,没人愿意靠近他身周。很快关于众人认为他是靠着投机才赢得比赛的议论声便传入耳,宋云一笑置之,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过大家这么认为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他的对手也这么认为那就更好了。
从胡鹏最后出手时的前后反差他已经判断出这家伙绝对被张西风收买了,如果是单纯地对手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可胡鹏却放弃了杀他的机会而要废他修为,这明显是留自己一条命,方便事后有人从自己口中掏出‘三尺剑’的下落。从确定这一事实后胡鹏在他眼中便已是死人。
对敌人,他从不心慈手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