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年来从未联系过沈毅，但是沈冰也知道，沈毅现在自己开了公司，并且生意做的挺大，也算是有钱人家。
可眼下见沈毅只在乎陈予，自己也不会再拉拢过来，这样对宋婉也没好处。
这边，沈毅开得很慢，怕陈予坐得不舒服。
“阿予，我有点紧张，你外婆会不会赶我？”沈毅笑着，有点紧张急促。
陈予看了眼窗外。
来来回回那么多趟，陈予知道现在离素云街还有多远，但是车速实在是慢了，坐得不习惯。
“你有吸引人的地方让她赶么？”
陈予嗤笑一声，侧靠着车门，很无聊地把玩着一双瓷白纤长的手。
沈毅刚想说些什么又被陈予的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没事，只要小外甥女开心，就算说什么也不甚在意的。
车子渐渐驶进没有高楼的街道。
仿佛是刻意人为，不让这边发展一样。
沈毅分心去看了眼周围的景色，既熟悉又模糊。
但还是记得，这里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维城西部。
沈毅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在想，会不会自己开得太慢了。
“舅舅，麻烦开快点。”陈予坐得有些不耐烦，虽然说没慢到自行车那样的速度，但是看着前边有辆摩托都超过了，实在是忍受不了。
听见外甥女的呼唤，“诶，好。”一声下，车子开快了很多。
不一会儿便到了素云街入口处。
因为内道就是窄窄小小的路，车子不好开得进去，只好停靠在入口处旁边那片空地上。
两人下车后，缓缓走向小道。
天气渐凉，陈予身上的校服外套很严实地拉上，黑长的头发被扎起，几缕碎发散在眼前，显得朦胧。
很安静，周围的住民也没什么很大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到了那栋低矮的楼房前。
陈予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迈着大步走进去。
沈毅停顿了下脚步，犹豫了半刻，最终还是跟上了陈予。
“外婆，我回来了。”陈予很自然地开了门，进门的那一刻很礼貌地跟慕蓉雪打了声招呼。
随着陈予的身影进了屋，随后跟上来的也进来了。
慕蓉雪看到了沈毅。
沈毅也看着正坐在餐座上的慕蓉雪。
四目相对，很安静。
陈予瞥了眼了两人，确认过都还认识后进厨房端碗。
沈毅已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沉稳了不少，还很有气质。
而慕蓉雪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青丝已白发。
“回来了，就坐，我不知道你回来，没做到你那份饭，喝点汤吧。”慕蓉雪突然间见到沈毅，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声音有那么点沙哑。
沈毅不为所动，虽然十几年了，但是那颗孝心都还在，即使赌气离家那么久，回到家了，又怎么不激动？
“妈！”沈毅有些颤抖着的声音响起。
“还不快去拿碗盛汤？”慕蓉雪看着还在那站着不动的沈毅，故作严厉的样子。
沈毅笑了，脸上尽是笑意，“好，我这就去。”说着就走进厨房。
陈予刚好盛好饭，看见沈毅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没说话，端着两碗饭出去。
等沈毅拿着碗筷出来做好后，陈予才开始吃。
“你是先去学校找了阿予先的？”慕蓉雪夹了块肉给陈予，看向沈毅。
沈毅刚喝了口汤，很风度。
“是，我本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阿予先的。”
陈予稍微抬了抬下巴，手顿了下，并没有说些什么。
“以后有事没事的，别去学校烦着阿予。”慕蓉雪一脸嫌弃地看着沈毅。
被着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沈毅：“……”
“那我接阿予上下学总要吧？一中那边里家里那么远。”沈毅放下那些什么风度，为自己辩解几句。
他这外甥女，怎么看怎么喜欢，哪有陈叶说的那样顽劣，不就是性格冷清了点嘛？
“那个，我中午在食堂吃，下午我可以自己打车回来。”陈予加了块肉，淡淡地说道。
慕蓉雪笑着看了眼陈予，又看向沈毅，那眼神似在说，所以有你什么事？
沈毅咽了口口水，连忙喝了口汤，压压惊。
“食堂里的饭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还有，打车多不安全？万一司机有什么……”
“闭嘴，胡说些什么？”慕蓉雪冷眼扫过去，一改平日那温柔慈爱的模样。
沈毅看了眼慕蓉雪，最终败下阵来。
不就是接外甥女而已，反应这么大干嘛？
“对了，妈，阿予之前上学的事是怎么解决的？我当时本来想帮忙的，但是由于工作托身，等我有空的时候，陈叶说已经上着了。”沈毅夹了青菜，放在自己那已经喝完汤的碗里。
慕蓉雪看了眼陈予，陈予不动声色，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
缓缓道来，“这是阿予自己办好的，我先前叫了沈冰，但是沈冰没同意。”
沈毅正在嚼着青菜，突然听到后半句就恼了起来，连忙吞下嘴里的青菜，“妈，以后又什么事别找沈冰，找我。”
这话说在沈毅那，有了几分雅气。
慕蓉雪没说话。
陈予快速地吃完了最后的几口饭，敛着笑，“我吃饱了。”
慕蓉雪慈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陈予进房之后，慕蓉雪当即变了脸色，一脸沉重。
老人家虽已上了年纪，但一严肃起来有股威压。
沈毅看着慕蓉雪，被吓着了。
在慕蓉雪面前，什么绅士风度都消失得无隐无踪。
“沈毅，你还记得你当初走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吗？”慕蓉雪放下筷子，见沈毅没说话，接着道：“我说，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沈毅还是第一次见慕蓉雪这么严肃的神情，当年跟她闹翻的时候最多也就是脸上表情气气算了，但是现在，真的有点害怕。
到底是沈家的人，就算在外面练就了多好的气质，回到家也该是卸下一切。
“妈，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沈毅声音诧异，虽不明白慕蓉雪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保持着端坐。
“吃完了你就走吧，家里的房间堆了阿予的书，没地方让你睡。”慕蓉雪没再捉着一件事说下去，准备收拾碗筷。
沈毅很想再问些什么，但是在外工作了那么多年，早就学会了沉得住气，也就没问。
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沈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