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水战水战
就当第二分舰队的主力舰队率领着差不多三十艘小船出海后。
另外一边，搭载了整个第二混成团的二十多艘船只的船队也是开始从各港口离开。
这些船只也是大乾水师费尽辛苦从各处搜罗来的，吨位大多在数十吨甚至上百吨，这些船只除了装载了第二混成团一千八百名将士外，还装载了足够第二混成团使用一个月的各类物资，其中的各类武器弹药，足够第二混成团进行三场大规模的战役了。
这两支舰队一前一后，形成了超大规模的渡将舰队！
而今天，老天爷也是非常的给面子，风平浪静，艳阳高照，这是一个非常适合渡江作战的天气。
不过仅仅是两个时辰后，大乾水师第二分舰队的主力舰队前方，就是出现了几艘船只，敢在这个时候还在崇明水域游荡，并且还是装备了火炮的船只，除了明军水师的船只还能是谁啊。
于此同时青州号上，一个水师军官站在船头，然后用自己手中的单通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几艘明军水师的船只，然后放下望远镜道：“他们来的倒是挺快的，传令，全舰队备战！”
传达命令的水师军官，乃是大乾水师第二分舰队统领东方策，其人二十出头，身形有些瘦小，皮肤黝黑，但是即便是其貌不扬，但是整个人却是透着一种书生特有的文雅气息。
实际上，这不仅仅是东方策这样，大乾王师的大部分军官都是如此，大多都是带着儒生的气质。
因为大乾王师的军官们，甭管是陆军还是水师，其军官绝大部分都是书生出生，这些军官们几乎清一色的讲武堂和讲武堂高级班。
学堂的学生来源，大部分都是读书识字的学子，尽管其中大多学子之前并没有功名，但是好歹也是读书人，这闲下来了，也是能够吟诗作词的。
如今的大乾王朝也算是一方势力了，连崇祯都每天被气哭，岂能是一般流寇比得了的。
大乾讲武堂逐步正规化，讲武堂的学制也是越来越长，最早只有一个月，后来是三个月，现在已经是变成了半年了，哪怕是专门为了士兵晋升军官而开设的速成班也是变成了三个月。
如此也就导致了讲武堂招生的时候，要求比以往更高了，以往的时候随便是个认得字的人都能够报考讲武堂。
但是现在，要先报考讲武堂，需要先通过县试或者是童子军学员三年级，然后才能够参加讲武堂入学考试，通过后才能够正式成为讲武堂的学生。
至于原本立功之后被提拔为军官的士兵，也是需要参加入学考试，只不过这种入学考试就比较简单，基本上能够读学就行了，如果有士兵立功了，但是文学水平不过关，这也没有关系，部队里本身就有识字班，去那里学上几个月基本的常用字也是能够掌握的。
当然了，速成班出来的军官，各方面的素质终究是难以和正式班的军官相比，所以晋升的途径也会比较艰难，想要跨过门槛成为校官更难。
而正规班的学生的升迁途径则是更是宽阔一些，因为他们的文化水平底子本来就比较好，入学后不用浪费时间去学习文化知识，直接就是学习军事知识了。
他们要先完成为期三个月的初级课程，包括体能训练，基本军事常识，基本指挥等学习等，完成了初级课程，完成后就会被授予低级尉官武勋。
此时，基本上也算是迈入了大乾王师的门槛，成为正式军官之一了，还能够拿薪资了。
不过这还没有完！
学完初级课程后，他们将会根据个人意愿以及学习天赋，选择一门学科继续深入学习，其中包括步科、骑科、炮科、工科、辎重科，分别对应大乾陆军内的步兵、骑兵、炮兵、辎重兵、工兵等兵种。
兵种专门知识学习，这个阶段则是两个月。
经过上述五个月的学习，基本上就能够勉强掌握最基本的部队指挥能力了。
当然了，水平如何，这个就需要看学生自己的学天赋如何了，毕竟这五个月的学习是非常紧凑的，学生们从早上到晚上基本都是没有多少休息时间的，课程安排的非常紧密，如果是天赋不够的学生，实际上很难跟上这样的密集课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的大乾陆军还处于战争当中，而且大乾陆军并处于快速扩张当中，对基层军官的缺口相当大，尤其是经过系统培养的基层军官。
培训时间如果过长的话，是很难短时间内得到足够多的合格军官的。
五个月的学习之后，这些学生会经历第三阶段的学习：前往各新兵营进行实习！
学习内容就是在新兵营的教官的指导下，完成对新兵的训练，初步实际体验并掌握训练部队、指挥作战等技巧，毕竟这些讲武堂的学生毕业之后，通常是会被派遣到部队直接担任军官的，在新兵营给他们增加一些经验，也免的他们到了部队后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完成一个月的实习后，他们就会被授予尉官武勋，然后根据毕业时的考试成绩进行分配，大多是分配到普通部队里担任排长或者副队长，这可不是过渡了，而是一去就担任实际职务了。
而极少数一部分成绩优越者则是直接报考讲武堂高级班，而现在讲武堂高级班的学制更长，同样是分为各科，其第一年是纯理论的全日制学习，第二年的上半年进入各部队实习，并授予校尉武勋，通常担任团级、旅级部队的作战参谋等职务。
经过这一轮的理论学习以及实习后，他们实际上依旧没有从讲武堂高级班里毕业，因为讲武堂高级班的最新学制是三年。
第二年下半年，他们将会从野战部队里抽调回来，然后进入大都督府里各部任职，成绩普通的就是在各部里担任普通职务，而成绩最优先的少数人，则是会被安排进入作战部，担任作战参谋。
而作战部里的作战参谋，接触到的可都是陆军高层事务，筹划详细的作战计划等内容，同时还可以跟着作战部里的高级作战参谋们进行学习，而因为作战部工作的特殊性，所以作战部里的作战参谋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大乾陆军高级军官的第二梯队，所以这些成绩优秀者的讲武堂高级班学生能够进入这里实习，对他们自身而言可谓是意义重大。
经过最后一年的实习后，讲武堂高级班的学生们才算是完成了学业，并重新派遣到各部队直接担任队长。
但是对于讲武堂高级班学生而言，队长职务也只是他们的前期过度而已，因为目前大乾陆军对高端人才极度缺乏，基本上不用多久这些讲武堂高级班的毕业生就会成为营长甚至团长，成为大乾陆军里的中层核心军官。
这一套讲武堂和讲武堂高级班的学制，是从进入定都扬州后，经过长时间的摸索，才开始施行的，学堂里的学生倒是毕业了两期，而讲武堂高级班的学生一期都没有毕业呢。
所以目前大乾王朝的军官主体，还是前期直接从传统学子招募而来，并在讲武堂高级班学习之后的军官，所以军队上下，其实都是带着浓厚的书生气息。
东方策就是一个大乾陆军里典型的书生军官，只不过和其他人相比，他的起点更高！
他之前就是伪明的秀才功名，而且他一开始也并没有进入讲武堂高级班，而是先进入了兵部担任文官，后来组建水师的时候，因为他家道中落之前，家中运营过船行，对船只航海比较熟悉，所以是被抽调道了大都督府水师司担任文职水师军官，而且起步就很高，这刚转职过去当文职军官呢，就已经是个校尉了，仅次于当时的何汝斌。
在水师的日子里，他虽然只个文职水师军官，但实际上如今的大乾水师里，就没几个专业的水师军官，其中大部分将士都是从陆军专职过来的，基本条件是懂得游泳不晕船就行了，还有一部分则是直接招募的水手和船老大。
至于海战该怎么打？不好意思，偌大的大乾水师里还真没几个人懂这玩意。
海上战争该怎么打，自然是只能自己瞎捉摸慢慢研究，然后一点一点摸索了，即便是想要学习都没得学。
要知道，刚开设的水师专业军官学堂，即海学堂，虽然学生也招募了一百多人了，但是说实话，该让他们学什么，怎么教，水师上下其实也是没谱的，只能是乱教，然后天天带着学生们上船只进行摸索学习，以航海知识为主，至于战术？
不好意思，现在的大乾水师打仗根本就没有系统战术，顶多有个炮术，而这炮术也是向陆军学的。
水师上下没有什么合格的职业水师军官，所以东方策这个文职水师军官，才能够在坐了几个月办公室后，就是被委派到苏州府组建水师分舰队。
而在崇明府战役前夕，第二分舰队正式成立后，他也是成为了第二分舰队首任指挥官，其武勋也是被提升到将军。
这也是水师体系里的第二个水师将军，地位可不一般。
不过即便是文职军官出身，但是不代表着东方策就比其他水师军官弱了，实际上，东方策能够走到今天，和他的能力也是分不开的。
虽然还没有带过舰队打过海战，但是过去几个月里，他可是苦思冥想，在脑海里已经幻想过无数次该怎么打水战了。
所以传令全舰队准备作战后，东方策就是下令自己麾下的主力舰队开始加速，然后向前挺进。
虽然没有打过仗，但是他非常清楚，这一次渡海作战的最主要任务，并不是击败多少明军水师船只，而是要成功掩护陆军登陆。
所以他是不允许对面的明军水师冲上来，然后肆虐后方的运输船只。
主力舰队的十六艘大船，然后后头的三十多艘小船开始加速后，对面的几艘明军水师船只却是没有迎战，而是拐弯直接转向了。
然而就在此时，青州号桅杆上的了望兵突然是大喊：“敌舰队！”
虽然此时因为地球曲率的缘故，东方策拿起了望远镜后未能在海面上发现明军水师舰队，但是不代表着爬上了桅杆上的了望兵看不到，要不然的话，干嘛要让了望兵爬上桅杆用更大号的望远镜进行观察啊！
很快，一个水师少校就是小跑到东方策身前：“启禀将军，发现敌舰大船二十二艘，小船三十艘以上，距离我舰队前锋约十二公里，正向我舰队快速驶来，航速六公里，和我舰队航速相当，如果我舰队和敌舰队保持航速、航向不变，预计半个时辰后和我前卫接战！”
东方策此时略微皱眉道：“二十二艘大船，小船也有三十多艘，这倒是比原来预料的多一些！”
不过他很快就是道：“向主力舰队各舰传令，让他们跟随旗舰左转向十度，加速冲刺抢占上风！”
“给王校尉传令，让他带运输舰队右转向规避交战区域继续发起登陆！”
言罢后，他回身看了看身后一群大多是陆军转业而来的水师军官们：“这是我们大乾水师的初战，希望诸君奋勇力战，切不可让后头的陆军友军看了笑话，以后说我水师无忠勇之士！”
众多水师军官都是面露沉重之色，纷纷说着：
“职部明白”
“我等绝对不会辱没了水师威风！”
“让那些陆军土鳖们看着，我水师里也都是好汉子！”
这时候，东方策才是微微点头，然后面带笑容道：“升本官将旗，升决战旗！”
此时后方运输舰队上的王同刚水师是校尉也是看到了前方旗舰上旗语兵挥动的旗语，一时间是有些握紧了拳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身边穿着陆军校尉军服的第二混成团团长李彬看不懂水师的旗语，又是见王同刚表情不太好看，当即问道：“怎么了？还有上面的那面三角红底黑旗是什么意思？”
王同刚道：“东方大人已经决定率领主力舰队缠住敌舰队，以掩护我运输舰队继续渡海登陆，至于那面三角红底黑旗，那是我们水师的决战旗，寓意……”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会，深吸了口气后才是朗声道：“大乾水师，死战不退！”
言罢，他也是不再搭理李彬，然后对身边的副官道：“传令舰队右转向二十度，再向旗舰发旗语：祝长官大胜而归！”
青州号上的东方策收到后方运输舰队王同刚的旗语后，微微一笑道：此战胜负难料，唯死战尔！
对着东方策传令舰队一分为二后，主力舰队开始向左转向，准备正面迎击敌舰队，而王同刚水师上校率领的运输舰队则是向右转向，准备继续渡海登陆。
虽然说运输舰队里的都是无武装民船，掩护支援的武装船只也只有两艘区区百吨不到的军舰，但是最危险的绝对不是他们，而是主力舰队。
主力舰队一共十六艘武装商船，三十多艘小型船只，这数量看上去虽然有五十多艘了，但实际上整个舰队的火力连一艘五六百吨的船只的火力都比不上。
对面的明军水师却是有大船二十多艘，小船同样而也有三十多艘。
当然了，明军水师的船只也不大，大船也只是一百多吨的船只而已，装备的火力也就那样。
但是这里头必须有一个需要注重的事实就是，人家明军水师在弱，那也是专业水师啊，而大乾水师呢，玩水师不过半年，里头的大部分水师将士都是陆军转业过来的，除了在长江流域和明军水师打过几次小规模的内河交战外，根本就没有打过什么大规模的海战。
这从双方舰队的阵型就是可以看的出来。
对面的明军水师虽然船只数量更多，但是他们的阵型更加密集，并且船只之间的间隔都是比较均衡的，一看就知道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在操舰。
然而大乾水师的主力舰队这边呢，虽然船只数量少一些士气也极为高昂，但是这依旧无法掩盖他们没有作战经验，甚至连舰队的阵型都是无法维持的事实。
当主力舰队开始加速冲刺抢占上风的时候，舰队的阵型就是出现了混乱，东方策亲自率领的十六艘大舰都还好，但是那三十多艘的小船就是变的乱七八糟了。
然而乱归乱，但是他们却是依旧义无反顾朝着比他们更强大，数量更多，经验更加丰富的明军水师冲了上去！
如果说此时大乾水师和明军水师对比，有什么优势的话，也就只有士气了！
大多陆军将士，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是从陆军转过来的，而大乾陆军可是吊打明军的存在，不管是信心还是士气都是非常高昂的，这样情况即便是在他们转行当了水师之后，依旧是保留着。
所以哪怕是处于弱势，但是他们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敌舰也开始转向了！”
“他们要和我舰队抢占上风位！”
“不好，他们的方位更有利抢占上风位！”
青州号上的的指挥室里，一群水师参谋们在图纸上用各种工具不断的进行计算，然而越是计算，他们的脸色就是越难看！
东方策自然也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当即回过头来：“怎么了，抢不了上风了吗？”
此时，第二舰队的参谋长董琦走了过来，略微皱眉道：“长官，情况不太好，敌舰队在十分钟前转向了，按照他们的航向和航速，会比我们先抢到上风位，这对我们后续的作战将会非常不利！”
东方策：“他们的航速和航向多少？”
董琦：“敌舰航向三一五度，航速六公里！”
东方策：“我们呢？”
董琦：“我们的航向是二二五，航速五公里！”
东方策此时略微停顿了下，然后才道：“既然抢不了上风，那就不抢了，转向一八零度！”
董琦面露急色：“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够抢占上风，然后给我军造成打击了！”
东方策道：“他们去抢上风，我们直接过将，这不刚好两不相干嘛，别放心，我主力舰队的任务是什么，是缠住敌人舰队，而不是歼灭敌舰队！”
此时董琦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对啊，我们为什么非得要去主动找他们的，只要把他们挡住就行了，这上风位不要也没有什么，他们肯定不会坐视我舰队直接过江的，必然是要放弃抢上上风味然后杀过来拦截我们的！”
东方策道：“这不就对了，别着急，这仗一时半会打不完！”
董琦也是微微点头道：“大人指点的是，以我们目前两支舰队相聚八公里和一个小时五六公里的航速，彼此拉近都得一个小时，没有三五个小时，这仗打不完，而有这几个小时，足够让运输舰队越过海峡了！”
听着东方策和董琦一口一个小时，一口一个公里，如果是明军水师的人听了得纳闷，这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