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为有牺牲多壮志
后方几个方阵的将士们，依旧是开枪围剿着冲进内部，被围困的失去了高速，只能是绝望的继续在通道里跑动，试图冲出去或者干脆是小规模的冲击阵列的一千多骑兵，而这一千多骑兵，正在迅速减少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不用多久，恐怕都要死伤殆尽。
而前方众多方阵的步兵们，则是在军官们的带领下，正在紧张的整理队形，让队形变的更加的密集，同时刚开枪的士兵们也是正在迅速装填。
此时，燧发枪的好处就是体现了出现，装填比火绳枪更加的方便和快速。
同时装备燧发枪后，士兵们的队列更加的密集，虽然变成了只有三排，但是因为不用担心火绳造成战友火枪走火，使得士兵之间的密度非常大，基本都是肩并肩。
兵力密度和火力密度和以往的火绳枪兵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对面的蒙古人骑兵开始提速了，他们的速度比之前的蒙古骑兵更快，因为之前的蒙古骑兵只是想要到前方齐射而已，留有一定的余力准备转向，而现在，这八千蒙古骑兵却是想要冲破正面救民军的拦截，把里头的一千多残存的蒙古骑兵给解救出来。
所以没有太多顾忌他们的速度更加的快速！
蒙古骑兵开始提速了，而水师的舰炮也是开火了，各种加农炮乃是散弹炮都是开火了！
如果这些蒙古骑兵和之前的两千蒙古骑兵主动散开来的话，兴许这些炮弹还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现在，他们为了保障冲击力，却是保持了密集的阵型。
纵然不是大乾骑兵那边几乎肩并肩，组成骑墙一样的密集阵型，但是对于古典骑兵而言，这也是非常密集了。
而密集的队形，会造成什么效果呢？
自然是死伤惨重！
之前的蒙古骑兵冲锋，一枚炮弹顶多也就造成两三个蒙古骑兵的死伤，但是现在，运气好了一枚炮弹甚至能够造成十几个蒙古骑兵的死伤。
而且更加不要说，前方的蒙古骑兵被击倒了后，因为蒙古骑兵的队形过于密集，后方的骑兵无法及时闪避，然后被绊倒，造成第二次伤亡。
然而炮弹虽然厉害，造成的杀伤也是很大，但是却是依旧无法阻挡蒙古骑兵的冲锋！
他们呼啸而来，一些蒙古骑兵甚至是不顾增加被命中的可能性，直接就是依靠双腿在马背上站直了身子，手中直接就是弯起了弓箭，准备抵达数十米的距离内就射箭！
这些蒙古人冲锋时的勇气，就连后方的陈二黑看了也是觉得佩服，这种场面，就像是早些年面对明军的冲锋一样。
早些年明军也是这样充满了自信，大步冲向大乾陆军的阵列的！
然后，他们就被大乾陆军打的惨败，来的快，跑的更快！
今天在蒙古人身上，他彷佛看到了早期明军的影子！
蒙古人发起冲锋来，速度极快，硬扛着炮击冲到百米距离后，正面的所有大乾陆军的火枪手们也是开火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再不开火的话，对方就会继续冲进来大规模射箭，在对方大规模的射箭之下，己方肯定会降低伤亡。
提前开火，在他们射箭之前受伤这些蒙古骑兵，能够减轻后续己方所承受的弓箭压力。
在数千支的火枪轮射中，冲锋之中的蒙古骑兵彷佛就是一道道波浪，而最前方的波浪在持续的多轮射击里头，竟然是被直接打的消失了！
这些蒙古骑兵，也不是八千人都是排成一排正面冲上来，而是形成了大多十几个攻击波次依次向前冲上来的，前面的波次顶多也就几百骑而已！
而这几百骑，在如此猛烈的射击中，竟然是大多被击中然后死伤或者跌落下马！
如此惨重的死伤，让后方的布木布凯看了咬牙切齿，但是他却是没有喊停，实际上现在想要停也停不下来了。
他的骑兵依旧持续进攻，前面的一波骑兵被打残了，但是后面的骑兵又冲了上来！
而这个时候，他们距离前方的救民军步兵一个空心方阵已经不足三十米，这些骑兵们开始迅速射箭，不过也射不了几箭，因为他们的速度很快，很快就会冲到救民军的阵列前方，然后直接用马刀厮杀了！
蒙古人要的不仅仅是杀伤部分救民军士兵，还想要冲破救民军的空心方阵，把里面的骑兵救出来，嗯，现在这个时候不想救也不行了，因为冲到这么近，他们连转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一咬牙直接冲上来！
而这个空心方阵的一个少校指挥官高举着指挥刀：“掷弹兵准备，投弹！”
阵列中间的数十名掷弹兵齐齐投出了手榴弹，手榴弹顿时在冲在前方的蒙古骑兵群里爆咋，又是杀伤了众多蒙古骑兵。
然而爆炸过后，更多的蒙古骑兵却是冲了过来！
空心方阵里的少校骑在马上，年轻的脸庞虽然带有一丝惊慌，但是却是依旧按照条例下令：“防冲撞准备！”
前排的那些侥幸在箭雨中活下来的火枪手们，实际上早已经是开始了他们的战术动作！
三排燧发枪手，每一次火枪都是上了刺刀，最前排的火枪手蹲下，把火枪的尾部直接依托泥土，然后枪支向前斜指，第二排的燧发枪手，则是把火枪握住向前斜指，最后一排的遂发枪手则是用肩膀抵住火枪向前。
值得说明的是，其实火枪手的刺刀，和长矛手的长矛一样，并不是真正用来杀伤骑兵的，主要是为了让战马躲开。
战马也是怕死的，看见前面明晃晃的一片刺刀林，也是不会傻乎乎的往前冲的。
不过这只是说的一般情况，倘若战马训练有素，同时骑兵也是不顾战马以及自己的死活，强行冲上去，也是能够催动战马冲上去的，在最后关头里，技术高超的骑兵会控制战马向前越，直接冲进阵列了，当然，能够成功的极少。
大部分都是不成功，然后完蛋了，但是完蛋的这些骑兵已经是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因为单单靠冲撞的力量，就能够把前方的步兵们冲开，甚至撞死！
然后，后方的骑兵就能够跟上来！
因为这一次是为了冲阵，所以蒙古人前面的几波骑兵，也是他们里头比较少的专门用来冲阵的骑兵，披甲是必须的，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和骑兵。
他们将会充当先锋，用生命为后方的骑兵打开缺口，要不然的话，普通的战马和骑兵，其实是很难冲进步兵方阵的。
当这个空心方阵的前排步兵们准备完毕后，蒙古人的骑兵也终于是冲了过来，最前方的一个蒙古骑兵技术极为高超，直接在阵前就是控制战马一跃而起，眼看着就要从阵列中飞跃而过。
然而这个时候，兴许战马的力量已经是到了尽头，结果飞越的高度低了一些，战马的腹部直接就是被刺刀划破。
但是战马和骑兵在惯性的带动下，依旧是向前飞越，然后重重的跌倒在了阵列后方，战马倒地不起，骑士也是被摔的倒地不起！
然而这只是开始，几乎瞬间里，众多的蒙古骑兵就是冲了上来！
面对数以百计的骑兵陆续冲上来，这个由步兵营组成的空心方阵就如同纸糊的一样，直接就是被捅破了！
但是这个步兵营的少校营长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神色，深吸了口气后！
他一边高喊着：“大乾万岁！”一边挥着手中的指挥刀冲了上去！
数秒后，这个少校就是被一个蒙古骑兵迎面砍倒，穿着深蓝色校官军服的他直接从马背上摔倒，然后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倒地后的他依旧睁着双眼，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
在蒙古骑兵前仆后继，依靠数量优势直接淹没了正前方的一百多大乾步兵后，方阵其他几面的步兵们也是没有和以往那样继续傻乎乎的站着，而是在军官们的率领下围了上来。
如此空心方阵虽然没有了，但是这数百步兵却是和蒙古人的骑兵撞击在了一起！
在这短暂无比的时间里，这个步兵营在瞬间固然是死伤惨重，但是他们却是让蒙古人的骑兵从高速运动，直接停止了下来！
前方无数敌我士兵混杂在一起，后方的蒙古骑兵们就算战马速度再快，骑术的技术再高超，那也是跑不起来！
这个步兵营毫无疑问，已经是被蒙古骑兵给淹没了，但是左右以及后方的其他步兵营方阵却是对后方源源不断过来的蒙古骑兵持续开火！
战马的悲鸣声，将士们的呐喊声和惨叫声，在密集而清脆的枪声当中是微不足道！
蒙古骑兵在前进！
无数的蒙古骑兵在前进，他们不是数十数百骑兵，而是足足超过八千骑，纵然是分成了十几个攻击波，但是每一波次都是达到了数百骑兵！
众多的骑兵，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扑向了正面的这个空心方阵，然后前方的数百骑兵就是和那些步兵们纠缠在了一起！
尽管大乾陆军的步兵们已经足够英勇，用自己的刺刀，乃至用自己的身体抵挡着蒙古骑兵的冲击，但是在死伤惨重，而且数量过少的情况下，他们依旧是被足足数千蒙古骑兵突破了！
蒙古骑兵们在付出了几乎不少于对面大乾步兵的伤亡后，终于是冲破了第一个步兵方阵，领头的那些蒙古骑兵继续冲向第二个步兵方阵！
在他们冲锋的路上，已经留下了一地的敌我双方的尸体！
于此同时在他们的前方、左右两侧，却是依旧有着无数火枪对准他们开火！
他们冲破了当面的救民军步兵方阵，但也只是让自己进入了一条大一些的通道而已！
他们，依旧被左右两侧救民军火枪手围攻！
这八千蒙古骑兵，在某种情况来看，是步了前面两千蒙古骑兵的后尘！
好不容易依靠绝对的数量优势，以及几乎超过对面救民军步兵的死伤，蒙古骑兵们虽然冲破了第一个空心方阵，但是他们的前方，一个空心方阵依旧严阵以待！
而两侧的两个步兵方阵的火枪手们，则是丝毫都没有停歇，正在持续不断的开火！
在开枪的火枪手如此多之下，再加上对面几乎是黑压压一片都是蒙古人的骑兵，火枪手们根本就不用瞄准，只要不是把子弹打向天空或者地面，那么就能够击中对面的蒙古骑兵，命中率相当的可观。
每一声枪响，就是代表着一个蒙古骑兵的死伤！
蒙古骑兵们承受的伤亡以及火力密度，远远超出了他们先前的自行预估，冲锋路上已经倒下了数百骑，冲破第一个方阵的时候又是倒下了数百骑，而现在，几乎每一秒都于大量的蒙古骑兵正在倒下。
然而他们的前方，却是还有着大乾陆军的步兵方阵！
领头的蒙古骑兵继续向前冲去，但是之前在冲破第一个方阵的时候，他们的速度已经是降低了下来，现在在短距离内想要把速度提上来，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他们虽然拼命催动着战马向前，但是速度依旧无法和进攻第一个空心方阵时相提并论。
没有速度的骑兵，根本无法使用高超的跳跃战术跳过前方的人墙，同时骑兵们想要吹动战马直接冲上去送死，依靠自己的尸体来冲破人墙，那也是个小概率的事。
哪怕是骑兵们自己不怕死，但是他们的战马也怕死啊！
如果是高速跑动的情况下还能强行冲一波，但是现在他们的速度太低了！
于是乎，领头的数百骑兵在冲到前方的空心方阵前方后，面对密密麻麻的刺刀林，已经是不能和之前那样英勇的冲上去，尤其是当对面持续开火，并且扔出了手榴弹后。
领头的这数百骑兵，是被迫在阵前进行转向，一边转向的时候，不少蒙古骑兵是再一次拿出了骑弓试图在马背上开箭反击。
也有极少数的蒙古骑兵不怕死，直接催动着战马冲上去，然后是死在了空心方阵前，运气好的话，他还能用自己和战马的尸体撞死一两个大乾陆军的士兵。
此时此刻，蒙古人的冲锋势头，再经过之前一个空心方阵的阻拦后，已经是全部失去了，现在的他们，就和之前的两千蒙古骑兵一样，遇到前方的空心方阵就开始绕行，然后奔跑在通道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两侧的大乾陆军从容的开枪把自己杀死！
看到这一幕，后方的陈二黑也是松了口气！
一开始他还担心这些蒙古人的骑兵英勇无比，能够一个接着一个冲破自己的步兵方阵呢，但是现在看来，这八千蒙古骑兵，并没有比之前的两千蒙古骑兵强多少。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那么自己今天将有可能收获一场超级大捷！
以等同数量的步兵迎战骑兵，然后把骑兵打的抱头鼠窜，死伤惨重，这如果不是超级大捷，那什么还是超级大捷？
这一战，已经稳了！
自从蒙古人的冲锋速度慢下来，自从他们被迫绕行，不敢再继续强行冲击空心方阵的那一刻起，这一场战斗已经是判定了胜负。
而接下来的，不外乎就是能够杀伤多少蒙古骑兵而已！
陈二黑能够看出来，而蒙古人那边的布木布凯同样是能够看的出来，当他看到自己的骑兵，在付出了大几百骑的伤亡，这才冲破了救民军一个区区四五百人的方阵时，他就意识到了不妙，这仗，和他预料的不一样啊！
然后等他看到自家的骑兵已经是停止了继续冲锋，只能是从救民军的各个空心方阵之间通过的时候，他就是意识到，继续这么下去，恐怕自己的一万骑兵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当即就是大声道：“鸣金收兵，快，让他们撤出来！”
后方的蒙古人吹响了撤兵的口号，这个时候，还在外头，并没有冲进去的那些蒙古骑兵们也是松了口气，前头打的这么惨烈，他们如果也继续冲上去的话，恐怕真要完蛋了。
然而那些深陷在大乾众多方阵之间的蒙古骑兵们，虽然说是收到了撤退的口号，但实际上收没收到已经是不重要了，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是尝试着通过这些通道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些通道几乎就是死亡通道，看似空无一人，但是两侧的大乾火枪手们却是每时每刻都在开火，而且还会扔出来手榴弹，每前进一步，他们蒙古骑兵都要付出众多的死伤！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是不敢停下，只能是拼命的催动马匹向前跑，大乾陆军的空心方阵也不是无休无止的，全部的小方阵加起来一起，也就十多个而已，而且也不是一字排开，而是呈现三个大方阵，只要蒙古骑兵不傻，付出一带的代价还是能够冲出来的。
蒙古骑兵在前进！
上一次他们前进的时候，他们挥舞着马刀，他们信心满满，想要把对面的大乾陆军的方阵击垮。
但是这一次的前进，却是变成了狼狈逃命，很多蒙古骑兵甚至都是不在开弓放箭反击了，只是把整个人都是趴伏在马背上，然后催动马匹不断的向前奔跑。
尽管实际上，他们想要跑出来顶多也就是几分钟的事，但是这几分钟对于很多蒙古骑兵而言，就像是无数年那样漫长，在这种随时都会被子弹击中的战场，别说几分钟了，就算是一秒两秒都是嫌多的，他们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然后直接飞走。
后方的布木布凯这个时候阴沉着脸，在前方，枪炮声依旧是没有停止，而这些枪炮声所代表的就是己方的骑兵不断的死伤。
这救民军枪炮，果真是犀利无比啊，比传闻中的还有更加恐怖！
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人退出来，足足上万骑兵啊，如果损失太大，哪怕这一万骑兵都是旁系部落的炮灰，但是死伤太多的话，他依旧是不好向林丹汗交代！
之前的两千骑兵前锋他已经是不指望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让这两千撤退，而是让他们继续作战，虽然说他们自己也会自行逃跑，不可能说他布木布凯不让他们撤退他们就不撤退了。
但是之前没有给他们下达真是的撤退命令，多少会影响他们的撤退。
现在看来，却已经是十去七八，只有几百骑狼狈逃出。
而后续投入的八千骑兵，因为他撤退命令下的早，只有大部分的骑兵真正投入了作战，后面的两三千骑还没有投入作战呢，就是被他强行撤下。
然而投入进攻的五六千骑兵里，冲锋路上就已经是死伤了好几百，冲破第一个方阵又死伤了几百，在他下达撤退命令之下，实际上死伤已经近千了，如今更是每时每刻都有无数骑兵倒下。
最后能够成功撤出来的有多少，他也是没有多少把握。
也许，有一半骑兵能够活着回来？